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閣裡面依然熱鬧非凡,時不時傳來買家談論的聲音。
「今天怎麼不見那五個孫子,難不成被宰了?」
「那可不,我可是一口氣雇了六個人在門口蹲他們,只要他們敢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還想進拍賣閣,哼,簡直痴人說夢。」
「我也雇了四個,尤其是那金丹女子真是可恨。」
「我也……」
眾人談論著談論著,周遭的聲音卻莫名小了下來,一轉頭,只見四個老熟人不緊不慢地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艹。」
「不是說派最厲害的殺手嗎?無良商家,退我無極幣!」
在眾人的叫罵聲中,拍賣開始了。
就坐在他們邊上的修士兩隻眼睛都看得真真的,保證沒有看花眼,那金丹女修十分吝嗇地下注了兩顆丹藥,結果……
結果當然是衝上了擂台。
真是毫無意外的結局。
上次那半步化神都沒打贏,雖然這次不知道那狐狸死哪去了,但元嬰中期也不夠她打的。
「我現在要出去了,你們追不追?」療完傷的姜竹順手將雷神別在腰間,雙手掂量著寶物,沖滿場的人問。
無人應答。
甚至還有一小部分低下了頭裝死。
笑話,昨日他們就坐在這裡,眼睜睜看著她的同夥半路又殺回來了。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她在玩調虎離山。
現在他們只希望其他不知道的人趕緊跟著她出去,好把價格打下來。
沒錯,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告訴那批跑出去的人後面發生的事。
姜竹見沒人動,囂張地又重複了一遍,「你們真不去?我身上有龍血琥珀和菩提心都不追?」
眾人晦氣地擺手,表示不去。
他們才不會這麼衝動,這拍賣剛開始呢,哪有時間陪她在外面跑步?
等結束了通緝通緝得了。
這小金丹最好快點出去,別影響他們的心情。
哪知姜竹沒走,反而又坐了回去,還神氣地說:「行,既然你們盛情挽留,那我就再打一場。」
全場:「……」
到底是誰在挽留?
於是下一場姜竹又上擂台了。
接下來的場景就有點好笑了,姜竹每打完一場就會站起來詢問。
「追嗎?」
「哦,不追,那我下一場再問。」
「還不追?」
「唉,可能是我還不夠好吧,我會繼續努力的。」
這樣的結果就是姜竹的身價恨不得比天都高了,儲物袋裡的一堆寶貝。
連打了四場,眾買家終於忍不住了,不止他們,上面包廂里的人和賭拍人也受不了了。
回回都上去打擂台,回回都第一個選寶物,顯得他們上面那些出高價的人像傻子。
賭拍人也打煩了,上去一個揍一個,活閻王啊這是。
而且也不知道拍賣閣怎麼想的,那金丹女修明顯砸場子來的,還不趕緊派一個化神上去制裁一下,看不明白元嬰已經打不過她了嗎?
硬選一群元嬰上去,這不純純送人頭?
「老子真是受不了了,我們這麼多人到底在忍什麼?」
「你們要是有點骨氣,就跟我出去宰了她!她現在可是有八件至寶!」
「走走走,我跟你去,真是狂上天了,打完一場就羞辱我們一頓!不知道的還以為把我們罵爽了,一個兩個的,被訓得跟龜孫子一樣。」
姜竹一看這架勢,興奮地搓了搓手,「嚯,終於肯追我了?我終於成長到能被你們看見的地步了嗎?」
眾人:「……滾犢子,快點出去決一死戰!」
下面烏泱泱一群人跟在姜竹四人屁股後面,連帶著包廂的人都走了兩個。
不到一會兒拍賣閣就空蕩了許多。
「走吧走吧,等你們都走了,那三個人就回來了。」那人的話剛說完沒多久,身邊就坐下了三個戴著面具的人。
「……」看他們說什麼來著,又是這招吧。
場下剩下的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不作聲。
不過氣憤歸氣憤,他們是絕不會告訴其他人真相的!
耍吧耍吧,最好多耍幾天,他們跟著撿便宜。
而跑出去的姜竹又開始了大型躲貓貓,中途還和跑回來的魔王來了個會合,魔王輕輕一跳就變成了狐狸趴在她肩頭。
「小簍子又壞了?」
「打了四場能不壞麼,我再做就是,不過你怎麼去那麼久?」
魔王幸災樂禍道:「碰見夕禍了,就和他多耍了一會兒,這會兒那群人也該從馬圈裡醒了哈哈哈哈。」
姜竹嘴角微抽,「那豈不是又多了一批要通緝我們的人?」
「怕什麼,這無極城裡的人我們已經得罪了,那就得罪個遍!」
姜竹沒否認,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追在後面的人,腳下溜得更快了。
這次追的那群人學聰明了,他們一路追一路找,就是親嘴的情侶都會被他們掰開看看。
沒辦法,這小金丹太能躲了,又可以屏蔽氣息,上次就變成了一個老奶奶,硬在他們面前晃了三趟,險些被她嘲笑成傻子。
另一邊的牧馳則還在和齊倉對峙。
他們找了個偏僻又空曠的小巷子。
眼見滅魂棍呼嘯而至,齊倉卻並未躲閃,而是將手裡的木棍一轉,硬生生地擋下一擊。
木棍和滅魂棍相撞,震得牧馳虎口一麻。
「也別說我欺負後輩,我們雙方都不用靈力,單比招式,如何?」
「好,依你。」
武器相撞之聲再次響徹整片空間。
牧馳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躍至半空,手中的滅魂棍從上而下猛砸而下。
齊倉腳下幾個虛晃,急退幾步,舉木棍向上格擋之後,卻並未因此停歇,反而是借著這一棍的反震之力,瞬間調整姿勢,舉棍疾刺對面肩頭。
幾個交鋒之後,齊倉的身形突然出現在牧馳身後,手裡的木棍無聲無息地抵住了牧馳的後頸,冰冷的冷意直透骨髓。
牧馳無奈地垂下手裡的滅魂棍,終是道:「你的棍法確實精妙。」
他拿著一根木棍卻能勝他的滅魂棍,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
齊倉收回手,將手裡的木棍平直舉到他面前,那木棍砰的一聲碎成了粉末。
「你不必黯然,你如此小的年紀已然難得,我在你這個年歲……呵,還不知道自己要走何道。」
「我已經活了五百年了,隨意撿起一根木棍就好比我的雙手,熟捻於心,日後你的成就只會比我更高。」
齊倉看著牧馳皺眉反思,又對他的話不以為然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艷羨。
人人都想做這世間天驕,可多得是無名之輩。
十九歲的元嬰……這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奢望的。
眼前的少年身邊都是與他一般天才的人物,所以不覺其中難得,可一旦踏出這圈子,便可知道修仙難如登天,絕不是假話。
修仙百餘載,也不過踏出一小步的人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