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宣洩

2025-01-06 22:55:24 作者: 玄英
  一刻鐘的時間,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中悄然流逝,朱棡同朱棣並肩站在西安城的菜市口,這裡往日是市井百姓們討價還價、熱鬧喧囂之所,而此刻,卻宛如阿鼻地獄般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死寂。

  他們身前不遠處,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人,那些人雙手皆被繩索緊緊束縛著,一個個低垂著頭,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有人嘴裡還在喃喃地求饒著,只是那聲音在這壓抑的環境裡顯得如此微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那無形的恐懼給吞噬。

  周圍則圍著不少身著鎧甲、手持兵器的將士,他們神情冷峻,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將這片區域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一錦衣衛統領同朱棡身邊的親衛一道,快步走上前來。那錦衣衛統領先是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而後朗聲道:「錦衣衛統領齊大海,參見晉王殿下、燕王殿下!!」

  他的聲音雖然洪亮,可在這緊張的氣氛下,卻也隱隱透著一絲緊張。

  朱棡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微抬手道:「起來吧,所有的老鼠,皆在此?」

  那語氣里沒有絲毫溫度,仿佛眼前這些被綁著的人在他眼中不過是些待宰的螻蟻罷了。

  齊大海趕忙站起身來,用力地點點頭,回道:「啟稟殿下,皆在此!事情開始前,吳王就吩咐我等在西安城內外,監控這些人!在殿下的吩咐下,這些人皆查清楚了,以便,以便吳王出了事,能回奏朝廷!」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位殿下的臉色,額頭上已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朱棣聽聞此言,卻是疑惑地皺起了眉頭,眼中滿是懷疑之色,他盯著齊大海問道:「你只是個統領?我二哥不可能讓你全權負責此事!你在欺騙孤和三哥?再者,孤二哥都險些身死,你們這些錦衣衛卻完好無損?」

  說著,朱棣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腰間的佩刀上,緩緩地握住刀柄,那眼中射出的目光陰冷無比。

  聽到朱棣的話,朱棡也緩緩地轉過頭,冷冷地看著齊大海,那眼神猶如實質般的寒芒,仿佛在無聲地警告著,若這廝話語有一點漏洞,哼,那後果絕對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齊大海看著二位殿下這般模樣,當即嚇得臉色煞白,雙腿一軟,連忙「撲通」一聲跪下,急切地說道:

  「倆位殿下明鑑啊,小的雖然只是錦衣衛的一個統領,但卻不敢絲毫欺瞞二位殿下!本來吳王殿下將這件事,交給了我錦衣衛鎮撫使趙毅大人,但趙毅大人,在事前,將事情託付於小人!!」

  「隨後,大人便進了王府準備陪同吳王殿下一同赴死啊!至於我等為何完好無損,實屬我麾下這些人乃是新加入錦衣衛不久的新人,殿下不願讓我等為炮灰,故而著令我等不得擅自參與進來,我們不敢違背殿下旨意,也只好在外圍默默盯著參與進來的幾方人馬啊!」

  說著,齊大海一邊磕頭,一邊惶恐地看著兩位殿下,那額頭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裡顯得格外清晰。

  朱棡和朱棣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微微點了點頭,見齊大海這般說辭,倒也沒再繼續追著問了。

  朱棡依舊神色淡淡,只是語氣稍緩了些道:「嗯,起來吧,孤暫且信你。此地錦衣衛還剩多少人?幕後之人,可有查清楚?」

  齊大海頓時如蒙大赦,趕忙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一份摺子,雙手捧著,畢恭畢敬地遞給朱棡道:「殿下,幕後之人皆已經查清楚了,都在這摺子里。至於錦衣衛,西安府原本的錦衣衛盡數反叛,此刻收押在錦衣衛牢獄之中,至於吳王殿下帶來的錦衣衛同僚···」


  齊大海說到這兒,頓了頓,臉上滿是苦澀之色,接著說道:

  「王府內,小的不知道存活幾何,至於外圍的錦衣衛,此刻也只剩下小的麾下百人啊!」

  朱棡聽聞此言,接過奏摺,遞給了一旁的親衛。

  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錦衣衛啊?王府內的錦衣衛,如今也只剩下秦一一個人還活著罷了。

  朱棡的語氣不由放緩了幾分,可那話語裡卻依舊透著絲絲寒意,他冷聲道:「錦衣衛的刑罰,那些新來的,都會吧?」

  齊大海趕忙點點頭,回道:「殿下,還不會,但還有些個錦衣衛老人,他們稍微帶一帶,就能學會!」

  朱棡再次點點頭,道:「那就好,去把那些領頭之人,以及此地最大那幾個官員,給孤挑出來,壓到錦衣衛牢獄,看好了!一個都不能死!」

  「是,殿下!」

  齊大海應了一聲,便恭敬地低頭退去,隨即就帶著畫像和身後的錦衣衛,開始在那跪倒的人群中仔細地挑人。

  很快,事情已然辦完,那被挑出的幾人被如拖死狗般拽走,只留下一片惶恐與絕望的氛圍在這菜市口瀰漫著。

  朱棡見狀,猛地一躍跨上馬匹,「唰」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那佩刀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他臉上竟帶著一抹扭曲的笑意,看向朱棣道:「老四,敢不敢同三哥比比?!」

  那笑容里透著一股瘋狂與狠厲,已然沒了平日裡的雍容氣度。

  朱棣看著朱棡的樣子,又怎會不知道自家這三哥想幹什麼呢?

  他只是微微一笑,也利落地跨上身旁的烈馬,臉上同樣帶著那看似溫和卻讓人莫名覺得陰森的笑臉,回應道:

  「好啊,比就比!!」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那笑容若是放在平常,或許會讓人覺得溫馨和睦,可此刻落在了旁人眼裡,卻不知怎麼的顯得格外彆扭陰森,仿佛那笑容背後隱藏著的是無盡的血腥與殺戮,讓人看了只覺後背發涼,毛骨悚然。

  「駕!」

  隨著朱棡一聲高喊,他和朱棣二人同時一夾馬腹,縱馬如離弦之箭般沖向那跪倒在地的人群。

  他們手中的佩刀高高揚起,而後肆意地揮舞著,每一次落下,都帶起一片血霧,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朱棡面色猙獰,眼中滿是瘋狂之色,他手中的佩刀毫無章法地砍殺著,一刀下去,便斬斷了一人的手臂,那斷臂飛落在地,鮮血如泉涌般從斷口處噴出,那人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可朱棡卻看都不看一眼,又朝著下一個目標揮刀而去。

  朱棣這邊也毫不遜色,他的馬沖入人群中,馬蹄無情地踐踏在那些人的身上,發出令人膽寒的骨骼碎裂聲。

  他手中的佩刀狠狠刺出,直接穿透了一人的後背,而後用力一挑,那人的身子便被挑飛起來,重重地摔落在不遠處,濺起一片塵土與鮮血。

  一時間,菜市口成了人間煉獄,鮮血匯聚成了暗紅色的溪流,在地上緩緩流淌著,地上滿是殘肢斷臂,那些還未被砍到的人,拼命地掙扎著想要躲避,可他們雙手被縛,又能往哪兒逃呢?

  只能絕望地哭喊著,那哭喊聲、求饒聲與刀砍在肉體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無比悽慘的死亡樂章。


  而朱棡和朱棣卻仿佛沉浸在這血腥的殺戮之中,愈發瘋狂,手中的佩刀揮舞得愈發急促,仿佛要將這一夜積攢的憤怒與擔憂,全都宣洩在這些老鼠的身上。

  此刻,就連一旁的將士,看著二位王爺扭曲的瘋狂,也不由的咽了咽唾液。

  ···

  朱棡和朱棣的馬匹在一番瘋狂的奔馳與肆虐後,已然累得氣喘吁吁,馬蹄的節奏漸漸緩了下來,最終停在了這片滿是血腥與殘骸的菜市口中央。

  那兩匹馬兒像是也被這慘烈至極的場景驚到了一般,不安地打著響鼻,馬蹄不停地在地上刨動著,濺起一灘灘混合著鮮血與泥土的污濁。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濃稠的血腥味給填滿了,那刺鼻的味道讓人幾近作嘔。身後零零散散地傳來倖存者的哀嚎聲,有氣無力地在這片死寂的空間裡迴蕩著,每一聲都像是瀕死之人最後的掙扎,透著無盡的絕望與痛苦。

  朱棡面無表情地坐在馬背上,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卻因濺上的斑斑血跡而顯得格外猙獰,他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冬里的冰棱,不帶絲毫憐憫地掃視著眼前這宛如修羅場般的慘狀。

  片刻後,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朝著身旁的將士們冷聲下令道:「把此地打掃乾淨,所有屍體丟去餵狗!那些還沒死透的,舌頭割了,半死不活的聲音,孤煩!」

  他的聲音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冰冷的話語裡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剛剛那場血腥虐殺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是,殿下!」

  將士們齊聲應道,那聲音里雖透著一絲恐懼,可軍令如山,他們也不敢有絲毫違抗,紛紛手持兵器,朝著那些還在地上掙扎、哀嚎的人走去。

  一時間,割舌的聲音又接連響起,每一聲「噗呲」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消磨,那原本就悽慘的場景此刻更是添了幾分悲涼與殘酷,而地上的血泊也在不斷地蔓延擴大,仿佛要將這菜市口整個給淹沒了。

  朱棡看著這一切,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波瀾,他微微一拉韁繩,調轉馬頭,朝著錦衣衛牢獄的方向而去。

  「走吧,老四!」

  朱棣亦是如此,他眼中的瘋狂之色漸漸褪去,默默地跟在朱棡身後,兩人一先一後,馬蹄聲在這寂靜的街道上「噠噠」作響,仿佛是死亡的鼓點,每一聲都敲打著這座籠罩在恐懼與哀傷之下的西安城。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錦衣衛牢獄前。

  那牢獄的大門緊閉著,透著一股陰森壓抑的氣息,斑駁的牆壁上隱隱可見歲月留下的痕跡以及一些乾涸的血跡,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種種殘酷之事。

  門口值守的錦衣衛看到朱棡和朱棣到來,趕忙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道:「參見晉王殿下、燕王殿下!」

  朱棡沒有理會他們,徑直翻身下馬,將韁繩隨意地扔給一旁的親衛,便大步朝著牢獄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

  「那些抓來的人,都安置好了嗎?」

  那值守的錦衣衛趕忙站起身來,小跑著跟在後面回道:「回殿下,都按照您的吩咐,分別關押在不同的牢房了,嚴加看管著,一個都沒敢鬆懈。」

  朱棡微微點頭,腳下的步伐卻沒有絲毫減慢,很快便踏入了那陰暗潮濕的牢獄通道內。

  通道兩旁的牢房裡,不時傳來犯人們驚恐的呼喊聲和求饒聲,那些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不斷迴蕩,顯得格外嘈雜混亂。

  朱棡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厭煩,他停下腳步,朝著身後的錦衣衛呵斥道:「讓他們都給我閉嘴!再吵,直接割了舌頭!」

  「是,殿下!」

  錦衣衛們得令後,趕忙分散開來,對著各個牢房大聲喝止,一時間,牢獄內的喧囂聲漸漸小了下去,只剩下偶爾傳來的幾聲壓抑的啜泣聲。

  朱棡繼續朝前走去,來到了一間較為特殊的牢房前,這裡關押著此次事件中幾個最為關鍵的人物。

  他站在牢房外,透過那粗重的柵欄,冷冷地看著裡面那幾個或瑟瑟發抖或故作鎮定的人,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而後緩緩開口道:「你們以為躲在這裡就能逃過一劫了?哼,不妨告訴你們,這才只是開始,接下來,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好好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牢房裡的幾人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有人顫抖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卻只是發出了幾聲微弱的嗚咽,便再也不敢言語了。

  朱棣站在朱棡身後,看著眼前的場景,眼神中同樣透著一股狠厲,他輕聲在朱棡耳邊說道:「嘖嘖,他們活著可真自在啊!三哥,要不繼續比比?!」

  「哈哈,比就比,你是弟弟,你先挑人!就比誰手下的雜碎,先認慫,如何?!」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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