「先生說的有道理,只是本王又如何知曉,楊玄感不是與楊廣聯合在一起,派你前來詐我?」
薛舉雖也想著擺脫當今的困局,可他也謹慎無比。
萬一楊玄感真與楊廣暗中聯合,等他歸降後動手,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楚公早知霸王會不相信,楚公願意將親兄弟送至金城,充當質子,如何?」
這是如今他們唯一能拿出來的籌碼,出來交戰,並未帶上家屬。
親兄弟的性命相抵,足以打動任何人。
「事已至此,你們便將人送來吧。」
薛舉沉思良久,還是決定與楊玄感聯合在一起。
次子被楊玄感坑殺,與殺子仇人聯合,他何嘗不痛心。
只是局勢所迫,即便是痛心,他為了一條活路,也必須把仇人給拉過來。
否則,金城的薛氏老少,全都得被殺。
「霸王果然好氣魄,將來與楚公拿下大興,東西兩治,平分秦州,大事必成。」
事情說定,李密說了幾句體面話。
他也由衷佩服薛舉,與殺子仇人聯合,這等氣魄,不是人人都有。
「明日朝會先生可再議歸降之事,掩了細作耳目。」
「甚好。」
李密若是偷偷離開,拿什麼給楊玄感大營中的陳棱看。
這事成不成,都得做一番樣子。
翌日,李密與薛舉在朝堂爭論了一番,訴說當前局勢。
薛舉假模假樣再考慮一番,放李密離去。
無論是金城的隋朝細作,還是陳棱,都將消息送了出去。
楊玄感也以其他理由,將兄弟楊玄縱調走,命其悄悄前往金城做了人質。
至此,雙方表面沒有談妥,暗地裡則是達成了聯合的協議。
前線的薛仁杲得知父親與楊玄感聯合,暴怒不已。
打殺了幾人後才收斂住怒氣,對外他仍然是怒罵著楊玄感,趁機發泄著私慾。
……
另外一邊,靈武。
白瑜娑死後,此地無人能扛起大旗。
其舊部雖為做鳥獸散,卻也無法擰成一股繩。
面對著隋朝的圍剿,根本無法形成氣候。
「去,就說侯爺親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抵抗到底。」
范貴率領大軍來到靈武的治所,對身旁的士卒發號施令。
有了武信坐鎮後,他們幾乎一路上沒有受到任何阻撓。
幾乎所到之處,皆望風而降。
就連這治所中的敵軍,他都覺得不用攻打。
「裡邊的,天策上將在此,還不趕緊打開城門投降!」
士卒舉著武信的旗幟,無視劍拔弩張的敵人,大搖大擺來到治所的城下。
打了這麼久仗,跟著范貴和姓元的,淨是吃敗仗了。
只有跟著武信,他才能這般的囂張。
而且他更不怕被敵人射死,武信說了,他若是因為勸降死了,會補給他家中的父母妻兒一大筆錢,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那種。
所以,原本勸降的危險事,也成了個美差。
他倒是想對方不講武德,直接給他一箭,可對方敢嗎?
白瑜娑的舊部將領站在城牆上,見底下的勸降士卒如此囂張,惡狠狠說道:「我是真想射死他!」
「你射死了他,咱們可都完了,武信的劊子手之名都忘了?」
另外一名將領連忙攔住同伴,殺不得,他還不想死。
「我們直接歸降是不是太沒有面子,要不要提點條件?」
旁邊的人插話道。
此地極為重要,拿下這裡,等於是拿下了靈武。
他們想要個一官半職,這不過分吧?
「底下的,回去告訴信侯,我們歸降可以,要誒我們一官半職。」
「啥?」
聽到這個需求,勸降士卒只覺得這些人瘋了。
他默默回到陣前,將對方的訴求講出。
「侯爺,他們還想要個一官半職,這仗交給我來打,我讓他們全家升天!」
宇文成龍一路上忍了好久了,早就不想做人了。
他有一百種辦法,把這小破治所的人給玩死。
「再問他們一遍,若是不降,本侯可要開砸了。」
武信取出破陣紫金錘,用力的轉了一圈,當成鉛球丟了出去。
兩柄錘子互相牽引著,在空中一前一後,形成了一道弧線,向著靈武的治所城牆砸去。
砰!
錘子精準無誤的砸向城牆,其力道之大,從城牆裡邊看,已經凸出來一大塊。
「歸降……」
城牆上邊的白瑜娑舊部將領,見到這一幕連個大氣兒都不敢喘。
太嚇人了,他們是在城內,武信是在城外。
雙方這個距離,就算是弓箭射過去也卸了力。
武信這一丟,不知道比弓箭的力道大了多少,簡直就是逆天。
還要官職,怕是在囉嗦下去,錘子就會砸到他們頭上。
城門被打開,裡邊的守軍按照大小個排好,一一從裡邊走出。
「范將軍,派人駐守靈武,不得欺壓百姓,要好好安撫。」
「若是被平定的地方還有反隋之人插旗,小心你們的腦袋。」
武信在西北這段時間裡,大致了解了白瑜娑反叛的經過。
還是那句話,只要有百姓的地方,就會有殺不完的貪官污吏。
若不是這些個大隋的蛀蟲,把周邊的百姓壓制到底,哪能一個個追隨白瑜娑反叛。
「是,末將一定照做。」
范貴擦了擦額頭的汗,對於武信的話深信不疑。
別人或許是嚇唬他們,可武信,那是真的敢砍。
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腦袋去驗證武信的話。
「本侯便離開了,你們追隨本侯滅白瑜娑有功,定會上奏給陛下,等著受封賞便是。」
武信臨走之時,又對范貴等人交代了一番。
善後他不在,就全靠這些人了。
有獎有罰,這些人才不會陽奉陰違。
「多謝侯爺。」
眾人聽後大喜過望,武信交代的事他們一定辦好。
周邊的士卒目送武信等人離去,一個個心中五味雜陳。
這剛過上兩天好日子,跟了個能打的將軍。
結果一轉眼,戰亂暫時平定了,人家就走了。
他們往後還得跟著范貴這些貨色,打著窩囊仗。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但凡范貴他們有武信一半的本事,他們何必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