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擎有些來了興致,「國師現在何處?」
齊肅雲輕笑,朝隔壁座位瞥了一眼。
隔壁坐著的人穿著純白色的斗篷,寬大的兜帽遮住了臉,看不清面容。
但看身形,當是男子。
宋聽晚好奇地朝他看了過去。
只見他緩緩起身,行至殿中央,行了個蔚國的禮。
頗有些邪教教主的那種感覺。
宋聽晚有些意外。
這樣一個渾身上下皆透露著邪氣的人,竟會是他們蔚國的國師?
國師緩緩開口,「尊敬的大慶皇帝,本座乃蔚國國師。」
「聽聞大慶有一神女,神通廣大,特來討教一二。」
說罷,國師轉過身向著宋聽晚的方向,「不知神女可願賜教?」
宋聽晚:「......」
這傢伙不會真的是有點東西的吧?
從宴會開始到現在都沒怎麼開口的皇后娘娘紅唇微動,「哦?國師竟有如此神通,一算便知那是我大慶的神女?」
國師轉過身,朝著皇后道:「尊敬的皇后,此乃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蕭擎大笑幾聲,「國師果然神通。」
「不過,這你得問神女的意思了。朕不會強迫神女。」
宋聽晚悄悄翻了個白眼。
這皇后是不是把她兒子的帳記在她身上了?
知道她的身份是什麼非常厲害且難以想像的事嗎?
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隨意找一個宮女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就算沒有,看她的座位也不難猜吧......
聽了皇帝的話,國師還沒說話,齊肅雲先站了出來。
眉眼含笑地瞧著宋聽晚,「不知神女可否給個機會?」
宋聽晚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
說是向她討教,但其實就是同她比試。
雖然她確實不會算命、巫術什麼的,但是裝也得裝出神女的氣勢來。
可不能叫人看輕了。
暫且走一步看一步。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運氣。
何況,這個所謂的國師是不是真的有兩把刷子還是個未知數呢。
若是他真這麼厲害,在芬州時,蔚國的軍隊就不會敗成那樣了。
這麼想著,宋聽晚內心鎮定了不少。
宋聽晚依舊坐在座位上,緩緩開了口,「來者皆是客,我自然也不是不願意賜教。」
「只不過,也得拿出一點東西來,讓我覺得你有資格接受我的點撥。」
「否則,豈不是誰人來請我賜教,我都得浪費這個時間?」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沒人料到她神女竟會當著蔚國使臣的面,和蔚國的國師說出這番話。
真是狂妄之極!
帥極了!
好為大慶長臉!
坐在右側的女眷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反觀大慶的王爺們,爽感都要從臉上溢出來了,那些年紀較大些的朝中重臣也皆是垂眸憋著笑意。
堂堂國師卻被神女當庭「羞辱」。
雖說蔚國此次前來是帶著十足的誠意向他們示好,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忘記在芬州死亡的那些將士。
蔚國對他們做的惡,永遠不可能以任何形式被洗刷乾淨。
所以當神女如此高傲地跟對面國師說話時,他們心底無疑是竊喜的。
甚至覺得要讓蔚國人更加吃癟一點才好。
而此刻,國師藏在兜帽下的臉早已黑沉如水。
大局為重,他並沒有因為神女的言語而發作,只是陰暗地牽起嘴角,「那便請神女看好了。」
宋聽晚挑眉,「拭目以待。」
只見那一身雪白的國師從寬大的長袖中伸出白得發灰的手。
露出的手指手腕皆是骨瘦如柴。
都不太像正常人了。
國師灰白的手指舉在半空中,食指和拇指相互磨搓。
沒幾下,指尖竟冒出一縷細煙,蜿蜒著飄向上空。
大殿很寬敞,眾人距他都不算近,只知道是從手上飄出去的,看不清楚是從哪個部位出來的煙。
緊接著,國師雙手交叉放到了肩頭,做了一個向上攤開的動作。
宋聽晚視線緊緊追隨著他,生怕錯過一些什麼。
下一瞬,國師雪白的斗篷上就燃起兩抹黃白色的火焰。
詭異地立在他的肩頭。
漸漸地,蔓延全身,他整個人都仿佛被包裹在一片火海中。
火舌跳躍,國師卻未有一點燒傷,服飾沒有一點要燃起來的跡象。
一時間,大殿上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到底都是些有名望的人,沒有大肆喧譁,只是鄰座間會稍有交頭接耳。
某王爺:「你可有看清那火焰是怎樣燃起來的?」
另一位王爺:「未曾,許是獨門秘技。」
十二皇子今日也跟著來了,此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皇兄,那位蔚國國師怎的會徒手生火?」
某王爺:「翼兒想學?」
蕭翼抿著嘴晃晃腦袋,模樣老成,「非也,只是好奇。」
王爺笑了,傾過身子揉了揉他的腦袋,「一國國師,會些術法倒也正常。」
「翼兒若是想學,咱大慶不就有現成的?」
蕭翼眨眨眼,「皇兄是說神女?據說神女神通廣大,我未能親見,不知她可願收我為徒?」
王爺:「不試試怎麼知道。」
大殿上,反應比較明顯的基本就是年輕一輩的人。
尤其妙宜,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要黏在那國師身上了。
妙宜坐在靠中間的位置,偏過頭悄悄和一旁的人說:「皇姐,他全身都起火了,怎麼看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的。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她的皇姐並沒有回應她。
妙宜悻悻抿嘴,抬手支起了下巴,視線再次投向大殿中央。
渾身被雪白斗篷罩得嚴嚴實實的國師還在表演。
滾滾濃煙起,國師整個身子都隱匿其中。
可待煙霧散去後,人已然沒了蹤影。
又是一道濃煙起,國師再次出現。
所有人都被他這一出給驚到了。
包括宋聽晚。
這也太像有真傢伙的架勢了。
難道是使了什麼障眼法?
不然為什麼人會直接消失不見呢?
還是說這神神秘秘的國師真的有本事?
宋聽晚想了想,在眾人震驚愣神之際,起身徑直走向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