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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她像是去害人的......

2024-11-10 00:13:34 作者: 鞦韆豆豆
  這是一間單獨的診室。

  這間鋪面很大,原本的格局就是這樣。

  有一個裡間用作雜物房,宋聽晚則將它改成了診室。

  平日裡其實也沒什麼雜物,後院那邊也還有幾間房,空間大得很。

  此時,這間單獨的小診室內容納了一堆人,略顯擁擠。

  宋聽晚有些不悅地皺起眉。

  生病的人最需要通風,他們這麼擠做一塊兒是怎麼回事?

  中心坐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儘管看起來很憔悴,也掩蓋不住她風華絕代的氣質。

  婦人一見宋聽晚立刻起身,揮揮手將屋裡的下人們都趕了出去。

  此時屋內就剩下三人。

  宋聽晚,美婦人,還有一個坐在木製輪椅上的少年。

  「想必您就是神女了?」婦人很慈祥,「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當真是氣質不凡。」

  宋聽晚客氣道:「過譽了。莫非您就是國公府當家主母?」

  宋青玉輕聲嘆了口氣,將輪椅往前推了推,「哎。」

  「此次前來,是求神女為我兒診治。他這腿......」

  說著,宋青玉竟哽咽了起來,泣不成聲,嘴裡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宋聽晚理解她的心情。

  來的路上木忠都跟她說了。

  這國公府的國公已經不在了,就留下了這以妻一妾,還有兩個兒子。

  本來這世子日後承襲父親的爵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成想世子半年前傷了腿,竟怎麼都治不好,眼見著都要成一個廢人了。

  若真如此,那這國公府將來勢必會落到妾室所出的那個兒子身上。

  到時以妾室那潑辣的性子,現在的國公府夫人和小世子必定下場悽慘。

  宋聽晚聽晚只覺一陣唏噓。

  這不就跟她們現代私生子可以繼承家產一樣的嗎?

  都一樣的不充分維護原配及原配孩子的權益。

  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時代,原配和原配孩子甚至還有可能難以存活。

  回過神來,宋聽晚沒有安慰正在哽咽的國公夫人,只是開口讓她將世子的傷口露出來。

  身為世家主母,見過的風浪可比她多多了。

  眼下她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治好她兒子的病。

  宋青玉小心翼翼揭開蓋在兒子腿上那厚厚的狐狸毛毯。

  冷意侵襲,輪椅上昏昏沉沉的少年不太舒服地皺起了眉。

  見到眼前這一幕,宋聽晚內心也是有點驚駭的。

  沒想到這小世子竟傷得如此嚴重。

  傷腿的褲管似是被剪掉了。

  腿很白,白得不像正常膚色,是那種不健康的白。

  蒼白的小腿上,橫亘著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上面的血痂似乎都是剛凝固不久。

  大腿上看起來更嚴重。

  一個碗口大的傷口觸目驚心。

  中間皮肉外翻,上面全是黃色的膿液,有凝固的,也有剛流出來的。


  那一圈傷口周圍的肉全都腫了起來,紅腫的肉塊外圈還泛著紫色。

  一條血肉模糊的大腿,看得宋聽晚頭皮發麻。

  好在除了傷口慘不忍睹外,其餘健康的皮膚表面倒是很乾淨,也沒有濃重的異味,能看出平常有受到很好的照顧。

  與皺著眉毛的宋聽晚不同,宋青玉見到兒子這條傷退,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

  向來強勢的國公府當家主母,此時垂頭立在一邊,泣不成聲。

  宋聽晚戴上手套,蹲下身檢查了一番。

  還好,還能有輕微的膝跳反射。

  宋聽晚站起身,輕輕呼出一口氣,「這位夫人,他的傷口我已經看過了,但是他本人現在不清醒,我需要了解他是被什麼東西所傷,以及這半年來的傷勢變化。」

  說著,宋聽晚又從旁邊桌子上拿起測溫槍給他測溫。

  宋青玉目光隨著她的動作游移,緩緩開始了敘述。

  原來,世子是爬樹時從樹上摔下來,被粗粗的樹枝戳進了腿里。

  後來雖然得到了及時的救治,傷口卻反反覆覆發作流膿。

  這幾日病情更是加重,世子每天清醒的時間已經很少很少,腿也漸漸不太有知覺了。

  國公府四處求醫無果,昨日聽聞神女的醫館要開業,今早便早早過來排上了隊。

  宋聽晚輕輕點頭,對於他腿傷好不了的問題已經有了頭緒。

  「夫人,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出去叫個人。」

  宋青玉雙目濕潤,十分輕柔地點了點頭。

  待宋聽晚出去後,她的手輕輕撫上輪椅上少年的眉眼,想到兒子這半年來所經受的折磨,心痛到無法呼吸。

  這廂,宋聽晚走到外間,站在門帘後頭。

  隱約能看到外邊有很多人,卻沒有大吵大鬧,都很有秩序,排著隊等著看病。

  宋聽晚滿意地點點頭,吩咐綠漾去將柳月叫來,又叫紅豆去將她的醫藥箱拎過來。

  她的治療方法有點血腥,青衣和何小四都不一定能接受。

  而柳月最喜用毒,想來也是不懼這些的,她最合適。

  經過這段時間的深入了解,宋聽晚在他們幾個身上學到了許多中醫的精華,卻也發現大慶是沒有動刀子這一說的。

  柳月剛好在給一個病人開藥,來得慢了些。

  一襲紅衣的高挑女子掀開簾帳,眼裡的鋒芒是遮掩不住的。

  「師父,你找我?」

  宋聽晚簡單跟她說了下,沒估計柳月瞪大的眼睛,徑直帶著她進了裡間的診室。

  宋青玉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恢復了宋聽晚初見她時端莊大方的模樣,見到柳月也只是禮貌性地點頭示意。

  紅豆很快送來了藥箱。

  宋聽晚將門關上,取出鑷子、刀、縫針這些東西,依次用酒精消了毒。

  想了想,宋聽晚還是朝宋青玉道:「夫人,您還是出去等吧,接下來的治療過程,我怕您受不住。」

  聞言,宋青玉眼睫輕顫兩下。

  眼裡浸著疑惑、擔憂、不舍。


  終還是將一肚子的疑問都吞了下去,走到宋聽晚身前,十分鄭重、虔誠地道:「神女,我兒,就拜託你了!」

  「別的我也不奢望,只求他能留有一命,能再睜眼與我說話。」

  「他日,我國公府必將重禮相謝!」

  宋聽晚拍拍她的手,「我盡力。」

  此時診室內清醒著的人就剩下了宋聽晚、柳月以及紅豆。

  紅豆和柳月見著這國公府小世子的傷情,都淡定得很。

  只是真正要開始時,柳月向來冰冷的臉上發生了明顯的表情變化。

  興奮、迫不及待、躍躍欲試......

  她熟練地戴上手套握著刀,一臉興奮的樣子,給宋聽晚都看愣了。

  她不像是去救人的,她像是去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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