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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法家落敗,針鋒相對

2024-11-04 06:24:12 作者: 快淹死的鯉魚
  第98章 法家落敗,針鋒相對

  新帝繼位,天下權力更迭的極其迅速,因為皇帝不喜法家,登基的第一件事就大力扶持儒臣,也就是自認為的「自己人」。

  法家遭遇排擠,但卻毫無辦法,經過劉洵的打擊,皇權已經被加強到了一種十分可怕的地步了。

  至少已經並非一兩代人能撼動,想要消磨劉氏的權威只能依靠時間慢慢來,溫水煮青蛙,更何況法家也根本生不出反對天子的想法。

  逆來順受,在他們看來現在的屈辱都是一時,只有支撐下去造反能東山再起,至少地方上他們還相當有分量,中央的御史大夫官職也沒丟。

  監察權才到他們在中央的核心權力!

  只要慢慢積蓄力量應對儒法之爭就行,熬過劉奭就是勝利!當年徐氏也曾經歷過浩劫,結果劉洵後期不也真香了嗎?

  徐博拜相,徐寧晉位大將軍加大司馬,權傾朝野,根本不是王嗣能夠對抗的。

  可是隨著時間發展,一場所有法士包括徐氏都不敢想的變局來了。

  法家最有名望的大賢,御史大夫陳異被貶官了!

  王嗣等儒臣不斷向皇帝進讒,稱陳異濫用職權,所圖不軌!企圖先殺手為強陷害自己。

  劉奭信以為真,隨即下令將陳異貶為冀州刺史兼魏郡太守,外放出京,徹底遠離了權力中樞。

  這對於本就勢力衰弱的法家而言,無疑是致命打擊!儒臣趙元被任命為新任御史大夫,監察系統已經逐漸脫離法臣掌握,而轉向儒臣。

  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權力啊!沒有了這個,法家便是名存實亡,勢力大增的儒家根本不必再忌憚,直接出手將其清洗掉便可。

  雖然在基層依然是法學治國,但地方上管不到中央啊!

  劉洵為了制衡,只將中央的監察權力交給了法家,其餘的重要官職其實還主要掌握在儒臣手中,再加上一個中立的徐氏,三方制衡。

  可現在這種情況就是失衡了,為了保持天平的平衡,只能由依然強大的徐氏頂上去。

  而做馬前卒顯然不是好差事,一直保持相對中立,維持儒法平衡才是最好的選擇!能夠最大保證家族的安全和利益。

  雖然權傾朝野做不到,但勝在穩定,即使再出現一個宣帝也傷不到根基,只有名望還在就能早晚東山再起。

  可是,如果親自下場的話就要另說,法家永遠不會消亡,因為這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種思想,可以有無數人前仆後繼,死灰復燃,徐氏要是死乾淨。那就是真的沒了。

  大漢的國策就是以儒法兩家治國,太學是根基,或許會衰落但不會消失,與儒臣相互火併再合適不過。

  可自己家族不行啊!

  徐寧對此非常憂慮,他雖然權傾朝野,隱隱有成為新朝霍光的趨勢,可是與儒臣正面交鋒絕對萬萬不可!

  不行,最起碼也要再扶持出一個勢力來與儒臣打擂台吸引火力,自己不能上。

  他下定決心,朝著旁邊的僕從吩咐道:「備轎,去未央宮。」

  ………

  劉洵臨死時是定下了六個託孤大臣,除卻徐寧王嗣徐博等人外,還有前將軍蕭望之,大司馬車騎將軍,樂陵侯史高,以及光祿大夫周堪。


  因為徐寧王嗣權力太大,這三人反倒沒什麼存在感了,也就身為外戚的史高能稍稍活躍一二,但也依然被徐博死死壓制,兵權所剩無幾。

  蕭望之是王嗣的愛徒,其改革思想深得其青睞,這次誣陷陳異也是他的主意。

  而且蕭望之周堪兩人還是皇帝的老師,深得寵信。

  徐寧越過侍衛,一路來到未央宮不遠處,下馬,迎面看見了一名宦官穿著的男子。

  「你是何人?」

  那名宦官鞠躬:「屬下僕射石顯。」

  「石顯?弘恭讓你來的。」徐寧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

  他和宦官中書令弘恭是認識的,有意扶持宦官來對抗儒臣外戚,兩者也是一拍即合。

  因為陛下也是有用宦官的心思,他雖做事優柔寡斷,但並非毫無野心的,也想要真正掌握朝政,做出一番功績。

  如此無愧父皇栽培,可惜眼高手低,志大才疏註定沒有結果,劉奭最應該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放權給徐寧等人,一切都不是問題。

  宦官僕射石顯笑道:「正是,中書令知道大將軍此行的目的,陛下在甘露殿與蕭將軍議事,您可以移步甘露殿。」

  「嗯,本將軍知道了。」徐寧沒有什麼意外的地方,弘恭這個人政治能力很不錯,但與王嗣那個老東西打擂台就差點了。

  大權在握,門生故吏遍天下的當朝宰相,哪裡是這麼好對付。

  雖然丞相的權力被內外朝制度分割,但這也是分人的,徐博的丞相權力不算很大,而王嗣就能做到獨斷朝政!

  唉…宦官中也缺少人才啊。

  徐寧跟著這位名叫石顯的宦官來到了甘露殿的書房裡。

  走進房內,只見劉奭坐在上首,他的旁邊果然是前將軍,當今儒黨的核心人物,蕭望之!

  「臣參見陛下。」他不動聲色,照常請安。

  劉奭臉上頓時湧現笑容,起身相迎:「老師來此朕有失遠迎。」

  他其實看的很通透,徐氏需要劉家不假,可劉家也同樣需要徐氏!一大群忠誠的人才啊!

  如果秦有徐氏輔佐,就不會二世而亡。

  徐寧臉色沒有變化:「陛下不必如此。」

  同時他的目光看向了旁邊的蕭望之。

  這位前將軍身形一顫,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行李:「見過大將軍。」

  徐寧看著劉奭:「陛下臣有事要問蕭將軍,就先失禮了。」

  「無妨。」

  得到應允,他才用銳利的目光看向蕭望之,語氣帶著質問:「蕭將軍,你該當何罪?」

  「敢問,吾何罪之有?」蕭望之身子立馬堅挺,他認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大漢就是需要德政,法家那群人誤國該殺!

  因此語氣一點不心虛,迎面而上。

  「哼,你構陷當朝的三公!這還不算大罪?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儒法治國是孝武皇帝與吾之祖父定下的國策,不容違背!」

  「這還不算大逆不道嗎?你們儒臣如此熱衷奪權究竟是何居心?莫不是想謀反!」

  徐寧將帽子扣的特別大,他有理慫什麼?五世三公的家世以及大將軍的官職就是底氣!


  即使王嗣在此,他也敢指著鼻子罵,因為自己家族在太學的勢力同樣可怕,不送這位太學令。其實大多數的太學博士都是更傾向徐博當太學令,不是因為什麼學識官職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

  原因很簡單,徐博姓徐,他的老祖宗是聖師徐恭!長輩是最負名望的太學令徐胄,這就是依據。

  只要抬出這個,徐氏就能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開玩笑,伺服器都是我們建的,你們還在怎麼和創始人斗?

  蕭望之笑了笑,縱容反駁:「大將軍此言未免太過了,我儒家世受皇恩,食君俸祿,又怎麼有謀反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陳異濫用職權,天下皆知,只是王相說的比較直白罷了,陛下也是防患於未然,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重新回京的。」

  「大將軍稍安勿躁。」

  徐寧皺眉,不由得高看了這傢伙一眼,這個回復相當完美。

  不僅撇開了自身,還表了忠心,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將鍋甩給了皇帝劉奭!這就直接堵死了繼續糾結的機會。

  不愧是王嗣那老狐狸的愛徒啊,果然是有一套的。

  「咳咳…兩位不必如此爭吵,調離陳大夫是正常的人事調動,無需多想。」

  劉奭做起了和事佬,他覺得這兩位都是自己人,能做事的能臣,何必要相互爭吵呢?

  這位陛下至今沒有看清楚朝廷的黨爭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儒法之爭呢。

  陳異被調離,就已經代表法家輸了這次儒法之爭,儒生大獲全勝,掌握了中央大權,九卿之中的法士只有一人了,而且還搖搖欲墜。

  如果不是徐寧力保,恐怕他也被調到地方做太守了。

  看來,儒家的重心放在了中央權力上,對地方不怎麼上心。

  所以,現在的黨爭主要是儒黨和徐氏的,兩者倒是沒有撕逼,可明爭暗鬥是不停的,王嗣想要掌控最大權力,也只剩下一個阻礙了。

  這也是為什麼迫不及待的想扶持一把刀子的緣故。

  徐寧不打算繼續和蕭望之爭吵,而是說出了此行的目的:「請陛下赦免陳異,他不能離開長安,否則朝中將導致儒生一家做大!」

  「這對於治國,對於天下絕不會是什麼好事,還請陛下三思啊。」

  劉奭想了想,然後說道:「大將軍言之有理,確實過了一些。」

  就在這時,宦官又領著一位身穿儒衫的老者走了進來。

  蕭望之見到那人,立刻小跑過去作揖:「學生見過老師。」

  沒錯,來人正是得到消息的左相,兼任太學令的王嗣!儒黨的魁首,權傾朝野,唯一能與徐氏抗衡的大員。

  此人的一生相當傳奇,厚積薄發,早年一直在太學拼搏,本是沒有機會入仕的,但卻在機緣巧合間,得到了劉奭的青睞。

  一躍成為當朝宰相,加上多年的積累立刻便掌握了極高的權力,實權能與大將軍分庭抗禮。

  無論是民間,還是朝中都相當有名望,原本邊緣家族的王氏也趁機崛起,未來將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大名鼎鼎的新朝皇帝王莽,就是這個家族出身,不過此時他連小蝌蚪都不是呢,更別人日後強迫皇帝退位,取代劉氏江山的巔峰時期了。


  王嗣輕輕點頭,走到徐寧面前,毫不避諱的與他並排而立。

  「王相來了?今天幾位好像都有事找朕吶。」

  劉奭也嗅到了不對的地方,感情你們倆槓上了?要在這裡絕個勝負。

  「王相來此有何貴幹?」徐寧的語氣很平緩。

  「哈哈哈…自是有要事商討,大將軍不也一樣嗎。」王嗣十分和藹的笑道,不過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

  這是一場史詩級交鋒啊,大漢最有權力的兩個臣子對上,放在任何時候都是稀世罕見。

  徐氏也第一次碰見了棋逢對手,早年都是碾壓的,一直到康帝時,大將軍冠軍侯霍去病崛起,地位才遇到了威脅。

  不過萬幸霍去病並沒有野心,導致朝堂依然是徐氏說了算。

  這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挑釁。

  徐寧當然憋屈,這代表家族在自己手上衰落了,但也沒辦法,如果是當年伯父的時代,這傢伙絕對不敢如此囂張!

  早就跪在地上唱征服了,畢竟太學還是徐曄的天下。

  徐寧沒有理他,而是當著這位儒黨首腦的面再次重複可了一遍:「臣懇請陛下赦免陳異,恢復祖制,對用一些法家的臣子,不得是儒臣做大。」

  見對方這麼不給面子,王嗣也不客套,說道:「陛下臣此行目的,就是為了推行新政而來,臣以外行德政才是大漢的未來!」

  「秦以法而亡,足以證明此法的弊端,我大漢需要的是儒術。」

  也是針鋒相對了,一個主張扶持法家,抑制儒學,而另一個索性就是直接廢黜法家,獨尊儒術!

  原本對新政拍手叫好的劉奭也沉默了,他的性格本就優柔寡斷,現在兩位重臣的想法都是截然不同,就更加做不出決定了。

  他認為王嗣的話正確,大漢應該行德政,可問題是這是祖制啊!沿用了這麼多年,倘若突然非常也太不對了。

  自己會被祖宗譴責的。

  再加上徐寧都這麼說,更不應該了,徐氏子大概率不會害劉氏,放心聽就是。

  「這…兩位可真是給朕出了個難題啊。」劉奭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罷了,兩位請回吧,我們改日再議。」

  劉奭終於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那就是直接不談,因為這兩樣其實都不可能。

  獨尊儒術就別說了肯定不行,徐寧的主張雖然正確,但王嗣親自來此就已經不行了。

  王嗣說這句時也不是奔著這件事來的,但凡有點腦子的皇帝都不會聽,他這麼說就是利用其優柔寡斷的性格,來逼退徐寧。

  保證目前的利益就行,將法家排斥在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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