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將軍的愛人?!!
紀晚榕和謝凌霄兩人,瞳孔不約而同的一縮,隨即瞪大了眼睛,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下巴就像是要掉到了地上。
「是的,將軍的愛人。」
「將軍,是哪位將軍?是北厲國的將軍嗎?」謝凌霄發問,大腦在快速的搜索著他印象里的北厲國的將軍。
這……這實在是太叫人意外了。
不是將軍的夫人,也不是將軍的小妾,而是將軍的愛人?
老夫人只是搖了搖頭:「不,凌霄,你是不認識那位將軍的,那位將軍雖出生外邦,可切切實實是為北厲贏得過勝仗的。」
「那場戰爭,只用了一千精兵,便大敗了十萬敵軍,是我首次知道大戰可以用火,不……不只是火,那更像是神跡。」
老夫人說的時候,眼眸里還在發著光:「可是,之後他的一切功績,甚至連他的存在,都被抹殺了,不止是你,就連墨桀城,你們這些年輕人,從來都不會聽過他的名字。」
「他叫閻稔山,被當時的人稱為魔將。」
紀晚榕和謝凌霄明顯是仔細的思索過了,卻沒有從自己的記憶中,發現關於這位將軍的隻字片影。
「那那位魔將,他的信息,為何又全都被抹殺了?」
聽著紀晚榕的問題,老夫人只是扯出了一抹遺憾的笑,她搖了搖頭:「我也想要知道,可我那時候和你祖父在邊疆,而他在京城,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
「而也幸好我在邊疆,若是我在京城,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因為當時京城知道消息的人,都被先皇處決了,只剩下寥寥數人,守口如瓶,而過了十幾年,那些人差不多也死光了。」
紀晚榕和謝凌霄呆呆愣愣的聽著。
「那我們的娘,為何會從將軍的愛人,嫁入侯府,成為他的妻子?」謝凌霄忍不住問。
「因為魔將實在是太愛她了。魔將一生沒有成親,身邊也沒有任何女眷,就只有她,惜君。」
「魔將在京中,孤立無援,被先帝處決,卻還是考慮好了惜君未來的路。因為他與我和你的祖父,在戰場上相識,而我們遠在北疆,是唯一沒有被波及的武將。」
「他央求我顧念從前的情誼,護住惜君,並且用盡手段,將她送來了我的身邊。我答應了,讓惜君在邊疆住了下來,一待便是五年。」
「而那時候紀承德這個孽障,也在邊疆!他看見她的美貌,第一眼就愛上了她!」
老夫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突然變粗,像是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我沒阻止,而惜君大概是為了報恩,才答應了他的求愛,凌霄是在九個月以後生下來的。」
「五年之後,先帝駕崩,新帝登基,所有人都要進京朝賀,我不放心她一人在邊疆,也因為時過境遷,便將她帶了回來。」
「看見新帝絲毫不知道從前的事情,我也才放下了心。你們的祖父在如京第二年因病離世,可誰知那孽障不過一年,又認識了林問蕊,惜君與林問蕊同時懷孕,生下了你和雲瑤。」
紀晚榕聽到這裡,緩緩垂了垂眼眸,想起了謝凌霄說過的話,娘親在懷她的時候,精神就已經有點失常了。
她不知道娘親遇見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一個孤女,遇見這麼多事情,內心會是有多麼的無助。
「那孽子喜新厭舊,在認識林問蕊的時候,便完全厭棄了惜君,我雖有心彌補,可身體卻越來越差,直到中風……我腦子是清醒的,可身體卻不能動,聽著惜君的病死的消息,看著林問蕊一日日來我病床前,詢問地契的下落。」
「我唯一慶幸的事情,便是在自己完全不能動之前,將惜君的地契都藏了起來。」
再之後的事情,紀晚榕和謝凌霄就都知道了。
老夫人病重,林問蕊便用盡法子,折磨謝惜君留下來的一雙兒女,幾乎是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雖然紀承德沒有參與,可作為父親的冷漠和漠然,便是所有陰謀里最鋒利的一把刀,更是最窮凶極惡的幕後推手。
老夫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響起,等她講完了一切,迎來的便是長久的沉默。
紀晚榕和謝凌霄沉默的接受著耳畔的所有信息。
信息量太多太奇,是他們從前完全沒有想到的,甚至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反應。
老夫人也閉著眼眸沉默了許久,隨後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兄妹二人的臉色,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後才道:「我也想知道惜君的從前,想知道惜君的家人和籍貫。」
「若是你們能夠遇見她從前的故人,那便是再好不過了,若是找到了惜君的親人、你們的外祖,我便是爬,也要爬到他們的面前謝罪。」
紀晚榕聽聞,緩緩伸手握住了老夫人微涼的雙手,為她擦乾了滿臉的眼淚:「不,祖母,不怪你,若是母親活著,她也不會怪你的,一切或許是命吧。」
她說完這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最該謝罪的人,或許是紀承德了,除此之外,並沒有別人。
紀晚榕閉了閉眼眸,壓下心中對紀承德的怒火。
這位「故人」並不是和祖母想的一樣,這是在「謝惜君」死後,才碰見,也正是因為這個,才讓所有事情都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而索雲姑姑的小姐又是上一任鬼手神醫,精通現代醫術,甚至還有現代手術器械。
這讓紀晚榕的大腦幾乎都要宕機了。
不行,她必須回去好好梳理一下事件的全部。
紀晚榕和謝凌霄又留在梧桐苑陪著紀老夫人說了許久的話,甚至是用過晚膳後,才向紀老夫人告辭。
並許諾日後會常回來看她。
紀老夫人一路將他們送出了梧桐苑。
而兩人出了梧桐苑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往大門口走去,兩個人都極力的壓制自己的怒火,生怕一個衝動就去找紀承德算帳。
若是動起手,便不是紀承德傷不傷的問題了,那是死不死的問題。
而在花廳里的紀承德,幾乎是快急死了。
這長時間的祖孫情深讓花廳里的眾人等的心焦,頭髮都掉了許多。
都過了用晚膳的時間,花廳里甚至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嚕聲。
原本眉開眼笑的眾人,此刻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怒火。
紀承德派了小廝往梧桐苑看了又看,卻也不敢催,直到小廝匆匆忙忙的跑來,道:「少爺和小姐出來了!」
「出來了?到哪裡了?快叫他們進來呀!」紀承德面上一喜。
果然,他們來紀府,就是為了自己,不過母親老糊塗,把他們拖久了一些罷了。
周圍的大人也很開心。
小廝喘著氣:「到……此刻是出了紀府門口了!」
紀承德一愣,感受著眾人突變的視線,一拍大腿:「哎呀!怎麼回事!」
「快!便是叫上紀府所有人,也要把他們攔住,將他們帶來花廳!現在立刻!」
紀承德使出了當家主人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