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自家公子自信的模樣,裕樂難受地道:「可……可是公子,姑娘帶著人直接去大理寺了!」
容世澤差點跳起來:「什麼?大理寺?」
若是將那伙人,只是送去縣衙,那便只是針對一般的匪徒,可是送去大理寺,那……
難道是衝著自己這個官身來的?
裕樂:「正……正是!」
容世澤想了想,擺擺手,還是覺得不可能:
「她不會不知道去大理寺告我,對我的前程會有何種影響。難道是你哥哥為了脫罪,信口胡謅,交代出了其他有功名在身的人?」
裕樂:「這……」
他也不在現場,自然也不清楚,可是他覺得公子所說的這個可能,聽著就很小啊。
他戰戰兢兢地道:「公子,要不您還是去找主君說說此事吧,這……就是真的有點什麼,主君也能應變一二啊!」
容世澤心裡覺得沒這個必要。
他根本不相信容枝枝會把事情做這麼絕。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與裕樂說出不必去打攪父親。
門房便急匆匆地來了:「二公子,大理寺來人了,說是您涉嫌雇凶搶劫傷害縣主,叫您立刻過去走一趟!」
容世澤瞪大眼:「怎麼可能?」
門房哪裡知道容世澤幹了什麼蠢事?
他立刻開口道:「二公子,是不是大姑娘叫人挑撥了,誤會了什麼,冤枉了您?」
「您要不趕緊去大理寺走一趟,與大姑娘把事情說清楚!」
裕樂:「……」
那可是一點沒冤枉咱們家二公子啊!
門房:「二公子,您快出去吧,不然一會兒,那些大理寺的官差,怕是要進來拿人了!」
眼下也只是給主君面子,才沒進門呢。
容世澤聽到這裡,怒氣沖沖地往外走:「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容枝枝是不是真的想叫我前程盡毀,身陷牢籠!」
說著便已是出門去了。
裕樂心亂如麻,知道二公子今日若是真的出事了,主君和夫人定是不會放過自己這個貼身的奴才的。
便立刻往容太傅的院子求救去了。
……
大理寺。
容世澤到的時候,容枝枝正坐在大堂的左側,靜靜地等著。
見著容枝枝雲淡風輕的模樣,容世澤一時間滿心戾氣,瞧著她冷笑了一聲。
才對著大理寺卿見禮:「見過大人!」
大理寺卿盯著容世澤,只見對方身高九尺,容貌出眾,錦衣玉帶,氣度不凡,瞧得出來是大家氏族養出的公子。
可令他費解的是……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幹出這麼離譜的事?
對方不應當是一個溫潤君子,好似乾王府的姬家兄弟嗎?
看出大理寺卿看自己的眼神,極是複雜,容世澤心裡更是窩火,若不是因為容枝枝糊塗,鬧到這裡來,對方對自己印象怎麼會這麼差?
他當即便扭頭對容枝枝道:「容枝枝,一點微末小事,你鬧到大理寺來做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容枝枝根本懶得理他。
找人半夜裡拿著刀殺到自己的府上,將府上眾人都嚇壞,便是她一開始,都只是強自鎮定與那些黑衣人交談。
事情到了容世澤的口中,只是微末小事。
也是了,只有容姣姣的事情對他來說,才是大事,她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麼?
她便只是與大理寺卿道:「大人,既然人已經來了,您便按規矩辦案吧!」
容世澤正要發怒。
大理寺卿的眼神,便落到了他身上:「容世澤,縣主狀告你命令自己的僕從,買通了鏢局的人,謀奪縣主的家產,可有此事?」
容世澤滿臉不快地道:「那又怎麼了?容枝枝的銀子,難道就不是我們容家的銀子嗎?」
「她如今與齊家人和離大歸,便是我們容家的人。」
「銀子從她的手中到我手裡,不也就是我們自家的一點家務事罷了,有什麼可驚動官府的?」
大理寺卿沒想到,容世澤竟然如此不明事理。
蹙眉問道:「如此說來,容二公子是對縣主的指控,供認不諱了?」
容世澤一怔。
他到底也不全然是個傻子,心裡自然是清楚,應下大理寺卿這句話,就等於是認罪了。
他避開這個問題不答,而是看向容枝枝。
耐著性子道:「大姐姐,我知道你有些不高興,但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吧,我自會好好與你解釋!」
「大理寺是什麼地方?是秉公執法之處,我們的一點家務事,在此地處理,這不是浪費人力物力,耽誤大理寺辦正事嗎?」
容枝枝:「我與你沒什麼好回去說的!」
容世澤見她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當即勃然大怒:「容枝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看來是我高估你了,想來是你一介婦孺,根本不清楚你這樣做的下場,那我來告訴你!」
「若是你堅持告我,我會坐牢,我的前程也毀了,此後再難在朝廷立足!」
容枝枝看著他憤怒的樣子,笑了:「我當然知道啊!」
容世澤:「我就知道你不清楚才會……等等,你說什麼?你知道?你知道你還這麼做?你想害死我不成?我們可是親姐弟啊!」
他眼眶泛紅,難以置信地看著容枝枝,好似自己是一個被無情冷酷的姐姐,深深傷害了的可憐弟弟。
容枝枝覺得他可笑得很,他或許這會兒還覺得他自己是受害者呢。
可是真正被傷害的人,分明是她!
她面無表情地道:「你忘了?上回我就想與你斷絕關係了,只是你自己臨場反悔。」
「且你的所作所為,我一絲也沒覺得你有將我當作親姐弟!」
「還請大人秉公執法,還我一個公道!」
容世澤氣壞了:「容枝枝,你為了一點銀子,將自己的親弟弟告上公堂,如此無情無義,滿身銅臭,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容枝枝冷嗤:「你雇凶搶我的銀子,都不怕被人議論你滿身銅臭,我又有什麼好怕的?眼下,只要能將你繩之以法,我不懼天下人如何言說!」
容世澤滿臉失望地道:「沒想到你如此無情無義,心中沒有半點手足之情!」
「容枝枝,如果當初死的是你,不是姣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