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傲嬌瓶兒
再這麼下去,非但帶來的這些合歡門人活不下幾個,連她自己怕是也得交代在這青雲山上。
「秦無炎!」金瓶兒應付之餘,對其怒道:「同為聖教門下,可別做的太絕!」
「仙子這是哪裡話?為聖教捐軀,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光榮幸事。」
秦無炎仍是一臉輕鬆淺笑,坐視合歡弟子逐個減員。
手中骨笛時不時戳一戳,便將一兩個怯戰不前的合歡弟子處決。
「合歡派教友英勇奮戰,豐功偉績,日後立碑唱名自是不在話下,大伙兒都會記住的。」
「無恥之尤!」
金瓶兒再也無法忍受,素手一甩,纏綿絲如飛天流瀑,朝其絞殺而去。
纏綿絲雖是繞指柔,可卻也堅韌之極,若使得其法,絞碎岩石堅鐵也不在話下。
秦無炎見狀,面色微變,可卻並無掙脫動作,眼看被纏綿絲圍在其中。
正當金瓶兒以為得手之際,
忽的清輝迸放,把纏綿絲構成的「巨繭」生生撕出一條口子。
秦無炎持一柄刃如秋水的短匕,從中破出。
「斬相思神匕!?」金瓶兒不禁瞠目。
「不錯!「
秦無炎大笑,左手舞笛,右手匕首清輝閃動,腳下更是踩著玄奇奧妙,不可捉摸的步子朝金瓶兒攻來,口中卻還吟道:
「紅顏遠,相思苦,幾番意,難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斬相思不忍顧!」
銳嘯逼迫面門,金瓶兒瞳孔一縮,不敢耽擱——
鏘啷!
收束纏綿絲擋在身前,堪堪抵住了斬相思奪命的一刺。
「既然仙子如此不曉事,秦某也只好得罪了。」
秦無炎陰柔的臉上開始浮現淡淡紫氣,與身前斬相思神匕發出的清輝交相輝映,瞬間華光大盛。
金瓶兒只覺得壓力大增,一時難以支撐。
纏綿絲開始根根崩斷,竟有隕滅之危。
不禁暗自吃驚。
原來這秦無炎不單靠斬相思逞凶,本來的修行也是一點不差,怕是當今魔教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了。
『可惡,若非我道心有缺,焉能容此獠放肆?』
心底雖然暗罵,落到面上卻正好相反。
「公子真是狠心,莫非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麼?「
金瓶兒嬌嗔說道,眸中忽的泛起淡淡粉色光暈。
正是奼女媚。
秦無炎這下面色陡變,忙要閉上眼睛不與她對視。
然而,許是慢了一步,雙眼神光隱隱渙散。
金瓶兒淡青色的眸子邊緣,卻充上縷縷血絲,於嫵媚中平添了一抹礙眼的猙獰。
但不管如何,敵人已經受制,金瓶兒強忍著反噬之痛,正要奪了那秦無炎的性命。
忽的——
秦無炎袖袍中響起「嘶嘶」的怪聲,隨之竄出一條黑色小蛇,頭做三角,顯然含有劇毒,朝著她面門攀咬而來。
對此等簡陋手段金瓶兒甚是不屑,左手探出,一把捏住了那蛇的七寸。
「雕蟲小技!」
正要把它捏死,然而那蛇忽的張開蛇口,毒牙上的微小孔洞迸射出毒液。
金瓶兒一時疏忽,立時被那射出的毒液沁入眼中。
「唔!」
眼前一黑,火辣辣的灼痛似乎要把眼球燒灼成灰。
情勢陡轉,
奼女媚被破,金瓶兒聽得耳畔斬相思刺破纏綿絲的屏障,朝她刺來。
「糟了!」
金瓶兒在心中大罵自己疏忽,奈何事已至此,只得引頸受戮。
「嘿!原來奼女媚不過如此。」
秦無炎面露不屑,斬相思遞出,就要辣手摧花,奪了美人香魄。
然而,忽的眼前一花。
一隻別處伸來的手攥住他的腕口,一扳一拽,便生出無窮大力。
秦無炎猶在驚愕,身子卻已不受控制,如個陀螺一般轉起圈來。
霎時間天旋地轉,不可抗阻。
他在原地轉了不知道多少圈,
直到身子晃了又晃,秦無炎堪堪站定,正要開口喝罵:
「何方神……」
話到半截,卻見自家兩手空空。
頓時,轉頭四顧心茫然。
「我、我神匕呢?」
————————
金瓶兒只覺得身子一輕,好似騰空而起。
不知飄了多久,待得腳踩實地,卻從青磚換成了軟土。
雙眼灼痛依舊,使她無法視物。
忽的這時,一股至純水流洗滌雙目,將灼痛消去。
金瓶兒只覺得眼中沁潤著一股清涼舒適,略把眼帘掀開一線,雖有些模糊,但好歹有光亮透進。
這說明眼睛沒瞎,讓她暗鬆了口氣。
待得緩慢睜開,眼前先是一片模糊,但逐漸轉為清晰。
她看向四周,這裡應該是青雲門的山腳下,已見不到廝殺。
前方丈外,一個白衣白髮的男子背對著,
儘管看不見面容,但這背影……三年多來,金瓶兒卻一刻都不曾忘過。
「是你……救了我?」
她言語輕輕,有些矜持,一顆芳心也在胸中輕輕悸動。
許知秋轉過身來,指尖耍弄著斬相思牌水果刀,上下打量了金瓶兒一眼:
「你合歡派不是號稱封山避世麼,怎麼也出來作惡?」
金瓶兒臉色微變,低頭咬起了粉唇。
「你當我想來麼?」
「那就趕緊下山去。」
「不行呢……」
金瓶兒抬頭望去,
只見通天峰上,刀芒劍魄閃爍不休,喊殺聲遠遠傳來。
「山上還有些我的同門,我得去救她們。」
「我勸你還是省省。」許知秋給她潑盆涼水,「不出意外,你那些同門這功夫怕是死光了。」
金瓶兒無話可說。
確實,此時再去,恐怕也不過是收屍而已。
「既然闖山不是本意,那就趁早離去,否則待得山上正漲魔消,你怕是想跑都來不及了。」
「你在關心我麼?」
「若說關心,大概百分之五左右。」
「什麼意思?」金瓶兒不解。
許知秋想了想,解釋道:
「百分之五的關心……比起救一個素不相識的落水女時的心情強一些,當然更多的,是出於好心提點你。」
金瓶兒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就來氣了。
氣呼呼的越過他就要再往山上去。
許知秋斜眼覷她:
「你可想清楚,如今這山上殺機萬重,我饒你,旁人可不定饒你。」
「你是哪個,憑什麼管我?」
金瓶兒回頭,冷眼朝他瞧過來:
「腿在我身上長著,命在我身上揣著,用不著您許大門長操心!」
嘿!
許知秋苦笑搖頭:
「既然如此,那你自便吧。」
說罷身子一閃,人已經復往山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