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統帥嚴白芷看到瑞軍的進展，他手掌直接拍在地圖上。
「大口徑迫擊炮，這種武器帝國都沒有列裝，瑞國自己搞出來了。
我們蜀國與瑞國在軍工領域，確實是差距極大。
但瑞國只想憑藉大口徑迫擊炮，突破我軍的防線，他這是痴心妄想。
大口徑迫擊炮，這就是高價值的目標。
要塞炮給我開火，狠狠的打。」
參謀長丘魯慎擔憂的說道:「真的要動用要塞炮，瑞軍的陣地離我們前線的工事不算遠。
要塞炮的衝擊波，很可能會傷及自身。」
嚴白芷語氣堅定道:「必須要打，遏制住瑞軍的攻勢。
我軍被要塞炮炮彈的衝擊波波及，最多只是讓將士們受一些輕傷。
陣地不斷被瑞軍大口徑迫擊炮攻擊，不只是陣地裡面的將士會陣亡，陣地也會丟失。
要塞炮打得了遠處的目標，可沒辦法打山腳下的目標。
真讓瑞軍衝到山腳，集山鎮就很難守了。」
嚴白芷不只是解釋給參謀長丘魯慎聽，他還想讓這個解釋，通過周邊人的嘴，解釋給前線的將士們。
他身為統帥，作出讓軍隊受損的決定，必須要開誠布公，出於公心而不是私利。
這個事情不解釋清楚，不只是讓嚴白芷的權威受損。
戰場上還容易被己方將士打黑槍。
參謀長丘魯慎想到這件事的利弊，在局勢緊張的戰場上，也容不得他們多考慮。
他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法，只能同意嚴白芷的辦法。
軍令很快傳達下去，要塞炮的炮兵參謀，確定瑞軍大口徑迫擊炮所在的位置。
他們立刻指揮炮兵調整要塞炮的位置和炮口高度。
集山鎮凡是炮兵所及之處，都已經劃定好射擊諸元。
這就相當於打固定靶，不算精銳的炮兵，大部分都能打得中。
更何況一號山峰的炮兵，全部都是蜀軍最精銳的炮兵，打固定靶基本是百發百中。
炮兵參謀已經調整好要塞炮的位置，他拿起電話，請示是否發射。
他獲得確切的命令之後，使勁揮動手臂，下達命令道:「發射！」
炮手得到命令，直接按下開炮的按鈕。
一股微弱的電流，瞬間被導通，直接引爆炮彈的發射藥。
轟的一聲巨響，炮台都發出劇烈的震顫，仿佛地震了一樣。
數噸重的炮彈，發出巨大的尖嘯聲，直接落到瑞軍大口徑迫擊炮大概的位置。
轟隆一聲巨響，硝煙四起塵土飛揚。
硝煙混雜著塵土，被炮彈爆炸形成的熱空氣裹挾，不斷向上翻湧。
軍事觀察團所在的小山丘，向著下方望去。
他們只看到一朵由煙塵組成的小蘑菇，緩緩的升起，隨後消散到空中。
帝國將軍牛風感慨道:「這就是要塞炮的威力，一發炮彈下去，如果打到人群里，數百人的隊伍直接報銷。
它的衝擊波有效殺傷半徑能達到百米。
要塞炮的炮彈，不需要精準命中壕溝里的大口徑迫擊炮。
它只需要在迫擊炮附近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就能把迫擊炮擊毀。
一聲爆炸之後，又接連響起數聲爆炸，這明顯是迫擊炮的炮彈發生殉爆。」
曹國將軍侯大有感慨道:「大炮就是戰場上的王者，瑞軍如果無法攻克一號山峰。
他做出的所有行動，都會被要塞炮威脅。
現在這個情況，瑞軍很快會撤退。
一發炮彈不過是萬兩銀幣。
一個迫擊炮炮兵小組，培養成本肯定超過萬兩銀幣。
更何況精銳的炮兵，損失之後很難得到補充，絕對不能當做炮灰。」
侯大有將軍的說法，獲得了大部份人的認同。
他們都認為瑞軍必定會撤退，再繼續堅持下去，那只是白白送死，無法取得戰略性成果。
瑞軍統帥徐飛放下望遠鏡，他無奈的說道:「讓前線的軍隊撤回來。
不想辦法先解決敵軍的要塞炮，我們根本無法取得突破。」
徐飛統帥的命令下達，瑞軍立刻從前線撤下來。
這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軍隊開始回營吃飯休息。
但各級的將領卻不能休息，他們被徐飛統帥招來開會。
徐飛統帥看著一旁的總參謀長陸前進。
這位總參謀長來前線督戰，他卻沒有干擾徐飛指揮。
這一點是徐飛在心中認可這位總參謀長的重要原因。
他們分屬兩派，私人關係不算好。
總參謀長陸前進能做到大局為重，尊重他這位統帥的權威，這已經很難得。
徐飛統帥看向眾人問道:「大家都談一談，今天這場戰爭的看法。」
「壕溝掘進配合大口徑迫擊炮，可以破除蜀軍的烏龜陣。
蜀軍的常規力量，面對我軍這種戰法，完全被打懵了。
如果不是蜀軍的要塞炮開火，我軍早已經拿下蜀軍的陣地。」
「這次進行試探性進攻，完全是炮兵在發揮。
我軍強大的陸軍，只是在挖壕溝，戰力根本沒能發揮出來。」
「要塞炮的威脅很大，但要塞炮這種遠距離火炮有一個弱點。
那就是他們很難大角度移動，射擊的角度只能大致覆蓋南方。
我軍如果能夠想辦法，從側翼或是後方向一號山峰發動進攻，要塞炮根本無法支援戰場，只需要面對其他型號的火炮。
我軍面對要塞炮，幾乎是時時無聲。
但如果換成120毫米口徑火炮，一半人應該能衝破炮火防線。」
「要塞炮的威脅太大，必須要解決要塞炮。
我記得國內飛艇技術也不錯。
能否利用飛艇，解決要塞炮。
我知道飛艇現在不能統治戰場，機槍和機炮的出現，讓飛艇只剩下偵察作用。
但蜀軍都敢用要塞炮，轟擊距離他們陣地不遠的地方。
古時也有駕駛火船的勇士，衝擊敵軍的大船。
我軍難道就找不到幾位勇士，冒著視死如歸的風險，駕駛飛艇進攻敵軍的要塞炮。」
徐飛聽到這位將領所說，他露出略有所思的神色。
這位將領說法很委婉，其實就是讓飛艇兵採用自殺式戰術與敵軍同歸於盡。
這就是組建敢死隊，以少部分犧牲，換取更大的戰果。
徐飛沒有婦人之仁，只要這個戰術經過論證，具備一定的效果，他真的敢用。
他聽到將領們依次發言，大部分人都對要塞炮產生恐懼。
他們一致認為，想要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必須要解決要塞炮。
如果任由要塞炮在戰場上發威。
不說瑞軍進展速度很慢，徐飛無法給盛隆交代。
單單是要塞炮對瑞軍士氣的打擊，他就無法承受。
徐飛看向一直不說話的總參謀長陸前進。
他拱手詢問道:「陸總參謀長見多識廣，說一說您的看法。」
總參謀長陸前進對於現在的局勢，他也感覺到很棘手。
他之前還沒有想到應對的策略。
但剛剛聽到很多將領的發言，他受到了極大的啟發。
總參謀長陸前進沉思片刻，他總結道:「我認為今日我軍出現的問題，那就是方式方法太單一了。
壕溝掘進加上大口徑迫擊炮，這種戰術有沒有效，戰場已經給出結果，有效。
但只靠這一種戰術，想要解決面前的蜀軍，這簡直是痴心妄想，絕對不可能達到。
對面是精明的人，而不是呆板的木偶。
他們遇到難題，會嘗試各種解決辦法。
千萬不要小瞧別人的能力，單一的進攻方式很難取得效果。
應對集山鎮這種硬骨頭，我建議是採用多軍種配合。
多派幾路軍嘗試進攻，只要有一路軍隊取得戰果。
那對於我軍來說，就是巨大的突破。
只要從敵軍的防線撕開一個口子，我軍就能趁機擴大戰果。
我軍儘量不要被集山鎮這個防線阻攔太久。
前方還有紅山嶺鐵礦，蜀國腹地還有各個關隘。」
徐飛也是能聽得進別人意見的人。
他虛心的說道:「今天作戰，主要目的就是探查蜀軍陣地的情況。
我們這次的試探，已經收集到不錯的結果。
接下來的任務，繼續試探蜀軍的同時，完善下一階段的作戰任務。
我吸取大家的意見，準備後天發動全面進攻。
我軍要在蜀軍補給到達之前，取得更多的戰果。」
他們圍坐在沙盤前，商量全面進攻的作戰方法。
第二天，瑞軍攻擊力度下降，作戰明顯變得敷染了很多。
軍事觀察團的眾位將軍，看到這個情況很疑惑。
帝國將軍王尚輔疑惑的說道:「瑞軍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瑞軍的表現，明顯與他們的實力不相符。
如果是開戰兩年，有這個表現，我不意外。
軍隊因為長時間作戰，他們已經厭倦戰爭。
現在這場階段性的戰役，才開始第二天。
瑞軍這個表現，太讓人費解。
昨天表現的很好，今天至少也要及格，不能差到這種程度。」
曹國將軍侯大有猜測道:「這個很可能是瑞軍想要示敵以弱，準備麻痹蜀軍。
他們現在不知道在暗中準備什麼戰術。
瑞軍都不著急，我們也不用急。
無論瑞軍和蜀軍怎樣表現，我們都能學到東西。」
侯大有將軍的體型，立刻讓眾位將軍意識到，他們只是旁觀者，也只能是旁觀者。
只要做好記錄，不需要為兩國軍隊的動向操心。
他們只能了解一部分情況，無法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很多情況，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只看一些表象，根本無法了解事情的全貌。
蜀軍上下對於瑞軍的表現，他們也非常疑惑。
參謀長丘魯慎完全看不懂瑞軍的表現。
他有些擔憂的說道:「瑞軍這個表現，這會不會是瑞軍發現他們短時間無法拿下集山鎮。
瑞軍的主力選擇繞過集山鎮，直接進攻紅山嶺鐵礦區。」
嚴白芷對於魯參謀長這個擔憂，他完全不在意。
「我還更希望瑞國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軍為什麼在集山鎮這個小鎮子布置重兵。
就是因為這個地方極為重要，扼守著交通要道。
哪怕是古代軍隊，行軍都需要嚴格保護軍隊的糧道。
軍隊一旦被斷糧，下場可想而知。
更何況現在的軍隊，對於後勤供應的要求更加苛刻。
古代軍隊真的斷糧，他們還能手握鋼刀臨死反撲。
現在的軍隊，一旦後勤補給被斷，武器彈藥無法獲得補充。
這支軍隊就是活靶子，很快就能被剿滅。
我反倒擔憂，瑞軍這是要準備搞一場大的。」
參謀長丘魯慎點點頭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只要我軍能保證足夠的警惕心，我軍各個陣地可以互相支援。
瑞軍即便想要突襲，他們也很難取得戰果。
瑞軍現在的表現，正好讓我軍可以休息一下。」
蜀軍以不變應萬變，看到瑞軍的表現，他們已經提高警惕。
瑞軍之所以表現的這樣混亂，主要原因就是失去了中高層的指揮，完全由基層軍官自我發揮。
中高層的軍官，全部圍在沙盤旁，為瑞軍全面行動，提供自己的意見。
徐飛統帥看著歷經一天一夜，不斷收集戰場的情報，漸漸完善的策略，他露出了笑容。
他立刻鼓起掌，欣慰的說道:「我們只需要一天一夜，就完成這麼完善的進攻策略，這完全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我看著這個進攻策略，充滿了信心。
憑藉這個策略，一定能取得不錯的戰果。」
徐飛統帥夸完之後，他表情嚴肅的下達命令。
「李振海負責率領一萬兵力，連夜繞到集山鎮後方。
能夠突破蜀軍防線更好，如果無法突破，那也要儘量引起敵人的重視。」
「趙大田，你統領飛艇部隊，嘗試攻擊蜀軍的要塞炮。
即便無法攻擊，那也要起到騷擾的作用。」
徐飛統帥吸取眾人的建議，抽調部分兵力，通過這種方法，嘗試進攻集山鎮炮台。
即便無法取得戰果，那也能夠牽制敵軍的大量兵力。
徐飛統帥最後說道:「我親自統領其他軍隊，向蜀軍陣地發起全面進攻。
我們這次作戰的最低目標，那就是解決敵軍的部分碉堡。
時間站在我軍這一邊，只要我們穩紮穩打。
等到我軍的列車炮投入到戰場，一定給蜀軍深刻的教訓。」
徐飛統帥說完命令，他一揮手道:「經過一天一夜的苦熬，大家現在已經非常疲憊。
先回去補覺，明天就要開始全面作戰。
休息好了，才能為國效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