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1章 圖縣行賄

2024-09-18 23:57:07 作者: 鯽魚湯要加香菜
  第161章 圖縣行賄

  「伯衡遇見那郝萌之兵,是在這圖縣附近?」

  曹操手持馬鞭,指向隱隱顯露出幾分輪廓的縣城。

  他身下駿馬毛色雪白,雄鬃飄揚,四蹄鑲著一圈丹黃,步伐矯健有力。

  「正是。」

  種平頭回注意到除了赤兔外,對上自己沒有任何異常的馬匹,不由得細細觀摩幾眼。

  這馬眼神犀利,閃爍著精芒,脖頸上矗立著一叢高聳的鬣毛,仿佛軍中旌旗,傲然拔地而立。

  胸腹寬廣,肌肉峻實,每一步都帶來沉重而有力的踏擊聲,猶如擊鼓之音。

  曹操手持馬鞭,輕輕撫摩著駿馬的脖頸,馬兒瞬間回應,骨骼牽動著強健的身軀微微顫動。

  「曹公此馬,觀之非凡。」

  種平笑著誇讚,臨近許都,兗州仍舊是平靜無波的模樣,他想著親友近況,心下多少要輕鬆些。

  「哈哈哈,此馬名為『爪黃飛電』,取其蹄黃而速疾,奔馳如電之義。」

  曹操對於自己身下駿馬,也是極為欣賞滿意,他撫上鬍鬚,雙眼微眯,一邊輕輕拍著馬頸,一邊也多看了種平身下馬匹幾眼。

  「……伯衡所乘之馬,才是難得一見,我亦得過不少良駒,卻也不曾見過有這等雄姿的駿馬。」

  他對於種平所乘之馬,也是好奇已久,畢竟這樣神駿非凡,毛猶龍鱗,馳騁如騰雲的馬匹,怎麼看也不該是籍籍無名的凡馬。

  只是種平似乎甚愛此馬,每逢出行奔襲,唯做此選,即便閒暇,種平得空也常常至馬廄中陪伴此馬,少予他人接觸機會。

  是以曹操雖數次想問詢,卻總尋不到好時機。

  今日難得種平不在軍中隨行,主動與自己並騎,曹操自然也樂得借誇讚自己爪黃飛電的名頭,順勢詢問關於種平身下之馬的事情。

  這馬雙目如電,鋒芒逼人,無堅不摧。

  曹操曾聽聞跟隨種平入長安的軍士讚揚這馬狂奔之時駿影疾飛,宛如電光激石。

  儘管未親眼見過這馬奔馳的模樣,但單聽這形容,結合眼前駿馬健碩的肌肉,便令人心馳神往。

  種平有些尷尬。

  他總不能告訴曹操,這是他從呂布手底下白嫖來的赤兔馬吧……

  種平自騎著赤兔馬入了東郡,心下亦知,赤兔對於他而言,就是個燙手山芋。

  畢竟哪天要是真碰上呂布,兩人在戰場上打個照面一瞧:

  嘿,你馬不錯,現在我的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多少有點,微妙的,當面ntr的感覺……

  種平倒是也想過把赤兔送人,但是一來,一般馬對上他,多少有點犯怵的意思,只能靠他發揮主觀能動性強騎,路上不時就給他抖兩下子,實在遭不住。

  二者,以他的條件,的確找不到比赤兔更好用的馬了,尤其他後面那幾次奔襲,全靠赤兔馬扛造,普通馬是真受不了那個強度。

  像是先奔回徐州,又往兗州趕的哪一次,縱然是赤兔馬,也沒辦法一路不停,中途種平還是被迫換了匹馬,讓赤兔得以獲得休息。

  然而就那一次換了馬,讓對方直接累死,也可能是摔死在了許都城門口後,種平仿佛獲得了什麼debuff。

  哪怕強騎,一般的馬也會瘋狂抗拒,完全杜絕了他送走赤兔的可能性。

  「此馬……」

  種平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如實告之,還是想法子編個由頭搪塞過去。

  「不瞞曹公,這便是從前呂布的坐騎,赤兔。」

  他仔細一尋思,覺得還是不要對曹操說謊比較好。

  「……這是赤兔?」

  曹操臉上短暫閃過一絲極為複雜的情緒。

  「是啊……」

  種平目光游移,心虛地垂下眼帘,默默揉了揉赤兔脖頸上那層短而刺撓的鬃毛。

  沒辦法,身高所限,種平只要騎著赤兔狂奔,必然被其飛揚飄逸的鬃毛糊一臉,太過影響視線……

  不得不說,被種平剪短了大半鬃毛的赤兔,粗略看上去,的確與其曾經的形象判若兩馬。


  也就是赤兔顏值的確夠高,否則……

  一直等入了圖縣,兩個人才從相顧無言的詭異沉默中解脫。

  種平先前雖說是在圖縣周遭與郝萌戰了一場,卻不曾入得縣城之中,因此對於這圖縣,種平還是陌生的。

  自從在北海,經了孔融那一番「摧殘」,種平對於宴席一類的交際,可謂是敬而遠之。

  他一見圖縣縣令大老遠就畢恭畢敬站在外頭迎接曹操大軍,心下便覺得不妙。

  等到對方話里話外透漏出已備好餐食相待的意思,種平立刻腳底抹油,只說要處理公文,眼中多少流露出些抗拒。

  曹操睨了種平一眼,看破不說破,他難得見到種平吃癟,故作沉吟,多欣賞了幾眼,真覺出種平打心底不願意,才笑著揮手,讓種平先休息去了。

  圖縣縣令眼見曹操對待種平頗為親厚,種平年齡又小,心下揣測種平可能是曹操族中子弟,不敢怠慢,單獨派出縣丞引著種平入傳舍廂房之中。

  種平一路想著曹洪那邊的消息,說是已經過了泰山,途中倒是遇到幾路匪寇,呂布卻好似徹底在兗州銷聲匿跡了一般,未有半點消息傳出。

  送去徐州的書信也尚未有回覆,種平慮及路途,也不以為異,只是若是到了許都還沒音信,多少還得麻煩曹操出面。

  種平努力想了一圈,他的交際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能算小,但跟青州的臧洪,那交集的確不能算是多。

  若是明日依舊無回信,便唯有勞煩康成先生了……

  欸,不對啊,現在皇叔好像是平原令,而非平原相,我為何一定要寫信給臧洪?

  種平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真是蠢迷糊了,竟然鑽了這麼久牛角尖。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麻煩康成先生的好,不如先問清楚現在的平原相是何人,再做打算。

  種平暗暗思慮,儘管臧洪已解黃巾之圍,可想要真滅絕青州流竄的黃巾,只這些時日,肯定是不夠的。

  實在不成,他還可借用管亥的「人脈」,往青州送信,說明情況。

  怎麼說他在世間,也還算是有幾分名聲,高低也占了個九卿的虛位,送去一封手書,同一郡之相解釋對於一個縣令的調動,還是足夠的。

  種平胡亂想了一通,攏袖將燈草挑了挑,火苗倏得一抖,瞬間明亮了許多。

  原先縣丞是想給他安排幾個僕役使喚,但種平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也用不上,也就擺手婉拒了。

  這舉動倒把縣丞弄得有些迷糊,他只見過世家子弟嫌棄僕役少的,還從沒見過主動不要任何人服侍的。

  可若是說種平是寒門庶族吧,這通身的氣度,卻也不像,他只能猜測這是種平的怪癖。

  「這都快戌時了,宴席也該結束了吧?」

  種平嘀咕了一句,披好披風,準備出門拜訪劉備。

  「篤篤。」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並不大,似乎是敲門之人有意克制。

  「誰?」

  種平心說:難道是皇叔先來找我了?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小燭台,轉身開了門。

  方開門,便是一陣寒風入懷,種平不由自主抽了抽了鼻子,他本以為這都晚上八點多了,外間應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

  真站在門口,卻見漆黑的天幕下,繁星若點,星宿垂掛,閃爍晶瑩。雖無月華,但星辰皎潔,也足以照見天地萬物的輪廓。

  「……郎君,您看?」

  夜間扣門的並非是種平以為的劉備,而且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

  她秀髮如雲,梳成蟬翼,只用一條紅布束住。眉梢彎翠,似柳葉婆娑,細彎處藏著一抹黛色,眼目晶瑩有神,微光點點。

  少女手提燈盞,露出一截皓腕,盈盈如羊脂玉。

  她身旁站著的,就是為種平領路的縣丞。

  種平當機立斷,一把將縣丞拉進房內,隨即「啪」得一聲關上門。

  「我也不需要侍女!」

  他瞪了眼縣丞,只覺得頭都大了。

  縣丞諂媚一笑,心中滿是不解,這樣的美人眼前這位小郎君都看不上?

  莫非是曹將軍家風一脈相承,都好熟婦?


  他古怪地掃了眼種平的小身板,腦中浮現出奇怪的東西。

  種平被盯了一陣惡寒,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他氣急敗壞地走了兩步,頭一次惱火,用上命令的語氣,一字一頓:「將這女郎送回其父母家中,我不需要!」

  「諾,諾。」

  縣丞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他聽得種平要他將人送回家,心中一虛,舉止不由得顯出幾分慌張來。

  他又微微覷了眼種平神色,確認種平似乎並不是知道了什麼的模樣,又是一陣放鬆,連連行禮,帶著那少女退了出去。

  種平一個人坐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不得勁兒。

  他站起來想了一回,覺得還是要派人確定,那縣丞是否真按照自己的話,將那少女送回了家。

  種平的手剛按在門上,門外再度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心說今晚可真夠熱鬧的,一個個扎堆往自己這裡跑是吧。

  種平也不開口問了,直接將門拉開。

  門外依舊是縣丞熟悉的諂媚笑容,不過身邊的不再是美貌少女,而是……美貌少年。

  種平直接氣笑了,看著縣丞,半天說不出話。

  縣丞卻誤解了種平的意思,以為這會兒總算是投其所好,拍對了馬屁。

  他笑著將那小少年往種平身邊推了推,趕在種平要開口罵人前,又從懷中掏出塊一看便價值不菲的玉壁來。

  種平沉默了。

  當了這麼久的官,這還是他第一次碰上人行賄。

  「還望郎君笑納。」

  縣丞眼看種平沒動靜,大著膽子往門內走了兩步,恭恭敬敬將玉壁放在屋內木桌之上。

  種平下意識想要呵斥,轉念一想,卻又改了主意。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要再來打擾。」

  縣丞露出個「我懂,我懂」,自以為是心照不宣的笑容。

  種平待他身影真正消失,才帶著那小少年入了房內。

  他目光在那塊玉壁上停留片刻,轉頭冷了神色。

  「衣服穿好,你是何種來歷,一一同我說個清楚,否則,明日伱能否完好踏出此處,我可不能保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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