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塵長老晚上來的時候，弟子們連屋頂都修好了，一臉驕傲地等著他誇讚。
跟在身邊的弟子在通塵長老耳邊說了幾句，把水車的事告訴了他。
通塵長老嘴角抽了抽，卻也沒話說。
真拿姜竹沒轍。
把靈力封了就是怕她搞出用儲物袋裝水這種騷操作，結果沒了靈力她硬是手工造出了一個水車。
被投機取巧了好幾次，他有時候懷疑姜竹是不是專門克他。
姜竹笑眯眯道：「長老，我們這樣是不是可以算是將功補過了？」
通塵長老臉色還是很嚴肅，「可以，但我還是要再強調一次，不准在宗門傳播奇怪的功法。」
姜竹十分乖巧地點點頭。
其他弟子也一臉保證的模樣。
他們偷偷學，不告訴別人。
「把靈力解了，從明日開始正式上課。」
只留下這一句，通塵長老轉身離開。
弟子們你看我我看你，爆發出喜悅興奮的聲音。
「那個功法怎麼武來著？這樣這樣麼？」
「靈力先加注在手腕，然後過渡到棍子上，我都記住了……」
「太好了，終於不用挑水了，第一次受的罰這麼快就結束了。」
「有靈力的感覺真好，看我新學的腿法，怎麼樣，有沒有被我帥暈。」
姜竹眉心狠狠一跳。
眼睜睜看著玄寂一腳踢飛了一塊木頭，然後那木頭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碎了擺在外面的石像。
眾弟子瞬間石化。
「啊…我…這…它是自己碎的吧？」
玄寂嚇得語無倫次，左右張望跑到石像前，愁容滿面地拿起石塊試圖拼好，可惜石頭十分不給面子掉了下來。
弟子們跟著跑了過去。
「怎麼辦，重新雕刻一個？」
「會不一樣吧，會被看出來。」
「那怎麼辦？」
弟子們飛快搖頭，一臉無措。
「三師兄去丹房吧。」姜竹誠懇建議說。
明慧疑惑地抬頭，「為何？」
難道丹房裡有一個一樣的石像？
姜竹一本正經道：「因為遇到這樣的事會很頭疼，可以提前拿幾顆丹藥備著。」
其他弟子：「……」
好冷的笑話。
他們還以為小師妹又有什麼好點子了。
明慧一臉三師兄你自己保重的模樣，「小師妹也沒辦法的話，師兄你還是早點去自首吧。」
姜竹認同地點點頭，「早死早超生。」
弟子們一個接一個拍了拍玄寂的肩膀，「師兄節哀。」說完拔腿就溜了，生怕被牽連。
最後只留下玄寂一個人站在原地欲哭無淚。
*
佛堂——
蓮花寶座上的佛祖渾身冒著金光，所有弟子分立兩排，長老們在最前方。
這是請神佛賜法號的儀式。
原本姜竹築完基回宗就應當賜法號，只不過她一回來就被罰了，所以拖了幾天。
宗主手裡拿著一本佛經，一揮手，金色的佛文全部飛了出來，圍著跪在蒲團上的姜竹旋轉。
不到一會兒，佛祖身上的金光大盛。
姜竹眼前出現兩個放大的金字，那金字越變越大，最終印入她體內。
金光消散，佛堂里的人同時朝佛祖行禮。
只聽一聲鐘響，宗主莊嚴的聲音迴響在整個佛堂：「姜竹，年方十五，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法號念一。」
在姜竹行完禮後，儀式就算正式結束，之後，她的本名姜竹就會被念一取代，也意味著正式變成了佛門弟子。
儀式結束，其他弟子們有序離開佛堂。
姜竹卻沒走，她擠到了長老堆裡面。
「如心長老，我能不能跟你學一學煉器？」
佛修主要是修心修道，這是內在的，對於外在的職業是沒有固定的，比如有的佛修也會使劍，有的也會煉丹，只不過這樣的佛修萬里挑一，能堅持自己佛心的更是寥寥無幾。
許多佛修修著修著就變成了劍修，最終道心破碎，對於九成的佛修來說，只是修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他們不會在修行中摻雜其他的東西。
但是如心長老不一樣，他修佛的同時也會搗鼓煉器，還有玄真長老，在修佛的同時也會研究星辰之術。
道悟一聽來了興趣，「喲，念一對煉器感興趣？這次要搗鼓什麼好東西？」
姜竹十分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具體明說。
她想把宗牌改造一下，但是沒有煉器基礎很難下手。
若是其他弟子，如心長老肯定會一口回絕。
畢竟佛修若要兼顧其他是要很強大的心性的，他們既不能從佛修變成器修，又要煉器，確實很難把控。
但是念一不一樣。
如心長老看了一眼道悟長老。
道悟說她走過往生梯。
而且自上次她發明了一個串珠子的工具之後，他其實就開始有意無意留意她了，只不過礙於她自己從來沒提過，所以他也沒有去找她。
「可以，你下課後來尋我。」
比想像中的要順利，姜竹露出欣喜的笑，「好。」
待她走後，通塵長老才不悅道：「你們幹什麼？她既然有修佛的天賦就該讓她一心修佛，你們這是害她。」
如心長老頓了一下，想著道悟說了不能告訴他真相，於是委婉道：
「她天賦好，說不準能成為絕世天才。」
通塵長老滿眼都是你不可理喻的神色，語氣里都是激動，「她天賦再好也經不起你們這麼折騰，她剛得法號，還才入門你們就讓她去學什麼煉器，煉哪門子器啊，你們是不是整日吃多了沒事幹，閒得慌。」
如心長老被他懟得一噎。
通塵這張嘴，真該治治。
道悟卻是露出奇怪的神色，「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她要是修不了佛正好可以逐出去，還是說，你怕她被帶歪了，離開萬佛宗徹底變成器修？」
「最開始你可是打死也不願意她成為親傳弟子的，怎麼，這會兒反悔了？」
各長老看好戲的目光讓通塵長老臉色一僵。
不自然道：「我只是怕她浪費資源，到時候煉不好還影響其他弟子修煉。」
「算了，隨你們，反正也不是我招的弟子，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通塵說完就急匆匆走了，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道悟笑了一聲，「真嘴硬，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宗主淺笑道：「你別老逗他，他就是性子古板了一點，人是頂好的。」
道悟端起茶抿了一口，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我就是想讓他承認，死守規矩的也不一定就是好弟子，不守規矩的也不一定就是爛泥。」
「宗主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宗主無奈地搖搖頭。
這群師弟從師父還在的時候就是這樣，都當上長老了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