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1章 各個方面的希望之光（中）
謬倫只感覺疲倦和勞累，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深挖記憶，一直向前追溯，隱隱約約間認為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感受，是在接近二十年前，自己還不在極限領域的時候。過後，逐漸清晰的記憶告訴他，當初處於五階段後期的自己正在為衝擊極限領域而忙碌著，因為開始大量接觸古歷史世界樹的碎塊，所以才會出現身體和精神一同疲勞的情況。
並且所謂的疲倦，還是接近一年時間堆積後的結果，一開始是帶著興奮與激動，精神異常亢奮，去接觸了古歷史世界樹的碎塊，完善進化路線，最終走進極限領域。
最終的勞累只有那麼一段時間而已，不到半個月。
「唉……」謬倫不得不嘆息，用最原始的方法，吐出深埋在身體和心中的疲倦，讓自身得以短暫的放鬆。
「和兩位大人說的完全不一樣啊。」他再度複述，並確認了一個事實，自己的的確確是被騙了。
的確和新生世界樹小姐接觸了，還是在精神世界當中，也在其中看見那顆宏偉且巨大的新生世界樹。但時間太短暫，也沒有演示，除了感受到來自六階段生命體的壓迫，還有自身的激動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感覺像是做了一個短暫的夢，休息尚未足夠，就被叫醒。
謬倫對於「被叫醒」這件事，心中的牴觸並不大。因為用不著休息。
他的最大牴觸，是醒了後，關於本就短暫的夢境，根本沒留下多少記憶。應該是自己可以向前再度走出一步的機會，現在反而成為噩夢的開始。
與新生世界樹小姐在精神世界的碰面結束，聯絡立即找到自己。然後，噩夢就此開始——自己還什麼都不清楚，就被聯盟成員接到地下世界。
污染也好、地下生物也好、清理也好，謬倫不在乎。知道聯盟部分計劃的基本信息，幫助計劃執行，是現在作為聯盟一員的本職工作，並不過分。況且被根莖網絡包裹的地下世界，非常契合他的進化路線，呆在當中會有不小的益處。能通過觀察，去循環驗證自身的進化道路。
此外，大量存在的地下污染生物，正好成為驗證進化道路的實驗品。在它們身上，謬倫能即刻試驗諸多想法。效率比起其他地域，的確提高了數倍。
可是！
坐在屍體上的謬倫咂咂嘴巴，感覺全是苦水——可是，當麗蘇曼找到他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原本還輕鬆的、帶著實驗性質的清理，一下子變成硬性的行動。強度直接提升幾十倍。想到不久前，自己一個人面對匯聚一起的污染地下生物，超過百頭的數量著實讓他花費好些時間精力，才徹底清理。
幸而自己好歹是極限領域手術者，自然協會同盟的繼承者名單順位第一，否則換成其他人，此刻就不是坐在污染生物的屍體上嘆息了，而是一具躺在地上的殘破屍體。
謬倫的感嘆只進行到一小半。戰鬥已經成為習慣的他，清理行動的強度只能看做需要認真的程度，僅此而已。而剩下的大半感嘆，都在頭頂上空。
他抬起頭，看向地下世界的半空中——眼神頓時失去神采。不過雙眼當中有映射些微的紅光，他自身也沐浴在一片非常淡的紅色光芒中。
是紅星光芒，從無盡海域處匯聚，通過稜鏡的折射改變路線，最終來到地下世界。
謬倫此刻正看著讓紅星光芒通過的甬道，光芒便是在當中折射而流動。甬道如同一條不規則的速降線，帶著彎曲弧度，從無盡海一直蔓延至此。甬道很像一條冰凍的蠕蟲，外殼由無數樹根編織而起，是密集的藤蔓網，最後再由凍氣能量凍結，成為柔韌的殼來。
而在「殼」的內部，就是海水與凍氣稜鏡的混合物。紅星光芒通過稜鏡進行控制，海水則是巨鯨的行走介質。
都是計劃中早已定下的行動。謬倫也認為樹根配合凍氣能量去製造甬道，是極為出色的想法。
當然，最開始，他是這樣認為的。當得知整個甬道的交織樹根需要由自己負責時，他頓時就認為此設計足夠差勁，如同根本沒有經過思考，想了想就定了下來。
極為不負責的計劃！他不止一次說過這句話，表達類似的想法。可已經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了，當動用自己所有的能力與手段，終於讓甬道勉強建立起來，他感覺到了來自精神上的刺痛感。
很久沒有類似的感受，不過當時的他還高興地對自己說，完成一項巨大工程，值得自我稱讚。畢竟折射的紅星光芒去到正挖掘的垂直礦井當中，他由衷感到開心。
可還沒過去多久，只有幾個小時，甬道自身的不穩定性讓他不得不跟進後續的維護工作。從那時開始，精神與身體的疲倦就開始出現。巨大的工程，但需要一個人維護根莖網的那部分，使得謬倫有些經受不住精神與能量上的消耗。
「唉……再堅持一些時間吧。」這時，謬倫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只能當做是一項精神與身體的雙重耐性鍛鍊。好歹是極限領域手術者，堪堪要走到過渡向六階段生命體的階段當中了。
只是……
只是當謬倫通過根莖網擴展的精神感知範圍，看到正躺著休息、翻閱過期服裝雜誌的麗蘇曼，恢復平衡的心情再度失衡。
「鍛鍊是自己的事情，和別人無關。」謬倫不斷安慰著自己，最後選擇不接入根莖網的擴展感知，這才好過一點。
「嗡嗡嗡」通訊器隨後震動，好一會兒，謬倫才按下接聽按鈕，受到干擾的加強區域網無線電斷斷續續，滿是雜音。他哀嘆一聲……幸而不是麗蘇曼，否則自己絕對不介意和她打一架。
過後，他的身影還是從污染生物的屍體上消失了。
「消耗正在減少……鍛鍊是自己的事情，和別人無關……不要去看別人……不要去看別人……」只有喃喃自語傳盪在逐漸明亮的紅星光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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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親自接待阿瓦隆機構的成員。
看著鈾金熔爐從飛空艇的貨倉移動至組裝車間，心情的激動使得他不自主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