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初立,百廢具興。
張良心頭的大石卸下後,充分汲取內閣各位大臣意見後,便開始大刀闊斧,調整高皇帝的政策。
為了促進經濟發展,除了必要的武器製造,像是鹽酒之類的,漸漸放開,允許商人生產。
這些經濟上的東西,基本上交給范思哲這小子去做。
張良望著掛在內閣房樑上的,負帝於背圖,臉上掀起一絲笑容。
整理好一些書籍課本,踱步向著御書房走去。
身為輔政大臣,張良最主要的任務,那就是為高皇帝教導出一個盛世明君。
為此,軍方各大將領,還有內閣大臣基本上都會親自教導這些皇子一段時間功課。
「首輔大人!」
洪竹看到張良後,微微行了一禮。
張良同樣回禮,帶著慈祥的笑容,看著兩名正襟危坐的皇子。
劉禪年紀太小,目前能接受教導的,只有劉盈和劉恆二人。
劉盈身姿總是一板一眼,挑不出任何毛病,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劉恆就比較跳脫活躍了,看到張良後,笑了起來。
「首輔大人,你來了!今天你又要講什麼故事?」
張良輕輕撫摸衣領,撫摸著課本,輕聲開口。
「臣今日要講,漢慶之爭,而高皇帝能得到天下的必勝法寶,因此今日臣想帶著兩位殿下,離開皇宮一趟。」
本來神色嚴肅的劉盈,面容更加肅穆起來,仿佛看到了什麼神聖事情一般。
劉恆反而有些猶豫不決。
「首輔大人,我們離開皇宮,母后不會說什麼吧?」
張良欣慰點頭,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劉鴻在兩位皇子之間,選擇了劉恆。
因為劉盈總是別人說什麼,那就做什麼,太容易被干擾了,要是臣子是賢臣還好,萬一是奸臣,權臣呢?
反而劉恆會自己不停想問題,想困難,有自己判斷和思想。
「兩位殿下放心,臣已經得到了皇后應允。」
劉恆臉上的猶豫,這才消失不見,小手揮舞。
「那就去看看!」
張良含笑點頭,一手牽著劉盈,一手牽著蹦蹦跳跳的劉恆,向著皇宮外走去。
禁軍統領,九品橫練高手程巨樹帶著數十名八品高手暗中護衛。
長樂宮,桑文處理政事,對於朝中大臣的意見,悉數聽取,其中無法決定的事情,打回給內閣,讓他們重新商討。
宮女前來匯報,說內閣首輔將兩位皇子帶走了,臉上止不住的憂慮。
桑文輕輕笑了起來,輕輕抬起手。
「不必擔心!張良先生是陛下重臣,他不會做有損於漢朝之事的。」
「大漢可是和其他王朝可有些不同呢!皇帝不會懷疑臣子,讓臣子無後顧之憂,盡情施展自己才能。」
「而臣子得到皇室重恩,殫精竭慮,嘔心瀝血,開闢著盛世。」
「我大漢這幾年,不斷減免賦稅,已經將賦稅減為了十五稅一,但國庫也日漸充盈。」
「這就是證明!」
宮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口不言。
桑文重新拿起這幾件的賦稅報告,還有京都,京畿七縣百姓生活報告看了起來,時不時點頭。
如果高皇帝不將大權放手,恐怕手底下這群大臣都不敢盡情發揮自己才能吧。
畢竟高皇帝掌握權力,臣子再顯露頭角,就有聲喧奪主的嫌疑,這就是罪過。
桑文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
「對了,張良先生講課內容抄錄一份,好讓日後皇室教導子嗣借鑑一下。」
幾名宮女彎腰退了下去。
京都附近農田旁,原本懸空廟工匠轉為農夫,不斷開墾著農田,額頭上大塊汗水滴落。
張良望著農夫將一大片雜草清除殆盡後,對著兩位皇子輕聲開口。「殿下,你們看到了什麼?」
劉盈冥思苦想好一會兒,有些羞愧低下腦袋。
「學生愚鈍,只發現農夫生計辛苦,我等皇室子弟不應該花天酒地。」
張良微微頷首。
其實劉盈能發現到這一步,看了這麼久農夫耕耘,還沒有不耐煩之色,已經很不錯了。
日後不說是明君,也起碼是仁君。
但是張良明白,高皇帝可不是想要漢朝的第二任皇帝僅僅只是個仁君。
隨後張良目光看著年紀小了四五歲的劉恆。
劉恆眉頭緊皺,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眉眼舒展。
「老師剛才說漢慶之爭,我大漢必勝的法寶,莫不是因為這些辛苦耕耘的農夫?」
不偏離主題,聯繫起來,切入問題中心。
這能力怕是連成年人也有很多做不到。
張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格外舒心,摸了摸劉恆的小腦袋,目光深邃。
「殿下說的沒錯!我大漢的必勝法寶就是這些一個個自耕農,手工工作者。」
「當初慶帝頒布國債,幾乎強制慶國子民購買,家中破產者十之八九,高皇帝順應民意,趁機起事。」
「能拿下京都,除了和將士用命分不開關係外,還離不開這些農夫。」
劉盈,劉恆兩人似懂非懂,沒有聽明白張良想要說什麼。
張良對著身旁護衛輕聲低語幾句,讓這位懸空廟農夫前來一敘。
這名老農心頭有些驚訝,但並不慌亂。
皇室子弟還小,沒到作威作福的時候,至於其他勛貴子弟,根本不敢招惹他們這群懸空廟老農。
「貴人,有何事吩咐?」
老農語氣不卑不亢,看著張良身邊的護衛,整個人只是緊張了少許。
張良語氣平和,遞給老農幾兩銀子。
「老丈,我這兩位侄子對當初京都爭奪之事,有些好奇,還希望你這個當事者解答一二。」
說到這個老農立馬來了興趣,也不要張良的銀子,灌了一大口米湯,整個人眉飛色舞起來。
「你說反對暴慶啊!這你可問對人了,當初我可是高皇帝手底下,押送糧食的一員。」
「因為有功,分得了五十畝地,有免稅三年之權。」
「想當初,我等是懸空廟工匠……」
老農滔滔不絕訴說著往事。
劉盈,劉恆認真地聽著,像是聽故事,也像是聽著歷史。
張良看到兩位皇子神色,卻莫名嘆息一聲。
他突然知道高皇帝為什麼一定要走了!要是高皇帝不走,兩個孩子註定會在他的陰影里。
時間一長,尤其孩子努力過後,仍然比不上劉鴻,就容易掀起擺爛心理。
要是劉鴻以嚴父,或者慈父的態度,其實也沒啥用,更容易激發孩子的逆反心理。
老農講了好一會兒,天色差不多黯淡下來,還意猶未盡,熱情邀請張良等人前往他家中吃飯。
張良想了一會兒,點點頭。
劉恆悄悄拉著張良衣角,神秘兮兮開口。
「老師,我知道了為什麼父皇會贏了!因為他必須贏。」
「與其說父皇英明神武,指揮大將軍拿下京都,更不說是無數百姓自告奮勇,拖家帶口,將父皇抬進了京都。」
「這就是書中所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吧!」
張良愣在當場,良久之後,聲音乾澀。
「殿下,你可為君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