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張信跳槽
張信聽到自家老娘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笑。
天命所歸？
這種市井之中的傳聞，豈能輕易相信？
只是就在張信想要張口反駁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卻下意識地浮現了前幾日，張信在閣樓上，親眼看到的一幕。
那時，平地一聲驚雷響起。
同時，無邊雲氣籠罩在燕王府上方。
最神奇的莫過於定海郡王朱高爔了。
那會兒朱高爔走到哪裡，頭頂就有一塊雲氣籠罩，就像是為了印證他身邊老道的那句話。
朱高爔頭頂雲氣，便是為了天下英豪可以發現他，進而吸引無數英雄豪傑，投奔到他乃至燕王麾下。
想到這裡，張信原本堅定的內心，在不知覺中，逐漸動搖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張信遲疑了一會兒，就看向老娘，似是有些狐疑：
「娘，這種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信老母聽到這話後，順嘴就把自己聽到的話給說了。
張信聽完後，久久不言，似是陷入了思忖當中。
而這個時候，張信老母的口中還在碎碎念：
「兒啊，你以為娘年紀大，沒讀過書。但是娘見過的人多啊。別的不說，你看燕王的幼子，虎頭虎腦的，放在咱們平常百姓家裡，一看就是個機靈小子……」
這都什麼跟什麼。
張信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說老娘先前說得話，還有幾分可信度。
但是之後的那些話，純粹就是在胡說八道了。
不過老娘說了那麼多，有一點倒是沒說錯。
朱高爔……確實不是一般的小孩。
想到這裡，張信的內心，忍不住又開始動搖起來。
他不知道何時，又重新回到書房，從層層堆迭的書冊中，翻開其中的一本，在夾層中，掏出一張薄薄的信紙。
張信再度拆開信紙，默默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的眸光逐漸堅定起來，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
燕王府。
今日朱高爔難得沒有出去。
他這種溜溜達達的行為，除了老大和朱棣對其中的深意略知一二外，其它人果斷將這種行為，劃分成街溜子。
不過就算是街溜子，也不是一般的街溜子。
至少朱高爔前幾天揮刀斬馬腿，王府門前，血灑當場。
這件事情，即便是過去了幾天，依然被人津津樂道。
就比如現在，丘福作為朱棣的愛將之一，就像是哄騙小孩子飴糖的怪叔叔，來到朱高爔的面前。
他半是欣賞，半是誘哄地開口：
「小殿下，我看你天庭飽滿，眼神澄澈，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你要不要拜我為師？」
張玉早就盯著朱高爔這個好苗子了。
朱高爔不僅力氣大，小小年紀，膽量也遠超同齡人。
關鍵這小子運氣還好的出奇。
前有擒獲阿卜只俺，後有雲氣隨他而動。
在張玉和丘福來看，朱高爔簡直可以說是前途不可限量。
這樣好的武將苗子，要是抓去讀書，學什麼之乎者也，那簡直太可惜了。
於是在丘福開口的那一刻，張玉就火急火燎地湊到朱高爔身邊，一屁股將丘福拱到一邊去。
末了，他還鄙視地看了一眼丘福：
「你小子行伍出身。當年老子在樞密院當值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呢。」
丘福也不服氣，梗著脖子，就在那嚷嚷：
「老子是行伍出身，那又怎麼了？你現在還不是和我這種行伍出身的一樣？」
張玉一噎。
論起混不吝，他還真比不過丘福。
朱高爔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抹了一把臉，頗有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
吵架就吵架。
能不能不要把唾沫星子，都噴在他的臉上。
就在這個時候，朱高爔眸光向旁邊微微一瞥，剛好就看到老二有些幽怨的眼神。
一時半會，急於逃脫唾沫亂濺區域的朱高爔，也沒有多想，腳底抹油，一溜煙地，就這麼溜走了。
等到張玉和丘福互噴完事了以後，他倆低頭一看，卻發現爭吵的中心主人公，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只是冷哼一聲，似乎一副相看兩生厭的模樣。
而另一邊。
朱高爔看著二哥，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這幾日沒見面，他再度看向自己的目光，顯得尤為幽怨。
朱高爔甚至還沒有開口，老二就跟一個怨婦似的，在那幽幽怨怨地吱聲了：
「老四，你如今可了不得了。外面都在說你呢。咱們兄弟幾個，只有你擔待得起天命之子這樣的說法。」
這話怎麼聽，朱高爔都覺得，像是帶了酸味。
酸唧唧的。
朱高爔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話語，當時臉就拉下來了：
「二哥，你別聽風就是風，聽雨就是雨。當時雲氣籠罩在整個燕王府上方，合著就我一個人出去擋槍，吸引別人的目光。」
「我還沒不樂意呢，你就先這麼對我。你還是我的好二哥嗎？」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朱高煦還有些心虛，感覺自己用對待老大的方式，來揣測小四，似乎有點太過分了一點。
但是他琢磨了一下朱高爔的整句話。
回想到朱高爔那一句「聽風就是風，聽雨就是雨」，心中又不太舒服了。
兩人一大一小，就這麼僵持著。
朱高煦其實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
但是他就是過不了心裡那個坎。
平時嘻嘻哈哈哄朱高爔，那也就算了。
但是正要在這種事情上，正兒八經道歉，朱高煦一時半會還真說不出口來。
兩人不言不語，在無形之中對峙著。
那廂的朱高熾不知道從哪走過來，見到眼前這畫面，頗有些詫異地挑了一下眉頭。
他記得，自從去了應天府以後，小弟和老二的感情就深厚了許多，不像是以前那樣，見面就要掐架，一大一小，恨不得斗得跟烏雞眼似的。
但是眼下……倒真是稀奇了。
他們倆什麼時候，又鬧出新的矛盾來了？
朱高熾想都沒想，就開口了：
「老二，你又在置什麼氣？小弟還是個孩子，你總跟他計較做什麼？行了，爹讓我帶小弟去前院，反正你倆也互相看不上，我帶他走了哈。」
朱高煦氣得手都哆嗦了。
他總跟朱高爔計較？
老大這個蠢貨，就沒看見他不說話，是因為朱高爔懟得他沒話說嗎？！
朱高煦委屈，可憐，想要尋求安慰。
於是他來到了丘福和張玉旁。
朱高煦平日喜歡舞刀弄槍，自然和這些武將走得很近。
只是他才起了個話頭，剛好提到了朱高爔，丘福那個缺心眼的，就急急忙忙開口了：
「郡王，您也覺得小殿下天資縱橫，有未來大將軍之資吧？」
丘福粗神經，沒有關注到朱高煦的臉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現在外面都在傳，咱們的四殿下非常人能夠比擬。二殿下，您覺得呢？」
「咦？二殿下，您怎麼不說話了？」
「二殿下！您別走啊……」
話還沒說完，丘福就被身邊的張玉拉了一把。
張玉看著自己這個丘八同僚，一時之間，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無語。
這二愣子，是真不怕討人嫌啊。
眼看丘福還有種想要追上去詢問的樣子，張玉縱算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一把將丘福拽了回來。
他只說了一句話，就成功讓丘福停止了鬧騰：
「你要是還想要王爺的幾個兒子兄友弟恭，就少摻和這件事。」
丘福動作一頓。
他雖然有點憨，但是能當上燕王中護衛千戶，也不能說傻。
張玉一說出這樣的話，他腦袋一轉，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就見丘福臉色一變，訕訕道：
「這……不能吧？小殿下才幾歲？」
張玉恨鐵不成鋼：
「你就該慶幸，定海郡王如今年紀小。要是年紀大一點，你再這麼摻和，就不怕他們倆兄弟有隔閡？」
丘福悻悻然，不敢再言語了。
唉！
都是兄弟，何必如此呢？
……
另一邊。
朱高爔也覺得委屈。
他拉著朱高熾的手，把自己心中的鬱悶都跟倒豆子一樣，悉數吐露出來。
末了，他還說了一句：
「大哥，將來要是有一天，你會不會也這樣？」
朱高熾聽到這話，一反平日裡溫和的態度，他嗤笑一聲：
「老二就是個傻缺。我怎麼可能跟他一樣？」
朱高爔吸了吸鼻子，驟然聽到溫文爾雅的大哥罵人，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無意識地發出一個單音節：
「啊？」
朱高熾胖乎乎的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
他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掌，手心溫暖乾燥，在朱高爔的頭上摸索了一下，似乎想要藉此方式，安撫朱高爔，並給予他力量。
只聽到朱高熾娓娓道來：
「我是你哥，自然盼著你好。咱們是兄弟，更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小弟，咱們是一家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真的，我看著你長大。我是你的長兄，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更是你半個爹。」
「小弟，你想啊，兒子出息了，當爹的難道會不高興嗎？當爹的，只會覺得有面子。真有那麼一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朱高爔聽到這話，感覺怪怪的。
他虛著眼，看向朱高熾：
「大哥，你是在占我便宜嗎？」
今日五千字，從千島湖看完奶奶回來，一家人全重感冒+發燒了，我今天真的撐不住，晚上喝了一杯冰美式，一大杯濃茶，又灌了奶茶提神，寫了五千字。明天給大家補回來，寫七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