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娃兒,應該是學了什麼護身的法術,倒是連老夫也沒看出來。」
半晌,白鬍子才捋直了自己的鬍子,面色凝重道。
他早就發現了徐子陵被大師兄跟蹤,本只想看個樂子,順便了解下徐子陵遇事之後的反應。
可沒想到,大師兄突然出手就是殺招!
他毫無防備,想要阻止,卻在電光火石之間,徐子陵將大師兄給反殺了。
「死了也好,東十二峰的弟子,苦他已久了。」
白鬍子搖了搖頭,遠遠地看著徐子陵。
只見他不斷地胸口摸索著,確定無恙之後,這才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的屍體。
「這算是……殺人奪寶麼?」
徐子陵一直沒找出九重仙圖沒有護體的緣由,護道衣都被金刃扎破了,可胸口一點事也沒有。
看著大師兄冰冷的屍體,腰間還掛著一個儲物袋,他想了想,還是將儲物袋扯了下來。
這是他第二次經歷樣人奪寶之事,倒也沒有慌張,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甚至上一次,他和張玉昌一同面對的,還是築基期的吳玉邦!
吳玉邦的偷襲,也同樣沒有激起金光。
偏生凡人李少爺和洛夢離,卻是讓他胸口的光圈護體。
這九重仙圖主動護佑,到底是如何會被激發?
在苦惱中扯下儲物袋,徐子陵本能涌去靈力,察看起了儲物袋中的東西。
數息之後,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儲物袋的內里空間,比余正平送他的都要大上許多!
除此之外,裡面的靈石,瓷瓶,靈藥數不勝數!
另外,還有好幾本冊子,都是法術功法!
他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不說丹藥靈藥,至少這靈石,可解他當下的麻煩!
「五百多靈石,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徐子陵思忖著,對方要下殺手的動機,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突然間。
一道人影,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白……白執事?」
徐子陵看不清來人。
但這標誌性的白鬍子,他卻是看明白了。
剛殺完人,就被發現了?
這外門什麼事都被他掌控麼?
「小娃兒,這袋子裡的靈石,夠不?」
白鬍子根本沒看那大師兄一眼,反而盯著徐子陵手中的儲物袋。
「夠……夠了!」
徐子陵怔怔說道。
「那還不拿來?怎麼,難不成你想每日都交上十枚靈石的利息?」
白鬍子挑了挑自己的白眉毛,語氣頗不正經。
徐子陵無語凝噎,他有些看不懂白鬍子的態度了,不過還是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百枚靈石。
「白執事,您數數。」
徐子陵數得極慢,等他數夠之時,心緒也是平復了許多。
心想白鬍子或許也不想管閒事,所以才會看不見那屍體一般。
「不用數,」白鬍子隨意地擺了擺手,「你見義勇為,按宗門法度,獎勵一百靈石。」
徐子陵再次愣住了。
見義勇為?
「你可知他是誰?」
見徐子陵似乎是不敢將這靈石收回去,白鬍子便指著靈石說道。
徐子陵搖了搖頭。
「他啊,」白鬍子略有意外,神色古怪道,「他是東十二峰的大師兄,吳安遠。」
「是他!」
徐子陵驚聲道,「我與他不曾有什麼交集,他為何要與我動手?」
白鬍子搖了搖頭,他雖是一直跟著,可注意力都放在吳安遠的身上,倒是沒注意徐子陵手中出現過黑曜石。
「可能是你在東十三峰,沒去東十二峰拜山頭吧?亦或是你從鍊氣一重天直接突破三個境界,引起了他的注意,懷疑你身上有寶,所以一路跟蹤過來。」
徐子陵忽得反應過來了,「白執事,其實您早就知道了?」
白鬍子呵呵笑道,「老夫只是不知道,他竟然會對人痛下殺手而已!你這剛到外門,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啊!」
徐子陵無奈,用著之前的說辭,道,「可能是覺得我得了兩株通靈草,給了吳清塵一株吧?」
「反正死了,管他呢,」白鬍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吳安遠是外門東峰的一大毒瘤,殺了便殺了,不過他也與西峰的一些築基期有勾結,你是要去坊市吧?小心行事,切莫露財。」
說著,他擺了擺手,吳安遠的懷中,赫然飛出了一枚身份銘牌。
「你的呢?」
白鬍子舉著身份銘牌說道。
徐子陵聽著白鬍子的話,心中也是越來越凌亂。
張玉昌說的宗門規矩甚嚴,怕是對他們這些鍊氣弟子無用吧……
「吳安遠的貢獻點不少,若是就這般取走了不免有些浪費,都轉給你了吧。」
他同樣從徐子陵的手裡取過銘牌,將兩枚銘牌貼在了一起。
隨即,白鬍子破口大罵,唾沫橫飛,「小娃兒,你是在內門被逐出來的?」
徐子陵大驚。
方才心亂如麻,還真沒注意到拿錯銘牌了!
本來還說,利用內門弟子的銘牌,可在東峰範圍內狐假虎威,甚至在西峰的坊市,說不得也可以用得上。
這結果,撞到白鬍子的手裡了!
徐子陵硬著頭皮,道,「弟子確實是從內門出來的。」
白鬍子摸了下鬍子,將銘牌丟了回去,道,癟著嘴道,「老夫本還說,有機會帶你去內門轉轉,看樣子你肯定不想去了。」
被逐出來了,內門肯定是這小娃的傷心之地。
徐子陵一愣,腦中忽得冒出了一道嬌俏身影,「白執事,我沒說不想去啊!」
白鬍子立刻來了興趣,捋著自己的鬍子好奇道,「讓我想想啊,你被內門逐出,如今又接連突破,可是想回去耀武揚威,告訴你內門的師尊莫欺少年窮麼?」
徐子陵哭笑不得,道,「白執事,哪有這事,我師尊還是對我不錯的!他雖將我放到了外門,可還未說將我逐出師門啊!」
「那是你的事,我可不關心,不過有樂子可看,倒也不錯。」
白鬍子說著,又是催促道,「你還不趕緊將外門弟子的銘牌拿出來?等下吳安遠的氣息全然散去,本執事也轉不了他的貢獻啦!」
徐子陵連忙將外門銘牌取出,這一次白鬍子倒是沒奪過去,而是直接將手裡的銘牌貼上。
只見靈光閃過,瞬間又是消失了。
徐子陵明顯感覺到手間的銘牌有些不一樣了。
「白執事,這裡就有貢獻了麼?」
「不錯,」白鬍子說道,「你在自己的名字上渡入一縷靈力,便可查看其中的貢獻點,若與人交易,將銘牌貼在一起,心中想好交易額,就能轉過去了。」
「這倒是神奇!」
徐子陵覺得不可思議。
「好了,我也走了,吳安遠死了,屍體都還在,處理起來可有點麻煩。」
他踏空而起,隨即擺了擺手,吳安遠的屍體也是飛了起來,跟在他的身後遠去。
許久,徐子陵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銘牌,又是看了看儲物袋。
恍然如夢。
「白執事之前說,什麼事都可以找他,估計是提醒我。」
回想起初次見面,徐子陵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一次,徐子陵吃虧在以為宗門之內,普通的弟子不敢痛下殺手。
也差點因為九重仙圖沒做出反應而身死當場。
可隨即,他又是想道,會不會是因為吳安遠傷不到我,九重仙圖才不應對呢?
徐子陵心中生出了疑惑,也無心繼續向前了。
本來去坊市的目的,就是為了應對東十二峰可能存在的麻煩。
如今吳安遠都死了。
自己還有去坊市的必要麼?
思忖片刻,徐子陵決定遠路而回。
東十二峰如今群龍無首,定然沒空到他東十三峰來。
正好可以安心修煉。
「或許,還可以去妖林探探,光學法術不練習,若是再遇到吳安遠這樣心存歹意的人,我也不致於毫無還手之力!」
徐子陵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轉身而回。
天色漸亮,不多時,他再次經過了外事堂。
白鬍子並沒有坐在堂內,而是站在門口,看到徐子陵之時,他連忙招了招手,示意徐子陵過去。
「對了小娃兒,你內門的師尊是誰?」
突然問起這個,讓徐子陵猝不及防。
「白執事,這是要做什麼?」
徐子陵奇怪道。
「沒什麼,」白鬍子含糊其辭,道,「正好我要去內門一趟,找他商量件事!」
商量?
你連人都不知道是誰,商量什麼事?
徐子陵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事情定然和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