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望著這些白光,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伸出手掌,觸碰靈位,你會見到你們的高皇帝。」
五竹輕聲開口,露出一絲追憶之色,三百年的時間,他想起來了很多事,但他還是選擇追隨在劉鴻身邊。
劉秀聽到這句話,深呼吸一口氣,將手放在靈位之中,腦子頓時一片暈眩之色。
回過神來時,大概處在類似於一個小鄉村一樣的城市。
開國功臣,高皇帝把兄弟呂胖子,脫下鞋子,追著一名小胖子打。
「你丫的,范思哲,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你看看你後人做的什麼事情?范閒一脈讓他們死行了,你那個孫子范仲淹還收留他們,接納他們。」
「結果呢?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把大哥的江山覆滅了。」
小胖子范思哲抱頭鼠竄,躲在間間小巷,一不小心和劉秀撞在一起。
追趕而來的呂胖子,看到劉秀愣住了。
「外來人?」
「來找大哥的?」
劉秀看到是呂胖子,只覺得頭皮發麻。
本來應該死去的人,結果活生生,中氣十足出現在面前,未免有些太瘮人了吧。
「額,是……」
「那去吧,大哥就住在村子中心。」
呂胖子給劉秀指了一個方向。
劉秀逃也似的跑開。
呂胖子苦思冥想好一會兒,緊接著繼續追著范思哲這個小胖子打。
劉秀一路上,將記憶中開國功臣,漢家執政畫像和人做對比,驚愕發現,這些人原來都在這裡。
小院子大開,劉鴻一身便服,坐在木椅上。
儘管是第一次見,可是來自於血脈的呼應,讓劉秀無比確信這是高皇帝劉鴻。
連忙跪在地上,眼眶濕潤起來。
「第二十二代世孫,見過高皇帝。」
劉鴻輕輕睜開眼睛,露出恍惚之色,輕聲開口。
「劉秀,我等你很久了。」
劉秀如同遭受到了雷擊,難以置信高皇帝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會給與你祝福,你可將漢室力挽狂瀾,成為漢家八代執政,十四任帝王之後,第十五位皇帝。」
劉鴻緩緩睜開眼睛,注視著自己這位孫子。
整個村落消失不見,化作一片虛無,只剩下劉鴻和劉秀兩人,
呂胖子追趕范思哲的聲音,戛然遏止,落入寂靜之中。
劉秀聲音乾澀,震驚於鬼神莫測能力的同時,也不明白為什麼劉鴻不親自出手。
「死了就是死了!我能插手世間之事只有一次,這種機會不能亂用。」
劉鴻似乎明白劉秀的想法,淡淡開口。
「難道範莽謀朝篡位,皇室嫡系屠戮一空,高皇帝你也覺得不重要嗎?」
劉秀聲音無比乾澀,不明白劉鴻的想法。
「那是子孫無能,與我無關!若是什麼事情都要我擦屁股,難道這些子嗣都是三歲小孩嗎?」
劉鴻嗤之以鼻,揮揮手。
「行了!我認可你當皇帝了,去造反吧。」
劉秀還想說什麼,整個人猛然向後一倒,等回過神來時。
發現自己卻又出現在靈位面前,之前的一切恍若夢境。
「這……」
劉秀難以置信,想要從五竹口中得到答案。
五竹臉色沒有什麼變化。
「跟你說了,高皇帝沒有死,但也沒有活著。」
劉秀聲音迫切,似乎想要得到某種答案。
原來人死後,真的可以進入另一個世界。
「那開國功臣,漢家歷代執政和帝王呢?」
五竹罕見地沉默了起來。
「死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去造反吧,不要打擾高皇帝帝陵的安寧。」
五竹做了和劉鴻一樣的行為,將劉秀驅趕出去。
似乎心情不怎麼好。
劉秀渾渾噩噩離開帝陵,面對一群人的詢問,只說已經看到高皇帝,並且得到了高皇帝的祝福。
眾人呵呵一笑,沒幾個人相信。
但是劉秀造反的想法,堅定了不少,在潛龍城厲兵秣馬,打造火器。
五竹關閉了帝陵入口,走近劉鴻靈位面前,伸出手撫摸著柔和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些光芒隱約有些黯淡了。
黑暗深邃的空間之中,劉鴻獨自坐在其中。
「你給予了他半成真氣,讓這小子可以一定程度下心想事成?」
五竹直接了當開口詢問。
「嗯!」
劉鴻身形一動不動。
五竹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你應該知道自己有多強,這三百年沒出現過一個大宗師,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的半成真氣,可以說是當初鼎盛時期的慶帝了。」
「你難道不怕劉秀這小子身體受不了,中途暴斃,或者說身體被更改,子嗣稀少而又短命嗎?」
劉鴻終於轉過身來,認認真真開口。
「我心裡有數,不會的!如果真發生這種事,那可能就是命吧。」
說完後,劉鴻重新閉上眼睛。
整個黑暗空間,重新浮現出光亮,開國功臣呂胖子等人伴隨著村莊出現,重複著之前動作。
五竹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在這個世界上,我的朋友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只可惜你現在也要遠行了。」
劉鴻沒有說話,五竹也沒奢望得到了劉鴻的回覆,離開了這片小空間。
三年之後,劉秀聯絡各大工廠主,大商人,訓練了三萬火槍兵。
並與北地幾百名軍功貴族聯合。
以十萬手持火器的部隊,二十萬刀槍府兵,兵發三十萬,浩浩湯湯向著南方京都進軍。
口號:奉高皇帝之令,討伐亂臣賊子,誅殺范莽。
劉秀憑藉人格魅力,再加上高皇帝陵墓的神異。
各大商人,工廠主,對劉秀讚不絕口,並且民間也富有聲譽。
終於成為了軍功貴族聯盟中的實力派,排名前三的實權人物。
至於軍功貴族聯盟的盟主,儋州侯狗剩的二十一代嫡系孫,白髮蒼蒼的苟誓,在太原路召集各位諸侯王會盟。
劉秀等人端坐其中,神色肅穆。
苟誓已經六七十歲了,面對了范莽在南方做各種天妒人怨的事情,無法忍住心中的怒火。
開啟了第五次軍功貴族會議。
「諸位,此次開啟軍功貴族會議,並非罷免皇帝,畢竟范莽乃是亂臣賊子,不配為帝!」
「我是要罷免范莽之妹,大漢正統皇后范欣,助紂為虐,罔顧是非,豈可為大漢皇后?」
苟誓掃視著眾人,不時還咳嗽幾聲,似乎下一刻就要撒手人皇。
只要以合法程序罷免了范欣這位皇后,那范莽所做的一切都是倒行逆施。
軍功貴族撲滅慶國也是合情合理。
諸多王侯議論紛紛,軍功貴族會議可是罷免皇帝的,從來沒聽說過罷免皇后啊。
「糊塗!我大漢乃是兩宮制,日月同輝,皇后以朕自稱,如何不能罷免。」
苟誓掃視著眾人,恨鐵不成鋼。
眾人聽到這句話,頓時放心下來,紛紛附和。
以四百多票,國內諸多王侯全票贊成的方式,罷免了范欣。
苟誓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微微頷首。
「那按照大漢律法,我儋州侯一脈剝奪封地,不再成為王侯。」
諸多王侯一陣默然,隨後緩緩點頭。
劉秀望著這一切,心中激情澎湃。
這就是漢室!大漢軍功貴族與國同休,是大漢最忠誠側翼,儘管很多時候和皇帝意見不合。
但是誰也不能否認他們的忠心,因為漢室存在,他們的富貴才能保證。
「潛龍亭侯劉秀!」
苟誓突然開口。
劉秀連忙站起身來。
苟誓深深望了劉秀一眼。
「我已經不是王侯了,無法在擔任軍功貴族聯軍盟主,我麾下士卒全部交由你。」
「並且我推舉你為軍功貴族盟主,你可願意?」
劉秀暈乎乎的,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不知道怎麼拒絕。
也不知道苟誓有沒有額外的條件。
諸多王侯一陣騷動,看樣子有些不服。
苟誓臉上難得出現笑容,口中吟唱著三歲小兒都會的歌謠。
「高皇帝的神靈在天上,保佑大漢萬萬年!」
「宗親之中,你劉秀文武俱備,當可承擔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