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國可能是注重軍事觀察團的安全，更可能是他們所在的山頭，沒有戰略價值。
瑞軍只是在這個方位，布置偵察兵力，沒有作為主攻的方向。
軍事觀察團的將軍們，可以悠閒的觀察兩軍對壘情況。
曹國將軍侯大有他拿起望遠鏡，觀察前方戰事的同時。
他豎起大拇指說道:「齊隆老哥名聲不顯，但戰略水平真高。
我們大部份人都認為，瑞軍將會在明後天發起進攻。
只有齊隆老哥判斷對局勢，現在才下午兩點四十，瑞軍在沒有準備完善時，他們就決定冒險發起戰爭。
大口徑火炮還沒運抵前線，進攻防守嚴密的工事，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我在美洲時，率領一千多人押運物資。
遭受到三萬多土著圍攻，只靠十挺機槍，就把土著殺的破膽。
機槍能在戰場上稱王，大炮就是絕對皇者。
只有大炮才能壓制大炮。
歷次戰爭表明，在兩軍實力相當，作戰意志類似的情況下。
哪一支軍隊的火力充足，哪一支軍隊就能在戰場上處於優勢地位，進而取得戰爭勝利。
現在瑞軍以劣勢火力攻打蜀軍的防線。
哪怕是瑞軍兵力更多，我依舊不看好。」
在場的將軍，不是沙場宿將，就是帝國軍校的高材生，更多人是兩者兼備。
他們作為國內，能夠被派出來參觀這場戰爭，總結瑞蜀兩國戰爭經驗的人選。
他們都是善於利用工業優勢作戰的將領。
對於現在戰場的局勢，觀察得很清楚。
只不過他們與瑞蜀兩國的關係很一般，又擔憂他們的話，影響兩國的邦交，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
曹國將軍侯大有卻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無論他說了什麼？
都不會影響曹國與瑞蜀兩國的關係。
吳國將軍齊隆聽到誇獎，他面帶笑意地拱了拱手:「侯將軍謬讚了。
我只不過是聽聞牛風將軍無意之間透露的消息。
認為瑞國趁著蜀國缺少炮彈的空窗期進攻。
在這個時期，能夠取得最大的戰果。
等到蜀國補充完大量的彈藥，再想取得同樣的戰果，那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瑞國綜合考慮之後，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但我同樣認為，瑞國現在進攻有些急切了，未必能取得他們想要的戰果。」
齊隆只是隨意的分析，他不可能把各國王室與帝國皇室之間的勾兌說出來。
吳國王室本就有些風雨飄搖，現在又要應對四國聯盟的針對。
他不可能給吳國王室拉仇恨。
齊隆將軍剛回答完，戰場上的形勢已經發生變化。
瑞軍沒有拿出槍，而是拿出工兵鏟，他們準備以土工作業的方式，挖出一條壕溝，接近瑞國的防禦攻勢。
帝國將軍王尚輔提醒眾人:「大家集中精神，瑞軍即將步入蜀軍炮台的最佳射程範圍之內。」
他這句話說完，眾人都集中精神，準備觀察蜀國最為猛烈的炮擊。
他們卻發現，位於一號山峰的蜀軍炮台，沒有任何動作，直接放大量的瑞軍繼續前進。
蜀軍的這種行為，引起了眾人一陣驚呼。
閩國將軍張文台皺著眉:「350毫米口徑的要塞炮，射程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這又是炮台上的要塞炮，射擊諸元早已經計算好。
只要敵軍移動到指定位置，炮兵參謀都不需要重新計算彈道，只需要翻看射表，就能快速完成炮火覆蓋。
蜀軍的兵力更弱，就應該這個時候用大量炮火，摧毀瑞軍的抵抗意志。
現在蜀軍卻無動於衷，我真的看不明白。
難道是蜀軍庫存的炮彈，真的沒有多少了。」
越國將軍柯貝搖搖頭，他眼睛流露出迷惑的眼神，用力的吸了一口手中剛點燃的煙。
「蜀軍炮彈是不多，但打一場局部戰爭，還是沒有問題。
蜀軍如果缺少要塞炮的炮彈，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對要塞炮所在的炮台層層布防。
要知道要塞炮所在的一號山峰，只是炮擊的視野更廣闊。
這座山峰周圍都沒有支撐點，不利於防守。」
帝國將軍牛風眼中的精光一閃，他哈哈一笑:「蜀國的守軍太大膽了，他就不怕玩砸了。」
眾人最討厭謎語人，話說一半留一半，做人都不痛快。
但他們對於牛風卻沒有任何辦法。
帝國的將軍，在這個場合天然就比其他人地位高一等。
他們紛紛衝著牛峰抱拳行禮，這已經是非常莊重的禮節。
鞠躬是下級給上級，地位低的給地位高。
軍禮在這個場合更不行，他們都代表著各自的國家，怎能給其他人敬軍禮。
牛風沒有再繼續吊眾人的胃口，再吊下去就得罪人了。
他還指望這些人，從他手中下更多的訂單。
「你們看現在瑞軍進入到要塞炮射程之內的軍種是什麼？
只是最普通的步兵，還是以土著軍人為主的步兵。
他們只裝備了有些老舊的步槍，我看到這其中還有使用紙殼彈的火冒槍。
一發要塞炮的炮彈，哪怕是自己製造的成本價，那都至少在三千兩銀幣以上。
蜀國購買的價格，更是高達萬兩銀幣。
使用價值萬兩銀幣的要塞炮炮彈，攻擊正在挖壕溝的土著軍隊。
這個做法單從價值上考慮，蜀國是嚴重虧損。
我相信等到瑞軍進入120毫米口徑陸軍炮的射程之內，他們一定會迎來猛烈的炮火轟擊。」
牛風將軍的講解，讓很多人認識到，打仗不只是考慮怎麼打贏這場仗，還要考慮經濟問題。
最好用最少的代價，造成最大的殺傷。
曹國將軍侯大有抱拳:「牛將軍說的有理，那就看接下來蜀國的動作。
我認為兩國在今天，只會進行試探性進攻。
進攻方需要試探防守方火力的漏洞。
防守方需要試探進攻方的兵力部署。
今日的戰爭規模不算大，也不會太過慘烈。
兩軍試探結束，接下來的戰爭才會慘烈。
我們曹國與魏國打過一場大仗，知道這個時代的戰爭，究竟能造成多大的傷亡。
歐洲這個地方之前的戰爭，完全是在小打小鬧，展示不出戰爭的殘酷性。
哪怕是之前的紅土嶺戰爭，烈度也只是小孩子過家家。」
牛風贊同道:「確實如此，書本上看到戰爭的慘烈，那只是一筆帶過。
真正處於戰爭之中，才能真正感知到，戰爭到底有多慘烈。
戰爭涉及到一個國家的存亡，絕不會有溫良恭儉讓的君子之風。
你們有些人以為戰場上的底線是《建鄴公約》。
他其實是戰場上的最高標準，能做到這一點的軍隊，已經是各國的精銳。
你們這些人有些看法，還是略顯天真。」
牛風將軍忍不住說教，他與這些人接觸很久。
發現這些人理論很紮實，但卻沒有真正打過勢均力敵的戰爭。
他們很多人的做法，還帶有自己軍隊碾壓土著那種暢快。
這些人真出現在戰場上，早晚會吃虧。
他只希望這些人經歷集山鎮戰役之後，會吸取兩國出現的錯誤，改變自己的習慣。
眾人很感激牛風將軍的教導，這是他經驗總結的真知灼見。
牛風將軍無私的向大家分享，這種行為值得敬佩。
他們很快觀察到，瑞軍的土工掘進已經進入到陸軍炮的射程之內。
一聲炮響，一枚炮彈很快落到瑞軍的陣地。
這就像引燃了導火索，山峰上的炮台和地面碉堡裡面的大炮，紛紛向著瑞軍的陣地開炮。
戰場上很快瀰漫著大量的硝煙。
齊隆將軍因為硝煙形成的雲霧遮擋，已經看不清下面的情況。
他只能數著蜀軍齊射的速度，大概估算蜀軍這一輪炮擊，開了多少炮。
蜀軍的炮擊階段性結束，猜測應該是炮管發熱，無法繼續開炮。
齊隆將軍驚訝道:「這一輪炮擊我大概估算，至少發射出五千發炮彈。
這可是短短數分鐘的消耗，如果一天都是這種規模。
哪怕算上兩軍休息的時間，一天也要消耗接近十萬發炮彈。」
齊隆將軍算著經濟帳，他發現吳國的財力，根本無法支撐這種規模戰爭，彈藥的消耗。
越國將軍柯貝擺了擺手:「齊將軍說笑了，這種規模的炮擊，一看就是非常規炮擊，採用齊射的方式，大規模覆蓋敵軍目標。
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給敵軍帶來大量的殺傷。
大部分炮擊，不會進行覆蓋式炮擊，而會尋找有價值的目標。」
他們兩人談完話，戰場上的硝煙也已經散去。
戰場上到處都是彈坑，瑞軍挖的壕溝裡面非常安靜。
有的壕溝已經被炮彈直接掀開，整條壕溝被巨大的衝擊波掃過，看上去乾乾淨淨。
他們以為炮擊覆蓋的地方，瑞軍已經全部死絕。
他們卻發現，瑞軍的陣地響起了迫擊炮的聲音。
迫擊炮的炮彈，無法擊中山上的炮台，但卻可以攻擊前方的碉堡。
齊隆將軍驚訝道:「通過壕溝掘進的方式接近防禦工事，這能有效減輕傷亡。
這種規模的炮擊，如果沒有壕溝作為防護，至少要死亡一半以上。
現在只是死亡三成，這個效果太出色了。
壕溝最大的作用卻不是減少進攻軍隊的傷亡，而是能有效防止進攻軍隊的崩潰。
正常的軍隊，當傷亡人數達到兩山成時，軍隊就會有崩潰的危險。
現在軍隊在壕溝之中，並分隔了一個個小隊。
這樣恐慌就不會蔓延，不會造成全軍整體崩潰。
後方隨時有士兵補充，更能衝散軍中的恐懼。
只要軍隊不崩潰，哪怕是處於劣勢，這場戰爭也有的打。」
閩國將軍張文台疑惑道:「瑞國有什麼辦法？現在就應該拿出來。
要不然這次進攻，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去。
他們總不能讓士兵抱著炸藥包，匍匐前進到堡壘旁，直接把前方的堡壘炸毀。
我不相信瑞國能培養出這樣的精銳。
哪怕是有這樣的精銳，白白消耗戰攻防戰的場合，那也太可惜了。」
張文台將軍的疑惑沒有等多久，戰場上的形勢就發生變化。
瑞軍了解到蜀軍大部分火力點，立刻把他們隱藏的殺手鐧搬了出來。
一個是尋常迫擊炮數倍的巨大迫擊炮，出現在壕溝之中。
牛風將軍通過大迫擊炮與小迫擊炮的對比，他驚呼道：「瑞軍拿出來15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
這個口徑比迫擊炮的老祖宗臼炮口徑還大。
這種奇特的裝備，帝國都沒有。
迫擊炮這種戰場支援型武器，沒必要把口徑弄得這麼大。」
牛風說完，他就看到大口徑迫擊炮在戰場上的表現。
大口徑的迫擊炮，能裝上大口徑的炮彈。
炮彈的裝藥量更多，它的射程就更遠，炮彈的威力也更大。
迫擊炮的彈道還是曲線彈道，它發射的距離有些近，但卻能打高處目標和隱藏在後方的目標。
現在的戰場上，大口徑迫擊炮表現的極為突出。
它可以隱藏在壕溝之中，專門在壕溝裡面挖出一個炮位，攻打地面上的目標。
地面上的炮台，除非能夠精準的命中，炮彈直接進入到壕溝之中，要不然拿迫擊炮沒有辦法。
炮台上的火炮都是直射炮，彈道相對比值，想要命中寬度不大的壕溝非常困難。
迫擊炮的彈道式曲線，他想要命中某個碉堡，卻較為容易。
戰場上的形勢，立刻就逆轉了。
大口徑迫擊炮一出，蜀軍的碉堡被炸毀一部分。
越國將軍柯貝驚喜道:「這種大口徑迫擊炮很好用，製造他們也沒有難度。
大口徑迫擊炮配合壕溝掘進的戰術，打出了出乎意料的戰果。
我本以為瑞軍會一直處於劣勢，現在看來戰爭真是最好的老師。
瑞軍前兩道防線打得很難，他們就在琢磨集山鎮怎麼打？
現在看來，真讓他琢磨出東西。
蜀軍現在怎麼辦？
總不可能放棄碉堡這樣的防禦工事，派人沖瑞軍的陣地。
這就變成瑞軍以逸待勞，通過機槍和火炮大量殺傷蜀軍。
蜀軍本來人數就少，一旦選擇這樣做，集山鎮肯定守不住。」
軍事觀察團的眾位將軍，都在思考破局之法。
「採用飛艇轟炸的方法。」
「不可能，帝國早期用熱氣球和飛艇轟炸，那是欺負敵人沒有機槍和機炮。
現在有了射程超遠的機槍和機炮，它們的射程能有一千多米。
不需要精準度，只需要多門組成交叉火力，就能阻攔高空的目標。
距離一千米頭投彈，那根本投不准。」
眾位將軍想了數種方法，卻被其他人一一反駁。
他們更期待蜀軍怎樣解決這個危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