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果然是親兄弟
內閣、六部六科、都察院、大理寺等等部門的文官，都立即求見皇帝。
朱佑樘顯然早就知道這一幕，所以他又病了，不能見官員。
諸多文官氣急，卻沒有辦法，各自紛紛寫著奏摺。
不管怎樣，流程還是要走的。
先上奏摺，如果皇帝不聽，不見他們，那再群臣跪在午門外。
若還不管用，那····
「那便死諫。」內閣首輔徐溥一拍桌子，鏗鏘有力的堅定道。
劉健、李東陽、謝遷三人眉頭皆皺。
「死諫！首輔、死諫是否有所不妥？恐會徹底激怒陛下。」謝遷沉聲道。
「那我們該如何？陛下既然做了，那顯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難道你們想將來，武夫當國嗎？」徐溥肅聲道。
「首輔、武夫當國應該不至於此，太子跟李尋歡、王守仁相處的也挺好。
我們不若先找二人詳細詢問一番。
死諫、終究太傷君臣情分了。」李東陽沉吟勸道。
徐溥眉頭輕揚，看向劉健。
「還是先找來問問再說。」劉健會意、開口道。
沉默兩息，徐溥還是點了下頭，「那就先找他們問問。」
三位內閣輔臣的意見一致，哪怕他是首輔，也得退讓一二。
今天，王守仁二人一出了東宮，便被叫到了內閣。
沒有太多的客套，已經跟兩人相談數次的李東陽直接問道：「尋歡、伯安，今日諸多勛貴子弟進入東宮，你們如何看？」
二人對視一眼，王守仁開口道：「幾位閣老，如今諸多勛貴貪墨成風、奢侈嬌淫、大肆侵占百姓土地、欺壓小民。
可以說，絕大部分的勛貴已經爛了，根本不堪大用。
陛下有感於此，挑選年輕勛貴子弟，陪太子讀書，欲培養出一批可靠能用的勛貴。
學生以為，這是好事。」
聽到前面的話，幾位閣老都暗自點頭。
而後面的話，則是讓他們皺起了眉頭。
「一群勛貴子弟陪太子讀書，將來、太子必親善勛貴。
如此、武夫當國，必將霍亂大明。
你也覺得這是好事？」徐溥開口了，更為直接，帶著幾分厲色。
讓本想開口的劉健、謝遷都安靜了。
「勛貴強大，於大明江山有益。
至於武夫當國的問題，首輔不必擔心，太子殿下天縱奇才，又愛民如子。
絕不會讓任何勛貴子弟亂來。」王守仁篤定的道。
「哼，果然是淺薄之見。」徐溥冷哼一聲，微微閉眼，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或者說，堂堂首輔之尊，不屑於與王守仁一舉人爭辯什麼。
這讓劉健三人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尋歡、你認為呢？」李東陽看向李尋歡問道。
「幾位閣老，下官為太子殿下講學這幾個月來，認為殿下實則聰慧過人。
只是尚且年幼、存著玩心。
但太子殿下也是真的心性純善、愛民如子、以誠待人。
以殿下的武道天賦，有一批得力可靠的勛貴，將來、未必不是好事。」李尋歡鄭重說道。
幾位閣老立即就聽明白了李尋歡話中的含義。
以太子殿下的武道天賦，將來掀起兵戈是肯定的。
有一批好的勛貴存在，有利於大明江山。
對此，他們都更皺眉了。
因為掀起兵戈，是他們本能排斥的。
不過····
諸多心思流轉，他們讓王守仁二人退下了。
「李尋歡、王守仁二子，果然傾向於武夫，真是枉費了他們的家室教誨，根本沒有盡心的引導太子。」徐溥不滿的說道。
劉健三人沒有多說，徐溥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因為沒有找到可替代的人選之前，還不能換掉此二子。
「這次一定要讓陛下答應，將所有的勛貴子弟從東宮中攆出去。」徐溥堅定道。
在場其餘三人點頭，默認了。
弘治十年十月二日，文官奏摺如飛一般，湧向乾清宮。
其勢之兇猛，比前兩次更甚。
大有誓不罷休之意。
朱佑樘一概稱病不理，司禮監自然是留中不發。
十月五日。
一百多位官員跪在了午門外，求見皇帝。
隨著時間過去，官員的數量還在增多。
朱佑樘早有預料，但還是被氣住了。
他沉聲道：「真的是徐首輔在串聯？」
「回陛下、千真萬確。
百官中，徐首輔向來有愛護人才的美名，救助了不知多少犯錯的官員，廣得百官之心。
也唯有他，才能串聯百官。」李廣立即肯定道。
「哼、他太放肆了。」朱佑樘怒道。
十月五日，朱佑樘見了百官。
一番爭吵後，他拂袖而去。
次日，文官們繼續上奏摺、逼迫朱佑樘見他們。
一直到十月十日。
忽然間，徐溥被免除內閣首輔職位，由次輔劉健接任。
同時，還有一批官員被火速罷免。
群臣的逼宮氣勢猛然一滯，很多官員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皇帝就跟內閣達成了協議。
勛貴子弟中陪太子讀書的，不能超過三人，其餘的、都會被篩選出去。
得到這個結果，文官們平靜了下來，接受了。
一場滿朝震動的風波，從表面上看，被快速平定了下去。
離京返家的徐溥在收到被罷免的聖旨後，就一直沉默著。
直到離開了京城，坐在馬車上，他忽然笑了。
「劉希賢、李賓之、謝於喬，好手段、好手段。
唯有老夫走了，才是你們的出頭之日，是老夫小看你們了。
不過，你們又為太子打開了一道枷鎖，你們會後悔的。」
···
朝堂上的風波，都沒有到朱厚照的面前。
他甚至都不知道，也沒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
自勛貴子弟來了後，他過的更歡樂了。
每天跟老燕他們四個打一架，揍一頓勛貴家的一群傻孩子。
聽老王、老李講故事。
修煉、一天比一天強大。
反正是樂不思蜀。
進東宮學習的一百多位少年們，也沒有少一個。
有文官參保國公，保國公的理由很充足。
從一百多位勛貴子弟中、挑選出三位陪太子讀書，必須要謹慎，選出綜合來說最優秀的。
所以需要時間。
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影響下，此事雖然不斷的被文官參，但沒有再掀起大的風浪。
時間一點點過去。
弘治十一年到來。
一月份。
朱厚照正在東宮中玩的好好的，忽然被自家老爹叫去乾清宮。
沒多想，一路如風，跑到乾清宮外，就聽到一陣訓斥聲。
「十三弟，你糊塗了，那素心乃是有婚約在身，還是古三通這等名聲不小的武林高手。
你身為皇族，豈能娶她為妻？
這讓我皇室的臉面往哪放？又讓武林如何看我皇室？」朱佑樘苦口婆心的訓斥道。
「陛下、臣弟願放棄一切，只為娶素心為妻。
求陛下成全。」一道沉穩的聲音緊接響起，充滿了真誠和懇求。
「放肆，什麼放棄一切，為了一個有婚約在身的女子，你要放棄一切！
朕看你簡直是昏了頭，被妖女迷了心。」朱佑樘怒道。
「臣弟知錯，任陛下責罰。
但臣弟只愛素心一人，發誓非她不娶。
陛下，臣弟願接受任何懲罰，只求陛下成全。」沉穩聲音堅決道。
「混帳，你沒有封王，沒有去就藩，連名字都特意改為朱無視，難道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朕對你如此之厚愛，你竟然敢為了一個妖女，就如此忤逆，視皇室於無物。」朱佑樘越發憤怒，大聲斥道。
「是臣弟辜負了陛下厚愛，任陛下責罰。」沉穩聲音愧疚道。
朱佑樘氣的來回走動，眼裡閃過幾抹罕見的冷意：「定是那妖女迷住了你，定——」
「爹！」
一聲滿是好奇的聲音打斷了他，在外面聽的很歡樂的朱厚照跑了進來，看著跪在朱佑樘身前的身影，他一臉的驚奇、想看熱鬧的期待。
「照兒，你先出去。」朱佑樘輕咳一聲，壓下了怒意，開口道。
朱厚照好似沒聽到，好奇道：「爹、這是我叔嗎？」
「對，是你十三皇叔。」朱佑樘無奈，但也習慣了兒子不聽話，只好應了聲，又對跪下的身影道：「先起來，這是照兒。」
「臣參見太子。」朱無視起身，對著朱厚照行了一禮道。
目光也忍不住暗自打量起來。
六歲多的太子，即便他這幾年身處武林江湖中，近一年來，也聽到了很多消息。
尤其是練成了明神武典，更讓他不得不震驚、好奇。
朱厚照也打量著這位從沒見過的叔叔，忽然、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點點頭道：「爹、你跟十三叔果然是親兄弟，都沉迷那啥愛情中，還只愛一個女人。」
「咳咳。」朱佑樘頓時連連咳嗽，被嗆住了。
朱無視目光一動，低下頭、不去看朱佑樘此時的囧態，但本快絕望的心中升起了一抹希望。
「照兒、不可胡說，你先回去吧。」朱佑樘面上威嚴道。
「我才沒有胡說，我剛剛都聽到了。」朱厚照一點不吃這套，臉上露出不屑之意，神氣得意道：「你們真是太差勁了，大丈夫豈能沉迷女色？還只愛一個。
我就不一樣，將來我長大了、當了皇帝，我才不沉迷女色，不只愛一個。
我只娶天下最出色的幾個女人當妃子。
只有能配得上我的，才能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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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