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聶英平的生死
陳昊凝視著大京市的天空，那被灰白所籠罩的一切陰霾如巨石般壓在心頭。
他知道每多耽擱一刻，鬼畫對於大京市的侵蝕便更深一分。
一旦這座城市以及城中眾人被捲入鬼畫之中，即便是有著姜杉的鬼域保護，但他很大概率還是要和姜杉走上那麼一遭。
至於為什麼？
陳昊心裡清楚，如果源頭鬼畫和楊間都不見蹤跡，那麼身負鬼畫詛咒的自己，就是引來鬼畫最好的工具。
「陳昊，接下來沒有你什麼事情了，我已經讓曹延華安排周登和分部的負責人過來了，你只需要繼續在這裡等著他們到達後就可以離開了。」
「對了，到時候你把鬼差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他們，讓他們別輕舉妄動，先將那個馭鬼者處理了，至於鬼差，至少留下十個馭鬼者看守，而且保證任何人不能落單。」
思索了片刻後，姜杉看向陳昊語氣平靜的說道。
「那隻鬼的代號是鬼差？鬼的當差，真不是一個好名字，周登那個龜孫子居然早就加入他的隊伍里去了？md，他狗命還挺好，也是抱上大腿了。」
想著想著，突然陳昊好像發覺了什麼，他立刻疑惑的問道：
「嗯？不用我和你一起去找那個小子？我身上還有著鬼畫的詛咒，如果不出問題，只要我進入鬼畫世界，那隻鬼第一時間就會來找我。」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接下來的行動不需要你參與了，鬼畫如今的狀態除了楊間之外誰都不知道，但是至少看起來還沒有那麼糟糕。」
姜杉點上了一根煙，目光看向楊間消失的那棟宿舍樓，眉頭微皺的繼續說道：
「如果因為你的出現，而打破了他與鬼畫之間的某種平衡，導致駕馭失敗，這個後果對任何人而言，都算不上好消息，所以你接下來繼續呆在這裡，切記，不要和那個馭鬼者相距太遠。」
通過陳昊的描述，他已經大致猜到了鬼差如今的殺人規律究竟是什麼。
但是猜測終歸是猜測。如今鬼差正處於鬼畫的鬼域之內。
但是它卻沒有像原著一般，對鬼畫發動襲擊，這就足以說明，它的殺人規律出現了很大的改變。
至少不會像從前那般無解，讓人僅僅知曉便感到頭皮發麻。
可即便是如此，姜杉依舊不敢鬆懈，他準備在自己進入鬼畫世界尋找楊間時，留下一個分身，以備不時之需。
正是有著如此的前提，他才敢讓陳昊繼續呆在這裡看守鬼差和聶英平。
秦老了無音訊；鬼畫下落不明；總部徹底覆滅；國外馭鬼者的參與；以及王察靈的計劃。
種種的事件加在一起，已經讓姜杉焦頭爛額，他現在只能儘可能的拆東牆補西牆，將局勢穩定下來。
這並非是姜杉沒有能力，沒有腦子。
哪怕就算換任何一個人來，就算是楊間擁有他的實力，來面對如今的局面。
第一時間要去處理的，也只有力所能及，可以最快見到成效的事件。
是用本就為數不多的時間去探查王察靈的陰謀？
然後放任鬼畫失控，肆意的入侵現世，導致總部徹底覆滅，人心潰散？
還是說，
先著手將鬼畫解決，大局穩定下來之後，再去處理人的問題？
相比於鬼，姜杉始終認為還是人更好處理，畢竟死亡可以有效的讓一些聲音沉寂，讓某些老鼠感到恐懼。
至於秦老，
作為靈異復甦貫穿了整個故事，數一數二的最強馭鬼者。
在關押餓死鬼的計劃剛剛開啟後，他便沒有了音信，甚至在大京市之亂爆發後近乎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都未曾露面。
很有可能他遭到了某種極具針對性的靈異力量，而姜杉不認為自己有能力，亦或者說是有資格，把這位「天生馭鬼者」從限制中救出來。
民國時期那群馭鬼者遺留的靈異手段，哪怕姜杉現在已經擁有了可以與其扳手腕的資格，但他還是不想去趟這灘渾水。
救大京市，
只是因為姜杉單純的不想讓國內的局勢太過動盪，導致靈異事件擴大，進而出現某些極其恐怖的厲鬼。
但如果這麼做需要冒極大的風險，甚至是自己的命，姜杉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選擇的。用自己這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命，去換取這個世界裡和他毫無關係的人的命？
「對了，我的電話被砍碎了，等我離開之後，你就打電話給曹延華，告訴他不要貿然派人過來，沒摸清鬼畫的狀況，只是徒增傷亡。」姜杉目光冷峻，語氣不容置疑。
陳昊道：「我知道了，後續的事情我會處理明白。」
當一切安排妥當後，姜杉沒有急著進入鬼畫世界，而是踱步朝著聶英平走了過去。
對於這個實力堪比頂級隊長的馭鬼者，姜杉的目的很明確，嘗試將他說服，哪怕就算是聶英平不選擇加入分部，讓他活著至少也能處理一些靈異事件。
而且從他參與了張羨光的桃花源計劃來看，雖然他加入的目的並不像張羨光那般純粹，但終歸來說，不論是他對於張羨光的忠心還是加入計劃的初心，都是挑不出太大的問題。
對於這樣的一個馭鬼者，姜杉對他的安排和張羨光一樣。
如果肯服軟那就活著，不論以什麼身份；但要是不肯服軟，那麼迎接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咚~」
隨著黑色長鞭懟在了聶英平的身上，身體內厲鬼那恐怖的復甦讓他終於從鬼眼鬼域的幻覺中脫離出來。
「這不可能，這種事情一個晚輩怎麼可能做到了？！」
聶英平看見眼前的姜杉，瞳孔陡然一縮。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鬼域製造的幻覺所影響，而且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察覺出來。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使用鬼域限制著自己和陳橋羊的姜杉，他居然一個人面對著五個張羨光活了下來。
而且在看到姜杉身後的那把老舊大刀時，聶英平心中驚駭，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把大刀的出現就意味著一件事情：
張羨光輸了，
而且輸的很徹底。
連手中最為重要的靈異武器都被奪去，他很大概率也已經死了。
「計劃真的失敗了嗎？」
聶英平感到一種無力和無奈。
他還想拼，可是死人臉鬼的鬼域配合上鬼字的壓制，將他死死的限制在了原地，任何的靈異手段都無法施展。
而張羨光，杜洪，張瑩這三個人似乎已經死了，而本體的張羨光就更不用說，雖然他身為郵局的管理者，可是自身並沒有多少靈異力量。
如今被姜杉殺了還是關起來了，沒有任何的信息。
至於陳橋羊
當聶英平從幻覺中脫離醒來，發現周圍只有自己一人時。
按照他對陳橋羊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話，陳橋羊很大概率已經跑了。
除去陳橋羊這個半吊子，桃花源計劃僅剩的真正參與者，還唯一可以確定活著的人就只剩下他一個。
而此刻，
聶英平要面對的卻是一個僅用鬼域就限制了他和陳橋羊；獨自一人殺了五個擁有相同靈異而且極難處理的張羨光的姜杉。
這種靈異層面上的碾壓，哪怕他就算是拼到厲鬼復甦也做不到。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不得不說，張羨光確實很強，他是我所遭遇過的最強馭鬼者了，只可惜，你們的計劃太過荒謬，畏首畏尾的模樣和老鼠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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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羨光或許不是一個懦夫，但陳橋羊和那兩個馭鬼者都是，我想你也是，你在害怕對嗎？如果你求我，我應該會網開一面放了你。」
注意到聶英平的目光後，姜杉盯著他語氣平靜的開口道。
其實他對於桃花源計劃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雖然這個計劃確實很冒險，而且存在著一定的不可控性，但是它畢竟代表著一個時代的馭鬼者，他們對於終結靈異所敢付諸實踐的構想。
重點不在於這個計劃是否具備可行性，而是在於這群馭鬼者的「心」。
而姜杉刻意嘲諷這個計劃的原因就在於此。
他想看看聶英平的這顆「心」，究竟是紅的？還是黑的？
「荒謬？害怕？哈哈哈哈，狂妄的小東西，說我們是老鼠，你也只不過是活在靈異夾縫之中，竊取力量的老鼠罷了，求你？哈哈哈哈哈。」
聶英平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那淡然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陰沉：
「我二十三歲就成為了馭鬼者，和靈異打交道這麼久，活到現在，你覺得我會怕麼？我和張羨光謀劃了幾十年，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桃花源計劃是目前唯一能拯救世人的辦法。」
「只可惜，讓你們這群被靈異力量蒙住了眼睛的小輩所截胡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們的人是在嘗試駕馭鬼畫嗎？看樣子他要失敗了，真是讓人悲哀的時代。」
說話的時候他緩緩的朝上看去。
與此同時，
覆蓋在身上的那一個個猩紅詭異的鬼字此刻正在一點點變得黯淡，然後壓製得到了削弱，但是聶英平這麼做似乎也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在姜杉觀察不到的地方，聶英平的體內，他的五臟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凍傷，此刻他的內臟因為靈異的影響，幾乎一觸即碎。
可以說，哪怕是普通人現在給了他一拳，他甚至就會因為內臟的嚴重損傷而瀕臨死亡。
「這麼說，你對於你們的計劃很有自信？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們如今的表現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多光明磊落。」
聽見聶英平的話，姜杉沒有反駁，而是平靜的繼續問道：
「你身上的紋身很不錯，看來你找到了掌握靈異平衡的一種方法，而你猜的確實很對，那個駕馭鬼畫的馭鬼者出了問題，如果他們之間的平衡打破，那麼鬼畫將會徹底失控。」
「而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也知道，總部覆滅所帶來的影響我相信你也清楚，如果你願意將這個紋身的方法告訴我，那個馭鬼者或許還能成功駕馭鬼畫。」
當看到了聶英平身上皮膚上的厲鬼刺青後，姜杉便想到了繼續說下去的話題。
記得當初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在某吧上看到過關於某些靈異的猜想。
例如李軍曾經提過的，一個名為封門村的地方；還有柳三管轄範圍里的那座義莊；又比如鬼郵局，凱撒大酒店究竟是如何形成。
這個世界所呈現在原著里的太少了，就仿佛是那海洋之中的冰山，僅僅只展露了一角。
而始終為了擁有自保能力而一直奔波的姜杉，他一直沒有時間去挖掘這個世界所隱藏的詭異靈異。
但是在看到那紋身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這些，腦海之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恐怖刺青館」
只是姜杉並不知道恐怖刺青館的真正位置，也沒有刻意去尋找。
他只知道原著里提過一次這個地方，但始終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在哪裡。
「呵呵，你覺得我是傻子嗎？三言兩語就要從我嘴裡騙出情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聶英平看了一眼身上的紋身，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只聽他繼續說道：
「別想用大京市來威脅我，我死後，管它洪水滔天，這又與我何干？沒有乾屍新娘的靈異，你們就想駕馭鬼畫？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瘋子。」
聽見聶英平的這番話，姜杉已經知道了他在張羨光的計劃里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很明顯，
聶英平的目的和張羨光一樣，用鬼畫來終結靈異，而且他還是實打實的行動派。
相比於楊間，姜杉對於這類的馭鬼者並沒有太多的殺意。
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人格魅力，但是姜杉也沒想著他一定能讓他聶英平加入分部。
他只是不想讓像聶英平這樣的馭鬼者，因為雙方理念的不同，進而成為爭端的犧牲者。
或許局勢逆轉，張羨光，聶英平他們並不會這麼做。
但他是姜杉，這次衝突的贏家，歷史永遠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所以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決定這些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