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李燁爍艇長

  這是一艘排水量只有210噸的潛艇，按照地球的艦艇分類可以歸為袖珍潛艇類別，整艘艇沒有武備，但艇內有一支11人的班組小隊，配備有輕武器。

  按照指揮官的說法是他們的任務是在直崖海岸外圍待命，然而就在前幾天，他們失去了一基地的一切聯繫，小艇變成了孤島。指揮官本來準備返回太平港，結果路上遇到了李燁爍兩人駕駛的「小黃魚」號。

  「我們的字典里沒有投降這個詞，但失去聯繫這幾天後我就學會了。」

  指揮官這樣解釋道，聽起來匪夷所思，只不過一轉念想就明白了。這一小隊人猶如被切斷了尾巴的壁虎，當然他們是那條尾巴，失去了大腦的控制，尾巴僅僅可以本能地跳動。斷尾求生是生物進化出來的能力，只不過這條尾巴是有大腦的。

  不好比喻，也不好形容，不過看著潛艇內的士兵對指揮官仍然是一臉服從的樣子，李燁爍慶幸這隊人遇到的是這麼一個隊長，如果換一個寧死也要拉上兩個墊背的就麻煩了。

  「你有名字嗎？」

  潛艇的指揮艙很狹小，不過這裡已經是全艇最寬敞的地方了，畢竟只是一艘小型潛艇，這設計更接近於科考潛艇。想想也是，「世昌」號畢竟是作為一艘科學考察飛船起航的，就算攜帶了武器數量也不會多，作戰潛艇這種東西在外星根本用不上，所以這艘艇有一個減壓艙，那本來就是為潛艇器和潛水員出艙準備的，只不過沒想到他們第一次使用竟然把「小黃魚」號給「回收」了。

  指揮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訥訥地說：「尹重陽。」

  「重陽？」

  那不是地球上的一個節氣嗎？他們起名字也太隨意了吧。

  李燁爍暗想，但他還不敢隨性地亂說話，萬一把這夥人惹惱了呢？優勢可不在自己一方啊，這種地方即無法律也無法規，更不要指望國際干涉了……

  唉……

  李燁爍有點兒想念地球了，儘管那個20.5億光年外的理論上的母星在事實上和自己沒有任何一點兒關係，但他羨慕生活在地球的人，至少不會為安危擔憂，哪怕真出了事也總有說理的地方……

  思想扯得有點兒遠，李燁爍回過神，問道：「投降後你們想幹嘛？」

  尹重陽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說：「服從你的安排。」

  「為什麼是我？」

  尹重陽的目光投在文玉瀟的臉上，然後扭過頭正視李燁爍道：「因為我們剛才聽到你在指揮他。」

  「……」

  李燁爍有點兒想撓頭，這就是那支令家園半島聞風喪膽的軍隊？他們的思維模式也太簡單了些吧。

  「你們還有補給嗎？」

  這才是李燁爍最關心的問題，如果他們沒有補給了，那還是應該第一時間返回太平港，家園半島雖然毀了，但姐姐會帶著剩下的難民返回家園進行重建的，這11個壯勞力不用白不用。

  「有！」

  「燃料呢？」

  「我們用核電池。」

  「食物供給可以維持多久？」

  「最低配給可以維持兩個月。」

  「兩個月！」

  李燁爍頓時興奮起來，11個人維持兩個月，再加上自己這邊的兩個人怎麼也能維持1個半月吧。哦，不能這麼算，自己這邊也有補給，這麼說來……

  「餵……」文玉瀟謹慎地叫住了李燁爍，同為好友，對方撅起尾巴要拉什麼屎自然是清清楚楚，他小心翼翼地把李燁爍拉到一個單獨的臥室，那是船長休息室，感受著厚厚的隔音門，文玉瀟放心地壓低聲音說道，「你可千萬別亂出什麼主意啊，這些人說造反就造反，到時候我們的小命兒不保。」

  文玉瀟為了烘托氣氛，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李燁爍點點頭，然後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他們要是想殺人早就殺了，還輪到你在這兒給我講道理嗎？」

  「你不信拉倒，你看他們那副神經病的樣子。」

  「我看你才有點兒神經病，知道什麼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嗎？」

  「你小說看多了吧……」

  文玉瀟不勸還好，這一勸反倒讓李燁爍更放心了，他不顧好友的反對打開艙門對著尹重陽大喊道：「開上你的船，航向280，巡航速度。」

  「收到，左舵15度，航向280，巡航速度，前進！」

  ……

  ……

  在接觸了對方的裝備後，李燁爍赫然發現，對方的裝備並不怎麼先進，至少其電子系統還沒有「小黃魚」號精密，甚至沒有配備量子計算機，水下定位依賴的是普通的攝像頭和聲納，其技術直逼兩百年前。

  「這艘艇是登陸後製造的。」

  原艇長尹重陽的解釋令李燁爍茅塞頓開，既然是登陸後製造，這種水平已經算先進了，看來「塔斯馬尼亞島效應」不僅影響了自己這邊，對方也一樣受到影響了，至於地球艦隊……

  嗯，那些傢伙是傳送過來的，另當別論。

  潛艇轟隆轟隆的，噪音很大，看得出質量也不怎麼好，比「小黃魚」號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但「小黃魚」號的唯一缺點是空間太小了，連轉個身都費勁，坐久了很累。李燁爍把「小黃魚」號上的資料傳到潛艇上，標定了目標點，隨後就安心睡大覺了。

  命運真的很奇妙，儘管在學校里他被教育成一個很規矩的無神論者，但是現在他只想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之神對他的眷顧。一個小時前他還只有一個夥伴兒和一艘小的可憐的潛航器，一個小時後他有了一艘潛艇和11名手下，至於文玉瀟……當然還是自己的夥伴兒。

  床鋪有些硬，並不怎麼舒服，但這是艇長休息室，整艘艇里沒有比這間更舒服的了，哪怕文玉瀟抱怨也不能改變他住在這裡的決心。用他的話說就是一艘船內只有一個絕對權威，他必須住在艇長室才能顯示這種權威，這倒讓文玉瀟說不出話來，哪怕他不怎麼想承認這個艇長，可人家是向李燁爍投降，不是他文玉瀟。從小接受的薰陶也是一艘船內只服從一個領導，在家那會兒，他爸爸就是家裡的絕對權威，而李燁爍也是家裡的絕對權威，誰讓他家只有他一個人呢？

  儘管艇內的噪音令人不舒服，但李燁爍還是沉沉地睡去了，只不過身體雖然很疲倦，但大腦有點兒興奮，這一睡就做了好長一個夢。他一會兒夢見在地衣平原抓五角獸，一會兒又夢見一個女孩兒的背影鑽進了一台越野車裡揚長而去，然後姐姐告誡他說一定要找到姐夫，最後他莫名其妙的拍胸脯保證自己有一艘潛艇，然後黑影里鑽出一堆黑乎乎的人突然衝上來掐他的脖子，他悶得喘不上來氣，而四肢卻僵硬得使不上勁兒，情急之下他猛地蹬了一下腿，然後……

  「咣當——」

  整個人從狹窄的床上翻了下來，落地的一瞬間頭還磕在了床頭櫃兼辦公桌的桌角上。

  李燁爍死捂著頭，疼得他半晌沒呼出氣來，饒是如此他還是硬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兒來。笑話，自己現在是艇長，絕對不能讓手下看自己出糗，自己撞地頭強忍著也不能叫出聲兒來。

  「呀——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