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斷情棄愛,玲瓏心竅實難修
「休想再傷我爹!」
碧瑤直接站到父親前頭,祭起傷心花戒備著許知秋,好像生怕許再從她爹身上拿走點什麼。
但鬼王隨即把女兒拽到身後,
「瑤兒,許門長在和爹開玩笑呢,別當真。」
許知秋聽得發笑:「你這話才像是開玩笑。」
「何必如此劍拔弩張的?」
鬼王搖頭唏噓:
「正魔之爭,早不是簡單的善惡是非之爭了,千百年來你殺我來我殺你,恩怨誰說得清?」
「我鬼王宗門人也不是一群欺男霸女,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的瘋子。無非是道統有別,不受世人待見而已。」
「不用講這許多開脫的廢話。」許知秋打斷他,「青雲門的誅仙劍陣在那擺著,也用不到我出手收拾你們。」
鬼王聞言,轉頭看向蒼松。
蒼松冷笑:
「你個外人哪裡知曉?想要發動誅仙劍陣須得太清修為,他道玄哪裡來的太清修為?」
「是麼?那也無所謂了。」
許知秋說著運起逆生,金睛冷冷注視,殺機鎖定。
「你先死吧!」
一股壓迫感作用胸口,蒼松只覺得眼前一黑,竟喘不上氣了。
他心下駭然,這姓許能耐之大,他是見識過的。
就是自己全盛時期也不敢說能勝過他。
更何況此刻身受重傷,膽氣上更弱了七分,根本提不起交手的心思。
只剩開口求救:
「鬼王救……」
一個「我」字還未吐口,視角忽然不受控制的搖晃,旋轉……
接著,他感覺到自己後腦的道髻,好像被人拎在手中,扯的頭皮生疼。
卻不知,許知秋已將他的腦殼從脖子上摘了下來。
一個囫圇個的大活人,轉眼成了無頭屍。
「居然求一個坐輪椅的……道玄說的沒錯,你是真有出息。」拎著那顆頭顱,許知秋不吝譏諷。
鬼王父女就在邊上看著,卻都沒有阻止,或許是壓根沒反應過來。
許知秋把目光轉向這對父女。
碧瑤立刻應激似的祭出法寶。
鬼王眯起眼。
伏龍鼎懸而不發,是他在心中權衡。
伏龍鼎雖是神器,威力絕倫。
可眼前這人,伏龍鼎偏偏鎮不住。
這就難搞了。
心眼一轉,便換上一副笑臉:
「今日一遭,我鬼王宗就是來陪襯的,門長若要除惡揚善,恐怕找錯了人。」
「陪襯?」許知秋譏諷,「你倒淨撿好聽的說。」
他再清楚不過,這鬼王妥妥是個投機分子,此刻卻裝上無辜了。
「按說欺負你一個坐輪椅的,確實有些不漂亮,不過有時候我也願意承受一些良心上的譴責。」
「青雲的事自有青雲人管,門長如此不計前嫌,是想讓青雲道友感激涕零麼?」
「你也用不著拿話諷我,青雲的事我懶得管,但你這人一肚子鬼水兒,我看著實在膈應。」
許知秋說著,抽冷子一掌劈頭砸下去。
鬼王早有防備,眼神一凝,立刻抬手架住。
接著,與初次見面那般,二人以掌力交鋒。
當年其實是許知秋輸了半籌,今時自是不同往日。
只待三息之後。
咔嚓!
鬼王一個卸力,卻使得坐下輪椅的一個軲轆直接被震裂了。
他悶哼一聲,咽下嘴角腥甜。
「瑤兒,撤!」
碧瑤二話不說,轉身推著他爹就跑,把車軲轆都快推冒煙了。
然而,剛推出幾步,一個輪子就報廢碎開了。
輪椅少了個軲轆,難免偏墜,這不下台階的時候鬼王好懸掉地上。
「哈哈哈哈!」
許知秋一時心情大好。
笑看這鬼王被女兒推下山去,
那上下顛簸的樣子,實在滑稽的緊。
不禁琢磨,他上來的時候也是這麼推上來的麼?
果然殘疾人上哪都不方便。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可以飛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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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強敵施壓,後有賊人算計。
金瓶兒本想把自己置於高枕無憂的境地,然此刻不得不承認,還是著了人家的道兒。
通天峰某處,
一場小規模的戰鬥,同樣來得很是激烈。
參戰雙方,一方自然是青雲弟子。
另一方的魔教弟子中,除了少數一些萬毒門弟子,其餘大半都是合歡派的女弟子。
「秦無炎公子。」
金瓶兒騰挪閃避之餘,朝著一位青色儒衫,五官陰柔俊秀的青年喊話。
那青年手抄著一隻骨笛在廝殺的人群外圍漫步,每踏一步,身畔必有劇毒瘴氣相隨。
只是瘴氣雖毒,他卻出工不出力,只在邊緣打打秋風。
反倒是本該是從旁輔助的金瓶兒,卻不得不處在迎敵的位置,抵禦正道攻殺。
眼看著合歡弟子逐步減員,金瓶兒心下愈發焦急惱怒。
雖是暗藏殺心,但言語上柔媚依舊:
「萬毒門乃聖教大宗,公子身為毒神親傳弟子,道行又是一等一的高明,卻指望我一個弱女子頂在前面,恐怕有些狠心吧?」
那青年五官陰柔,講話也是陰柔:
「仙子這麼說可折煞我也,若是應付的艱難,何不用奼女媚制住他們,莫非有什麼忌憚?」
金瓶兒輕哼,卻道:
「奼女媚微末計倆,哪比得上萬毒門的道法?還請公子切莫吝嗇手段了。」
「嘿!」
秦無炎卻是不理會。
他與金瓶兒名為並肩作戰,實為督戰。
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她合歡宗弟子多做一些貢獻。
最好貢獻光了,省得日後再費力收拾。
合歡派一直封山避世,此次魔教攻打青雲,合歡派本不想參與。
奈何其餘三家,卻不許合歡作壁上觀,甚至不惜以武力威脅。
掌門許妙娃無奈,只得遣出部分弟子,由金瓶兒率領遠征青雲山。
然而事實上,合歡派等於是被綁上這架戰車的。
金瓶兒原先的目的,也只是出工不出力,最好把人全活的帶回去。
可眼下看來,秦無炎是不會讓她如願了。
她奼女媚雖已經大成。
可由於當初被許知秋輕而易舉的破掉之後,道心竟出現障礙。
三年多下來,境界非但不進反退,反而留下極大暗傷。
再施展奼女媚,恐怕還未制人,先受術法反噬了。
她並不清楚其中原因。
但奼女媚這部功法的總綱曾有記載——此法雖為勾人情慾的至高媚術,但走的卻是無情道。
故此要求習練之人,務必有一顆斷情棄愛之澄明心竅。
儘管金瓶兒不願,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沒做到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