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鬼眼之主的拼圖
「我們都沒有選擇，無數的馭鬼者在無數個時代尋找終結靈異的辦法，桃花源計劃雖然存在著一定的可行性，但它並不能代表所有人的選擇，至少來說，我不願意。」
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張羨光，姜杉的語氣很平靜，也很淡然。
其實，所謂的終結靈異，就和那靈異復甦之前那世界和平的口號一樣，從來都不是普通人所能選擇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裹挾在洪流之中的一粒沙子罷了。
真正的決定權永遠都掌握在「強者」手中。
只不過如今的強者，他的能力得到了具現罷了。
不管桃花源計劃是否存在著問題，但身為更強者的姜杉不想用這種憋屈的方式，來換取所謂的靈異終結，所以他就可以阻止這次行動。
沒有什麼自私，沒有什麼大義。
姜杉從來就不是什麼救世主，他想要的，只有成神後嘗試回到自己的故鄉。
哪怕國外的月亮再圓；哪怕國外的氣氛再好；哪怕國外和你曾經的故鄉說著同樣的語言，有著相同的文化，
但實際上，你永遠融不進去那些國家，因為那裡本就不是你心底所認可的「家」。
而這也是姜杉來到這個世界最為真實的感受。
他活的很累，那種被整個世界所孤立的感受，可能是所有穿越者心中的一個始終埋藏在心底的隱秘。
哪怕就算是有人喊出：「既來之而安之」。
但實際上，這更像是一種恐懼時，人類本能的一種自我保護。
此刻，
似乎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那隻出現在私塾內的厲鬼，它已被血鬼的靈異活活撐爆，如今的地上只殘留著一些血跡和衣服的碎片，以及那把遺落在地上的大刀，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可是雖然厲鬼消失了，但是私塾卻並沒有消失，反而出現了某種未知的變化。
此刻私塾四周的牆壁就仿佛是受潮了多年一般，開始詭異的滲出一縷縷黑血，
私塾外那本就昏暗的天空猶如抹上了一把血跡，猩紅髮黑的周圍伴隨著空氣的腥臭，整個世界好似血月降臨一般，詭異陰森。
種種詭異的變化說明，這棟代表著某種靈異力量的私塾，此刻已經融進了血鬼的靈異之中。
如此一來也就意味著血鬼獲取了新的靈異拼圖，駕馭了新的靈異力量。
不出意外，
已經成為了血鬼的姜杉，在血鬼成功將私塾化作拼圖後，他在這個世界的模樣同樣也發生難以預料的變化。
「已經開始侵蝕了嗎？」
隨著私塾鬼的消失，以及整個世界的變化，姜杉也感知到了自身的異樣。
目光下移，
只見一副民國時期的老舊長衫在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他那血色發烏的身體上，而一種怪異的感覺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我不想殺了你，畢竟殺了你的話厲鬼復甦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你就先呆在這個世界裡吧，記得之前你說過，你對我駕馭的靈異很感興趣？」
「其實我對你所掌握的靈異消息也很好奇，希望以後你可以對我知無不言，或許有需要的時候，你會重獲自由。」姜杉說道。
有價值就有活下去的資格。
弱肉強食的法則無論是在小說里，亦或是在現實之中，永遠都是世界發展的必然規律。
「你就不怕我用假的情報坑殺了你？」張羨光反問道。
此刻，他其實已經恢復了行動，這是因為姜杉沒有使用靈異將他限制。
畢竟在這個意識的世界裡，他是一隻鬼，一隻貨真價實的厲鬼。
身為普通人的張羨光，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靈異力量，而且都非常的脆弱，只要受到了重創就會死在這裡。
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
安安靜靜的等待，亦或是心懷死志的自殺式求死，就是他最為體面的兩個選擇。
很顯然，
張羨光選擇了前者。
「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
看著依舊坐在椅子上的張羨光，姜杉語氣平靜的緩緩說道。
說罷，
夢境的世界開始在姜杉的視線之中剝離，他的意識逐漸脫離。
最後他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私塾內，只留下滿屋的血跡以被沉思不語的張羨光。
女寢室樓內。
姜杉很快便睜開了眼睛，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張羨光的這具本體。
真正的張羨光在行動前，他就已經讓陳昊將其關在了某棟宿舍樓里。
而在阻攔三人前，他對陳昊所說的那些話，就是為了迷惑三人，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陳昊去看住真正的張羨光。
至於這個身具靈異的張羨光，哪怕是他的意識已經被困在了私塾的世界裡，但姜杉也絕不會就此放任不管。
畢竟他的體內還存在著厲鬼，一旦肉體死亡，那麼厲鬼復甦對於姜杉來說，始終還是一個麻煩。
「這個沙漏是張羨光在原著里沒有用過的，看來是有人專門為他做了這個靈異物品，是王察靈嗎？」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姜杉知道張羨光的本體，就隱藏在眼前的這片黑暗之中。
在張羨光不能主動出現的情況下，他只能使用鬼域或者其它的靈異力量將其找出來。
而如今擺在姜杉眼前的唯一問題就是鬼域無法擴散，首當其衝的，就是那放在寢室最中央的那個詭異沙漏。
「沙子無法漏下嗎？」
姜杉並沒有急著將其拿起，而是圍著沙漏緩緩踱步，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它的每一個細節上。
沙漏的外形並無特別之處，只是那沙子的顏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仿佛是凝固的血液一般。
但詭異的是，沙漏里的沙子並不漏下，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了沙漏的漏口處。
「如果按照鬼域來說，死人臉鬼的鬼域甚至連鬼畫的鬼域都可以入侵，但是這個沙漏卻可以壓制鬼域，這種感覺」
看著那沙漏的大小，比較了一番發現那漏口的大小正好能夠塞下一顆眼珠，姜杉突然想到了什麼。
當初他在大京市準備召開會議的時候，張東興發現的那顆鬼眼，它的靈異就極其詭異。
要知道那時候，死人臉鬼的鬼域雖然還沒有如今這般恐怖，但卻不至於讓姜杉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鬼眼的鬼域所致幻。
不說聶英平，即便是有著四隻厲鬼靈異保護的陳橋羊，也在姜杉將那顆鬼眼放在地上後，二人皆是沒有絲毫察覺，在不知不覺中迷失在了幻覺中。
似乎那顆鬼眼的恐怖等級極高，但它的規律卻極其簡單。
在前往大京市之前，姜杉就將其摸索出來了，他發現，只要看過那顆鬼眼的人就不再會被其鬼域的幻覺所影響。
不論是死人臉鬼的鬼域，亦或是周登，曹洋的鬼域都是如此。
而如今看到這個沙漏時，姜杉才能將其聯想到一起。
這種無視鬼域強度，致幻或是壓制的靈異力量極其詭異，讓他感覺這些鬼眼的來歷絕對不那麼簡單。
「只針對鬼域的靈異力量，還真是詭異，這些鬼眼莫不都是鬼眼之主的拼圖？」姜杉心中暗自喃喃道。
隨著雙手變得猩紅，他直接將這地上的沙漏拿起。
沒有發生任何的異常。
雖然姜杉沒有遭受到襲擊，但鬼字的壓制也並沒有起到作用，死人臉鬼的鬼域依舊無法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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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意思。」
當姜杉刻意的將沙漏搖晃到一處，果然，他在沙漏漏口的地方看到了一顆眼球。
這顆眼球沒有眼白，通體漆黑如墨，就仿佛是楊間的鬼影將其覆蓋一般，詭異而又帶著一絲邪性。
「王察靈，看來他的身上有著不少的秘密，這些事情結束，我也該去找他算算帳了。」
因為時間緊迫，姜杉沒有心思仔細研究這顆眼球的規律究竟如何，索性他便嘗試將沙漏丟進鬼鏡碎片裡。
如果按照這些鬼眼只針對鬼域的特性，他預料，這個由鬼眼所製造的靈異物品應該不會產生衝突。
結局也不出意外的，沙漏如同那些被壓制到沉寂的厲鬼，輕而易舉的消失在了現實之中。
沒有了這顆鬼眼對鬼域的壓制，姜杉當即開啟了鬼域。
瞬間，
一個無比清晰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此刻的張羨光，他站在寢室的某面牆壁旁，手持鏽跡斑斑的大刀，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因為意識被困的緣故，他的腦袋微微垂下，眼睛閉起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沒有遲疑，姜杉此刻大步朝著張羨光走了過去。
走到張羨光面前後，姜杉毫不留情，鬼字頃刻便爬滿了他的全身，鬼血的壓制伴隨著鬼字的蠕動變得越發恐怖。
這種程度的靈異甚至可以將一隻恐怖等級不高的鬼當場沉寂。
「鐺~！」
隨著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音響起，張羨光手中的那把鏽跡斑斑的大刀已經掉落到了地上。
當確定張羨光體內的靈異完全被壓制後，姜杉一把扯住他的脖領，隨後單手將其對準鬼鏡碎片丟了進去。
做完了這一切後，姜杉當即發動鬼域，離開了這棟宿舍樓，準備去找楊間的蹤跡。
張羨光的出現雖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但確實是對於楊間駕馭鬼畫的計劃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就像如今，
當初姜杉只是用分身去查看了一番，發現楊間已經消失在了那棟樓里，而他完全不知曉楊間消失的原因。
不論是張羨光，還是楊間，他們的生死並不重要。
姜杉在意的是，鬼畫究竟能不能被駕馭，它對於大京市的侵蝕是否可以停止。
「姜杉，那個穿著壽衣的老東西用了某種靈異，坐著鬼抬著的大轎逃走了，至於這個人好像還沒有發覺，依舊沉淪在這顆鬼眼鬼域的幻覺之中。」
「那隻鬼的狀態你也能看到，它不遊蕩，也不移動，按照你的囑託，我給那兩個人也點燃了鬼燭，但是從始至終，卻沒有一個人遭受過襲擊。」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毫髮無損的姜杉，陳昊心中驚詫，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他還是快速的將發生的情況。
「對了，那隻鬼唯一的一次襲擊，是在那個穿著壽衣的老東西坐著轎子逃命的時候，它對他發動了襲擊，但很可惜，沒有留下那個老東西。」
陳昊指著不遠處，站在一根詭異骨頭面前的鬼差緩緩說道。
說話的同時，陳昊還時不時的瞥一眼姜杉，似乎姜杉的身上有著什麼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他沒有看到姜杉有任何遭受過襲擊，或是靈異使用過度的表現，雖然他沒有親手和張羨光交過手。
但是在他盯防陳橋羊和聶英平時，僅僅只是陳橋羊逃命的手段，就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這也能讓他側面感受到姜杉的實力。
可沒想到，
姜杉居然和那三人小隊的主心骨，擁有五個自己的馭鬼者打了一場，居然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
這如何能不讓陳昊驚駭？
但他還是保持語氣平靜的繼續說道：
「剛才曹延華給我打來電話了，他說總部那邊的通訊已經恢復了，他現在正在調配負責人來處理大京市的靈異事件。」
「他還讓我轉告你，大京市的這場動亂似乎有國外馭鬼者的參與，而且王察靈和一個叫什麼秦奧對，秦老的人聯繫不上，他讓你儘可能的保證自身安全。」
「嗯，我知道了」聽見陳昊的話，姜杉簡單的回覆了後，便抬頭看向了大京市的天空。
「看來那個小子沒有成功的駕馭鬼畫，大京市被侵蝕的範圍更大了，如果鬼畫還不能得到限制，當它完全覆蓋大京市之後，我們又會被拉進去的，而且這種進入鬼畫的方式，很難找到出口。」
看見姜杉那微微皺眉的表情以及抬頭的舉動，陳昊突然便想到了什麼，瞬間他的臉色變得陰沉。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灰濛濛天空，心中湧出了一種緊張感。
因為先前他一直都在鬼差的鬼域之中，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但隨著姜杉鬼域的侵入，他才看到了大京市如今的光景。
他沒有想到，過了近乎一個小時的時間，鬼畫居然還在侵蝕著大京市，甚至沒有停下來的預兆。
不過這個時候天空上那不斷飄落的紙灰已經消失了。
雖然地面上依舊有大量殘留的紙灰，可是這種異常卻給人一種未知的遐想。
「該死，那個小子不會駕馭失敗，死了吧？不，不應該，那個小子應該是駕馭的過程中出了問題。」注意到異常的陳昊心中開始不斷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