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俏長得好看,和池歡一樣,看到漂亮的東西就走不動路。
池歡清楚她的心理,所以衣服都是往花哨上挑。
「二嫂,你看看喜歡嗎?快去試試看咋樣。」
張小俏被衣服吸引,拿著衣服歡歡喜喜進入內屋去換。
給池母準備的衣服簡單大方,池母是個節儉的,摩挲著衣服,儘管一臉的愛不釋手,卻還是埋怨著。
「這得多少錢啊,你和時嶼白還得過日子,得節儉著來。」
「吃不窮花不窮,打算不到就受窮呢。」
池母勸誡著。
這個最小的女兒從小就被慣壞了,嫁給時嶼白又是個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性格。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打從心眼裡擔憂。
池歡壓低嗓子,狡黠的道:「媽,你猜這件事衣服我多錢買的?」
池母遲疑,摸了摸布料,又展開看看款式。
「喲,這麼好看的衣裳,怎麼也得有個十幾塊吧?」
池歡比了個數。
「十六塊?」
「不,六塊錢。」
「哎喲我的媽呀!」
池母被這個數字震驚了。
「這衣裳這麼好看竟然這麼便宜?」
「你去買的話當然貴了,但我這可是批發,那檔口的老闆見我買的多,所以給家裡人買的衣服也按批發價給的。」
「沒想到批發價竟然這麼便宜。」池母震驚的問道:「那你這衣服打算賣多少錢啊?」
「最少也得二十塊,這可是外套。」
「而且還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池母張大著嘴,半晌也沒回過神。
她計算了下產出比,不由得喜笑顏開,「歡歡,媽看這生意成,你好好干,你若是缺人手,媽過去給你幫忙。」
「成!」
池歡笑了。
池母看著自家女兒的臉突然發覺她幹練不少,再瞅瞅那邊酒桌上的時嶼白,抿唇偷偷笑了,連之前對她的那點擔心也悄然放下。
罷了,女兒長大了,以後會有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這時候,張小俏掀簾從屋裡走出來,撫摸著身上的新衣裳,高興的合不攏嘴。
她一出門,池歡起身拉著她的手上下左右看了圈。
「好看,二嫂,你穿這身出去走一圈,保准成為矚目的焦點。」
「喲,這是誰家的小仙女下凡來了呀。」
池歡逗趣兒道。
張小俏被她夸上了天,俏臉微紅,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下。
「就你會說。」
「來,我看你買了好幾條,你也穿上給我試試看。」
池歡拗不過,被推到了房間裡。
雖然八十年代流行闊腿褲,但池歡可是經歷了現代審美的人,對闊腿褲意意思思的,其實並不想穿。
但二嫂強壓著,她不好拒絕。
穿上衣服走出來,張小俏和池歡自然成為矚目的焦點,一家人圍著她倆一個勁的夸。
池母還逗趣小安安,「安安啊,你看你二舅媽和媽媽哪個好看啊?」
安安才不上當,揉著池母的脖子,害羞的把小臉兒埋進入,喃喃著,「都好看,好像兩個仙女下凡。」
頓時一個屋子裡的人都被逗的哈哈大笑。
池歡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感慨良深。
太好了。
重生一世,這就是她想要的安穩。
燈光下,池歡的目光出神,一不小心撞上時嶼白的,男人的目光幽深又諱莫,看的她心下一怔。
這一趟回來,池歡不但給二嫂買了衣服,大嫂,三嫂,都帶了,今天他們沒過來,便托池母轉交。
酒足飯飽之後,池歡和時嶼白抱著小安安就往自家的農家小院走。
快走到小院的時候,濃稠的夜色中突然踉蹌出來一道人影,定睛一看竟然是程子黔。
他眼圈通紅,瞪著池歡的目光發直,「歡歡,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歡你!」
說完,踉蹌著就要撲過來。
人還沒過來,首先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
池歡氣的咬牙切齒。
這是喝醉了,來她這耍酒瘋呢!
她一個側身閃開程子黔的糾纏,冷聲道:「程子黔,你喝醉了就去自家折騰,愛怎麼耍怎麼耍,別出來丟人現眼。」
「我不是你的誰,別再過來糾纏!」
程子黔撲了個空,眼底泛紅,死死的瞪著池歡,指著時嶼白就道。
「歡歡,你是不是顧忌這個窩囊廢,所以才不敢對我說實話?」
「你明明是喜歡我的,還口口聲聲說要為了我和時嶼白離婚,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我?」
池歡聽了這番話,心中不由『咯噔』一聲,下意識去看時嶼白的表情。
這一看,她就嚇壞了。
時嶼白的唇瓣抿成一道直線,自眸子裡迸出的情緒冷戾而克制。
她毫不懷疑,下一秒時嶼白隨時會衝上來,把程子黔暴揍一頓。
而她和時嶼白好容易緩和的關係,全被程子黔一手破壞了。
池歡沉下臉,將懷裡熟睡的安安遞給時嶼白。
四目接觸的時候,池歡明顯察覺時嶼白的表情冷沉如水。
感知他的情緒,池歡心裡也沉甸甸的,撕扯著疼。
她沒多做解釋。
放下安安,她大步來到程子黔面前。
在程子黔驚喜的目光中,扯過他的袖子,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臉上。
程子黔瞬間暴怒,在他撲上來之前,池歡又一巴掌甩了上去。
「你竟敢打我?」
程子黔的語調滿是不可思議。
「打得就是你這個不知羞恥的!」
「第一巴掌是你在夜市上舉報我們打的,第二巴掌是你帶著工商局的人闖到我們家裡打的。」
「程子黔,你要是乾脆的好聚好散,我還敬你是個男人!」
「可你的所作所為讓我清醒的認識到,我當初不肯嫁給你,是多么正確的決定。」
池歡憤怒又認真的看著程子黔的眼睛道:「別枉費心機了,不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改變決定。」
程子黔磨著後槽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個女人,還是那個以他為天,從不肯拒絕他的池歡嗎?
為什麼她看上去凜然不可侵犯,竟然這樣的陌生?
池歡退了兩步,走到時嶼白身邊,無視他周身冷冽的空氣,親昵的一把挽住他的手臂。
「我和時嶼白的感情很好,別打攪我們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