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軍統帥徐飛正處於進退兩難之時，他接到李振海將軍發來的捷報。
「好，太好了。」
徐飛接連下了兩條軍令。
主力戰場立刻後撤，堅守住之前占領的地區，不再進攻蜀軍的陣地。
之前留下的預備隊，乘坐運兵車，快速支援李振海將軍，守住後方的陣地。
徐飛的命令很快傳達到基層，瑞軍猛烈的形勢立刻停止，如同潮水一樣退了下來。
他看到總參謀長陸前進聞訊趕了過來。
徐飛統帥欣喜的說道:「李振海將軍偷襲成功，集山鎮的攻守之勢異也。」
總參謀長陸前進感慨道:「為了防止蜀軍警惕，我們沒有動用機械力量。
李振海將軍帶著輕步兵徒步前進，奔襲數十里拿下蜀軍的陣地。
這是極其困難的行動，李振海將軍不負眾望，這次行動取得成功。
李振海將軍成功，集山鎮這一盤棋就活了。」
徐飛點了一根煙，興奮的手都在發抖。
他吐了一口煙圈:「我軍能在蜀軍後方有一個穩固的陣地。
進可攻，退可守。」
總參謀長陸前進爽朗的說道:「現在該蜀軍發愁，我軍可以在山的反斜面上布置機動炮位。
它對於蜀軍要塞炮的威脅遠超列車炮。
山上部署的炮兵，還能威脅到集山鎮蜀軍的補給線路。
蜀軍想要長期堅守集山鎮，必須要重新奪回陣地。
現在也讓蜀軍體會一下，不得不進攻的痛苦。」
兩言商討完，他們臉上都露出勝利在望的喜悅。
他們之前只有兩三成的機會拿下集山鎮，現在至少有五成機會。
……
瑞軍的變動，直接讓軍事觀察團愣住了。
吳國齊隆將軍不解的問道:「你們誰看懂瑞國的行為。
天色還沒有黑，瑞國既沒有到山窮水盡，更沒有取得優勢，怎麼突然撤退了。
剛剛軍隊被打崩，硬頂著蜀軍的火力進攻。」
桂國將軍蘇子海同樣沒看懂瑞軍的行為。
但他依然抓住齊隆話里的漏洞，嘲諷道:「瑞軍現在怎麼能是撤退，明明是收縮戰線。
瑞軍依然對蜀軍發起進攻，只不過不再行險了。
我認為瑞軍無法承受傷亡，只是這一天的傷亡，估算就有三萬左右。
瑞軍這次投入的兵力，也就十萬左右，傷亡三成已經傷筋動骨。
瑞軍應該是嘗試全面進攻失敗了，準備緩慢蠶食。」
閩國將軍張文台搖搖頭說道:「我認為肯定是局勢有變。
只是因為信息差，不知道是瑞國高層局勢發生了變化，還是其他戰場局勢發生了變化。
只憑藉現在戰場的情況，瑞軍的選擇根本說不通。」
帝國將軍王尚輔贊同道:「我也認為是局勢發生了變化，我們暫時不要下結論，先看一下局勢接下來怎麼發展。」
軍事觀察團的眾人比較淡定，他們必定是無關利益的第三方。
蜀軍參謀長丘魯慎同樣高興，他指揮軍隊守住瑞軍的攻勢。
他返回一號主峰，看到臉色陰沉的嚴白芷，心裡格登了一下。
蜀軍暫時占據上風，等到明日援軍就會抵達。
如果不出現重大變故，嚴白芷絕對不會是這個表現。
參謀長丘魯慎小聲問道:「老嚴，出了什麼事？」
嚴白芷嘆了一口氣道:「我收到九號山峰的訣別電。
九號山峰丟了。」
參謀長丘魯慎看了一眼地圖。
九號山峰位於集山鎮的東北方，它處在戰場的大後方。
九號山峰丟了，對於戰場的情況影響很大。
瑞軍在九號山峰部署重炮，可以攻擊到蜀軍大部分陣地。
最為關鍵的一點，九號山峰處在後方，部署炮兵陣地之後，可以覆蓋北方進出集山鎮的主要道路。
這就意味著，蜀軍的補給線時刻處在瑞軍的威脅之下。
參謀長丘魯慎下意識說道:「集山鎮任何一座山都極為重要，九號山峰同樣重要，我們必須要把它奪過來。
誰知道瑞軍竟然玩聲東擊西那一套。
還是我軍的兵力不足，沒有辦法讓每一個陣地都固若金湯，這才給瑞軍偷襲的機會。」
參謀長丘魯慎說完這句話，他又擺擺手說道:「我這話說的自相矛盾，現在不能行動。
我軍本就兵力不足，現在選擇奪回九號山峰。
去少了根本奪不回來，去多了其他陣地怎麼守？
這很可能又是瑞軍的調虎離山之計。
我軍的兵員素質本就落後瑞軍，這種事情我們要承認。
現在進攻瑞軍防守的陣地，那就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嚴白芷統帥不甘心，但他卻無可奈何。
他知道現在瑞軍立足未穩，他調動大軍進攻，還有拿下九號山峰的機會。
但他卻不敢這麼做，不可能為了九號山峰，其他的地方都放棄了。
集山鎮大部分山峰失守，這裡也就沒有守的必要。
後方廣闊的平原地區，他們就要與人瑞軍打運動戰與殲滅戰。
這正是瑞軍希望看到的情況。
瑞軍在前線部署的數百輛戰車，一直沒有投入戰場，正等待這個機會。
蜀國之前不是工業國，蜀軍一直以來的訓練，就是據城而守。
運動戰一直不是蜀軍的強項。
哪怕是蜀軍現在獲得從帝國那裡購買的戰車。
他們能發揮出戰車的幾分實力，誰都不知道。
丘魯慎參謀長說得很對，現在最好的應對方法，那就是按兵不動。
等待明日援軍抵達，他們在商議作戰方法。
嚴白芷無奈的說道:「我這就給來援的范英勇將軍發報，讓他做好戰爭準備。」
他知道這份電報發出去，他的仕途也就走到頭了。
朝廷和蜀王寄希望他能守住集山鎮，至少也要守住一年以上。
這樣才能為蜀國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現在無法奪回九號山峰，集山鎮肯定守不住一年時間。
……
瑞軍總參謀長陸前進，在李振海將軍的陪同下，視察瑞軍的陣地。
他看到炮兵陣地部署的300毫米口徑火炮。
這幾門重型火炮是從列車炮上面拆卸下來，專門運輸到這裡。
李振海將軍看到總參謀長的目光看向重炮。
他表情凝重道:「這些重炮是工程兵的弟兄們，連夜運上山。
因為運輸這些大傢伙，犧牲了兩百多人。
但這一切都非常值得，有這幾門重型火炮。
我們既可以對蜀軍的主力產生威脅，又可以封鎖蜀軍的後勤補給線。
蜀軍再想躲在工事裡面當縮頭烏龜。
我就能用這些重炮，敲碎他們的烏龜殼。」
總長謀長陸前進看到李振海將軍自信的模樣。
他詢問道:「李將軍，有信心守住陣地嗎？
根據最新的情報，蜀軍的援軍在今日上午就能抵達集山鎮。
他們不只是帶來大量的武器彈藥，還有五萬援軍。」
李振海將軍聽到蜀軍援軍數目，他眼睛顯示瞪大，隨後恢復過來。
「陸總參謀長，我有信心守住陣地。
我帶七千人進攻只有兩三千的蜀軍陣地，傷亡過半才拿下來。
現在陣地有兩萬人，還有充足的彈藥。
蜀軍五萬人全部進攻，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蜀軍能做到的事情，我卻做不到，願意軍法處置。」
總參謀長陸前進看到李振海將軍這樣說，他連忙擺手道:「不必立下軍令狀，我相信李將軍的能力。
誰知道這座山峰太小了，無法留下更多的軍隊。
陣地太過密集，守軍一發炮彈就能造成太大的戰果。
這不利於陣地的防守，李將軍不埋怨我把軍隊調走就好。」
李振海將軍對此確實有些怨言，但他也明白總參謀長陸前進這樣做，是基於戰局的全盤考量。
「我怎麼會怪陸總參謀長……」
李振海將軍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聽到山峰上方傳來炮彈的尖嘯聲。
他對於這個聲音十分熟悉，這是蜀軍要塞炮炮彈飛在空中產生的聲音。
「隱蔽，快隱蔽。」
李振海將軍拽著總參謀長陸前進，前往防炮洞中躲避炮彈。
他們不是怕死，而是負責指揮的將領陣亡，陣地失去了指揮，想要守住陣地，那就變得十分艱難。
他們來到防空洞中，李振海將軍立刻拿起電話。
他還沒有說話，對面的將領立刻開始匯報當前情況。
「這是從北方發射過來的炮彈，蜀軍的援軍已經到達，他們在視線之外部署炮兵陣地，對我軍陣地發起炮擊。
炮兵參謀已經通過彈道，計算出敵軍陣地大致位置，炮兵正在組織反擊。」
李震海將軍了解戰局的情況，他立刻下達命令。
各部隊集中精力，準備防守蜀軍的大規模進攻。
炮擊只是蜀軍進攻之前的試探。
總參謀長陸前進同樣給統帥徐飛發出電報。
告知蜀軍援軍到達，正在進攻北方的陣地。
徐飛統帥要在正面戰場牽制蜀軍，絕不能讓集山鎮的蜀軍與蜀軍援軍合流。
……
集山鎮以北十五公里處，蜀國將軍范英雄看到炮兵進攻完之後。
列車立刻在鐵軌上向北方移動。
要塞炮太過沉重，根本不是尋常的汽車能夠拖動。
他們也不能固定在某一處，這樣必將會迎來瑞軍的瘋狂反擊。
只能通過布置在平板車上，通過支架環節要塞炮後坐力對列車和鐵軌的損傷。
這些從帝國購買的要塞炮絕不能有失。
哪怕是集山鎮守不住，這些金貴的要塞炮，還能用於防守其他地方。
要塞炮齊射之後，立刻選擇後撤，他們很可能只有這一次齊射的機會。
范英勇將軍看著已經列好隊的將士，他準備帶兵進攻九號山峰。
蜀軍之前準備直接乘坐火車趕往集山鎮。
現在因為九號山峰被瑞軍奪取，火車只能在中途停車。
有限的幾輛汽車，全部都在用於轉運武器彈藥。
士兵沒有汽車可坐，只能步行前往九號山峰。
范英勇將軍看著硝煙滾滾升起的九號山峰。
這是要塞炮的傑作，他只希望要塞炮能夠多殺傷一些敵軍，讓他一會兒進攻不會那麼困難。
他已經了解到瑞軍進攻集山鎮陣地，付出多大的傷亡。
范英勇將軍可不想，他指揮的軍隊，同樣付出這樣慘重的傷亡。
蜀軍很快來到九號山峰的山腳下。
他看著山上的瑞軍居高臨下。
他們有一部分人，躲在有些殘損的工事之中，這明顯是蜀軍修建的工事。
一天的時間，沒有辦法修建更多的工事。
大部分的瑞軍，只能堆一些沙袋。
他們躲在沙袋後方，讓沙袋充當者簡易的工事。
范英勇將軍立刻命令軍隊發起試探性進攻，探查敵軍的火力。
蜀軍得到命令，開始對九號山峰發起進攻。
他們立刻遭遇迎頭痛擊，敵軍的機槍形成的交叉火力網，讓蜀軍寸步難進。
范英勇將軍看到瑞軍的火力密度，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敵軍的火力密度太強，蜀軍短時間內根本攻不上去。
但他必須要拿下九號山峰，九號山峰掌控在敵軍手中，對於蜀軍造成的威脅太大了。
范英勇將軍只能不顧軍隊的傷亡，強令軍隊向敵軍的陣地發起進攻。
瑞軍為了守住陣地，彈藥仿佛不要錢般的撒下去，就是為了遲滯蜀軍的進攻。
蜀軍幾次發起衝鋒，全部被瑞軍頂了回去。
范英勇將軍下令組建軍官敢死隊，由軍官帶頭向九號山峰發起進攻。
這樣做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蜀軍開始一點點的拔出瑞軍的陣地。
但付出的代價，讓范英勇將軍面色鐵青。
他們還沒有攻到半山腰，蜀軍就已經付出一萬人的傷亡。
最關鍵的一點，蜀軍最勇猛的軍人，已經全部打光了。
剩下的蜀軍，他們的作戰意志沒有之前的部隊高。
反倒是看到同僚傷亡慘重，有了怯戰的心理。
蜀軍正在進攻的軍隊，遭受到敵軍猛烈的炮火打擊。
這支軍隊突然之間崩潰，立刻拋下武器後撤。
蜀軍的崩潰起到連鎖反應，大量正在進攻的軍隊開始崩潰。
范英勇將軍看到這種情況，他氣的大罵。
「沒有經歷嚴格訓練的軍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嚴白芷這個蠢貨，大好的局面一朝葬送。」
蜀軍的士氣明顯崩掉，范英勇將軍只能選擇讓軍隊退下來休整。
李振海將軍看到蜀軍退卻，他緊張的心立刻放鬆下來。
蜀軍進攻的很猛烈，他們憑藉火力優勢，給予蜀軍大量的殺傷。
但他們的傷亡也不輕，士氣同樣出現了動搖。
影響戰局的關鍵因素，就看哪支軍隊的韌性強。
還好瑞軍平時的訓練沒有放鬆，能夠讓軍隊在高烈度戰場上堅持下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