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二王國的改變
第二王國的議會體系在重塑,這種重塑並沒有因為天花而被打斷。
就如先前伊莎貝拉同巴利安之間溝通過的,一個分為上下議院,取消貴族領地,進行資格性選舉的議會體系正在形成。
這套議會制度部分沿襲了封建體制的理念,但更深層次地植根於蓋里斯從未來現實中汲取的智慧,並經過伊莎貝拉他們詳盡的商議與改良。
在蓋里斯與伊莎貝拉這些人看來,議員制度從來就不可能真正代表人民。
議員不過是新型的政治生物,行事動機被自身利益驅使。他們或許口若懸河,但內心對公共利益的熱忱,必然是值得懷疑的。
儘管議員體系無法代表廣大民眾,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些人至少能夠代言王國中真正掌控財富與權力的少數群體。
那些擁有社會聲望、財力雄厚並能操弄輿論的人才更有可能成為議員。
儘管制度框架已經確立,第一輪人口普查也已完成,但下議院選舉仍在籌備階段。
這將是耶路撒冷王國歷史上,第一次以明確制度保障撒拉遜人的參政權,向天主教徒群體傳遞和解信號,表明王國正在同過往進行切割,邁向一個更加包容的未來。
當然,無論政治制度如何變化,維繫這套政治制度的物質基礎,目前來說都有賴於外約旦提供的物資。
從提爾到亞嫩的道路,也由此成為一條繁忙而重要的貿易通路。
大篷車與駝隊每月往返一次,裝載著外約旦急需的原材料,同時將亞嫩河谷出產的質優價廉商品,以及稀有的奢侈品帶回,為兩地間的繁榮架起了橋樑。
然而,這條商道承載的不僅僅是普通商品,還有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戰爭利器。
沃特仔細檢查這次最為珍貴的貨物。
這些貨物並不是亞嫩剛剛出產的低碳鋼胸甲,也不是價值連城的落地鏡,而是一批栗色火藥。
這些火藥是外約旦秘而不宣的技術結晶,比火炮或炮彈更為珍貴。
火炮耐用數十年,炮彈可以回收再利用,而火藥卻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雖然提爾的工坊,在巴利安的主持下也能生產劣質黑火藥,作為一種潛在替代。
但相比之下,這批栗色火藥才是真正的關鍵,因此其配方被嚴密保密,僅在斯卡爾村生產,之後由特定商隊分批送至王國各地。
沃特逐一檢查箱鎖,未發現任何被強行撬開的痕跡。他偶爾還會打開一個箱子,核對內部貨物。
這些栗色火藥不是粉末,也不是顆粒,而是製成了適合直接裝填炮膛的藥餅。
藥餅呈褐色,按照口徑和重量分裝,每個箱子內部都用稻草和布料隔開,以減震並避免藥餅碎裂。
這次的行商規模顯然遠超前三次,畢竟、六月到了,打仗的季節來了,黎凡特這片土地,也該迎來新的腥風血雨了。
清點完火藥後,沃特繼續巡視營地,確認每個夜間崗哨都已妥善安排。
自從薩拉丁入侵後,黎凡特的治安環境急劇惡化。土匪和馬匪肆虐,各地的土庫曼部族和貝都因部族頻繁發動襲擊,劫掠商隊、抓捕奴隸。
他們對耶路撒冷王國與薩拉丁簽訂的合約視若無物,公然破壞和平。
沃特對此便深有體會。
在第一次行商途中,商隊曾遭到伏擊,三名隨行人員不幸喪命。
這成為他心中的刺,也讓他在每次行商中更加謹慎,盡心保護每一位同伴與貨物。
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沃特在巡邏中發現了一些異常——商隊行經之地,出現了新鮮的馬糞,而這些顯然不是來自他們的隊伍。
……
薩拉丁在阿卡滯留已有半年之久,哪怕現如今正在爆發天花,也不能影響他進行布局。
這期間,他不斷鞏固對昔日耶路撒冷王國領土的掌控,力求在歐洲十字軍大軍到來之前,將新征服的土地鍛造成固若金湯的堡壘。
正因此土庫曼部族、貝都因部族、乃至於突厥部族,甚至是庫德人部族,一時間都將黎凡特地區視為了自己的樂園,他們得到了薩拉丁一些無法言明的默許。
雖然這種行為在客觀上製造出了大量的難民;雖然法蘭克人主要是居住在各個城鎮,真正受到侵害的是原先穆斯林群體鄉村;雖然那些原本的穆斯林群體,有著同薩拉丁一樣的宗教信仰;雖然……
然而,無論這些矛盾多麼顯眼,黎凡特終究是新征服的領土;無論如何,這片土地的糧食產出明年仍需為戰爭服務;無論如何,這些部族能為薩拉丁提供源源不斷的騎馬武士。
薩拉丁是封建領主,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些曾受壓迫的穆斯林鄉民,在歡慶聖城的收復後,卻被無情地推入現實的深淵。
雖然人頭稅不再需要繳納,但田地的收成依舊被榨取;稅吏的一聲令下,便足以讓數戶人家陷入絕境。
而部族間的頻繁掠奪,也使鄉村治安雪上加霜。
面對這些問題,當地的穆斯林居民向駐軍求助,換來的卻是額外的「保護費」和毫無實質的承諾。
這一切,薩拉丁並非不知,卻始終不以為意。聖城的收復讓他在穆斯林世界聲名顯赫,這些瑕疵很容易被掩蓋。
重點在於聖城,在於聖地的戰局,為此巴勒斯坦之外的穆斯林,大多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總有人需要做出犧牲不是嗎?
薩拉丁的目光聚焦於更為迫切的目標:迎擊第三次十字軍浪潮並確保勝利,那些農民的困境無足輕重。
除了依賴部族提供騎士,他的心思還落在另一件事上——法蘭克人的新武器。
雖然有思考過硝石與那種管狀武器的關係,但其中的奧秘,撒拉遜人始終沒能參透。
種種阻礙橫亘在薩拉丁面前,令他意識到,現有技術難以打造與提爾城匹敵的武器。
正是在此時,一支往返於提爾與外約旦的商隊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他在提爾城內的線人處,可以得知,那種神秘武器的生產,不太可能是來自於提爾附近。
「一次我毫不知情的劫掠襲擊,如何?」
不錯,薩拉丁與第二王國之間的協議依然有效,而他對這類事件自不會「知情」。
……
沃特並不清楚商隊附近的「新鮮馬糞」究竟來自何方,但他很快察覺,有不速之客在暗中監視。
雖然對方人數不多,但足以讓沃特明白,商隊的行蹤已被盯上了。
為此,商隊召開了一場緊急會議,所有成員迅速達成一致:保護商隊的貨物和生命是重中之重。
沃特吸取了第一次行商時的慘痛教訓,將那些預備配發給提爾城士兵的軟鋼胸甲發放下去。
這一次的行商,也不只是運輸貨物前往提爾,事實上還是要將外約旦地區經過一年多時間培養出的人才,送往提爾。
輔助伊莎貝拉他們建立一個更加近代化的王國中央。
這些人才梯隊加上商隊原本的護衛,總計有著百多人,來自阿爾哈迪鎮的馬爾萬也參與其中。
他熟練地穿戴胸甲後,還向同伴演示正確的裝甲方式。
這些軟鋼板甲是沙班親手打造的。
所謂軟鋼,其實是低碳鋼。
隨著外約旦冶金技術的進步,採用炒鋼技術後,這種材料已能實現批量生產。
相比耗時費力的鎖子甲,胸甲因製造工藝簡便而成本較低。
製作胸甲時,沙班會先設計不同部件的模具,利用水壓機將加熱後的金屬壓入模具中冷卻成型。
隨後,他會用水力車床對毛坯進行精加工,最後通過鉚接將各部件組合成一件完整的胸甲。
藉助先進工具,沙班一人四天便能製作一副胸甲。
而頭盔的製作流程類似,只是外觀顯得略微粗糙。
當商隊成員全副武裝,胸甲反射的光澤在陽光下耀眼奪目,刀劍與長槍在手,他們已然煥然一新,仿佛一支訓練有素的小型軍隊。
片刻之間,商隊中的百餘人已然透出一股逼人的煞氣。
這支商隊因要跋涉數百公里,商隊中的成員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其中許多人更接受過嚴格的民兵訓練。
他們一旦披上胸板甲,戴上頭盔,手持武器,立刻呈現出一支精銳之師的模樣。
沃特將這些裝備整齊的小伙子重新編隊,配合原本的商隊護衛,瞬間打造出一支人數可觀、戰力看似不容小覷的隊伍。
不同於那些重達十幾公斤的優質鎖子甲,由亞嫩打造的胸板甲僅約七公斤,加上武器裝備,整套負重不到十公斤。
這讓商隊成員在長途行軍中無需耗費過多體力,能長時間保持戰鬥力。
次日,當追蹤商隊的斥候再次靠近時,不禁目瞪口呆。
這還是商隊嗎?怎麼冒出了百多名全副武裝的甲士?
光這些裝備就能掏空許多小領主的家底了!普通領主為何要將封地分封給騎士?
不就是因為貧窮嗎?
封地養騎士,既不用提供馬匹、鎧甲、武器,甚至連作戰時騎士都會自帶扈從,簡直就是划算至極。
而眼前的「商隊」,簡直比許多領主的私軍還要奢華!
斥候迅速將這一情況匯報回部族,消息傳至首領耳中,頓時讓眾頭目陷入兩難境地。
一邊是薩拉丁提供的豐厚定金,這是難得的差事;另一邊,這支商隊看著就不好惹,恐怕傾盡全族之力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該咋辦?這買賣真難干啊。」
「乾脆多搶幾個村子,然後趕緊跑?」
「薩拉丁派來的使者咋解決?」
「殺了不就得了?」
部族中的老油條們各抒己見,很快達成一致:捲款跑路,走之前再順手撈上一票。
反正薩拉丁正忙著與十字軍較量,暫時顧不上他們。
只要逃得夠遠,定金也就成了他們的囊中物。甚至可以投奔北方的羅姆蘇丹國,去找塞爾柱親戚當靠山,或者乾脆鑽進敘利亞沙漠,天高地遠,誰還能找得到?
就在這場秘密會議上,薩拉丁派來的使者也被迫參與。他心中暗罵這些部族簡直是寄生蟲,但眼下這些人卻足以取他性命。他忽然靈機一動,高聲喊道:
「那商隊的貨物中,隨便幾把鋼劍就能換個村子!」
此言一出,全場啞然。對於見識有限的部族來說,這樣的商品堪稱天方夜譚。
「當真?」
「千真萬確!如今阿卡城都在瘋搶這些鋼劍,不過想換個村子,至少得多幾把鋼劍才行。」
使者繪聲繪色地描述起外約旦產鋼劍的價值。
這些鋼劍與普通的刀劍相比,堪稱奇蹟般的奢侈品,削鐵如泥是最基本的能力!
隨著它們出現在提爾市場,價格雖有所下降,但依舊是黎凡特貴族爭相購買的頂級奢侈品。
聽著使者繪出的誘人前景,部族頭領們的眼神已變得熾熱。他們仿佛看到自己因大獲全勝而財源滾滾,富可敵國。
使者趁機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他暗自感嘆,與這群貪婪的蟲豸共事,自己的命幾乎捏在刀尖上,何談振興穆斯林大業?
「可那群鐵疙瘩不好對付啊。」有人遲疑著開口。
「有辦法!我有辦法!」使者眼珠一轉,竟然真讓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
沃特並不是說真的指望大傢伙穿上胸板甲,就能過去和馬匪作戰,事實上這支商隊的主要戰鬥力,依舊是商隊護衛。
沃特之所以要讓大傢伙都穿上胸板甲,其主要目的在於想讓周邊那些心懷叵測之輩收收心。
不過在沿著約旦河行軍的時候,沃特便聽到了廝殺聲。
有一支大篷車隊正在遭受襲擊,那隻車隊還打出了耶路撒冷王國貴族的旗幟。
商隊用大量的馬車將自己圍出個車壘,抵禦著那些騎手們的襲擊,雙方互相射出大量的箭矢,有不少的屍體在車壘外,死於非命。
商隊裡的人數不多,只有著幾十人。
在沃特的觀察里,看得出車壘里還有不少婦孺,能聽見她們在嘶吼和尖叫。
車壘外的撒拉遜騎手數量不多,也只有三十左右,他們一直都在環繞著車壘奔馳,不斷襲擾削弱著商隊的武裝,試圖找到一個薄弱處再一擁而上。
「一排、二排、三排!整隊作戰!我們過河!」沃特對這兩天剛剛編排出的商隊人員下令。
沒什麼好猶豫,解救一支正在被襲擊的商隊,對於沃特他們而言,不過是隨手而為。
約旦河的浪潮翻湧,河水渾濁,掀起漣漪,將陽光反射成刺目的金光。
商隊的馬車剛剛駛入河心,河東的地平線上便升起了一片塵霧,那些塵霧猶如戰鼓擂動般宣告著死亡的臨近。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響徹天地的馬蹄聲,震動著渡河者的耳膜,大地都為之顫抖。
撒拉遜騎兵如同一股黑色洪流,自河岸東側的緩坡傾瀉而下。
他們穿著簡樸但靈活的皮甲,手持彎刀和短矛,有些人還拉開了長弓。呼嘯的箭矢如烏雲蓋頂一般撲向了商隊的人群。
沃特站在河西岸的高處,握緊佩劍,聲音嘶啞地下令:
「一排掩護!其餘人結陣穩住!火炮準備!」
他的命令穿過河岸上的喧囂,卻被河水奔涌和騎兵的呼哨吞沒了一半。
而勝利的曙光與黃金的財富,一時間仿佛都照耀在了那些撒拉遜人身上,他們將馬速催促到了極致,企圖速戰速決。
確實是有光照耀在了他們身上,只不過那是鉛子出膛時的焰閃瞬間,還有穿透肉體帶來的血光。
總之,有人落馬、有人被打成了篩子,有人被這神跡一樣的場景所震驚然後也被打成了篩子……
然而,撒拉遜人的衝鋒並未停止。那些輕騎兵靈活地穿梭在炮火的間隙中,他們的速度與勇氣,都是在無視死亡的威脅。
一小隊騎兵直撲向尚未結陣的商隊一側,短矛高舉,彎刀寒光閃爍。
混亂中,幾名護衛試圖抵擋,但馬蹄撞擊的力量摧枯拉朽。
約旦河兩岸此時已經分不清敵我,水聲、喊殺聲、慘叫聲交織成一片。
那些未能及時渡河的商隊護衛被迫在河水中迎戰。彎刀與長矛相接,濺起的水花混雜著鮮血,在陽光下折射出慘烈的光彩。
有人手中的武器被打落,有人跌入河中被湍急的水流捲走。
一名護衛拼盡全力,用長矛刺穿了一名撒拉遜騎兵的腹部,騎手翻身落馬,但他自己也被另一人的彎刀砍中肩膀,慘叫著倒入河水中。
沃特始終在河岸督戰,他抽出佩劍,大聲呼喊:
「穩住!穩住陣型!火炮繼續射擊!我們必將得勝!」
另一門火炮終於調整好方向,第二發炮彈精準地擊中了敵軍中隊。
當那些撒拉遜人,受不了自己的傷亡,選擇潰逃的時候,約旦河上的硝煙才逐漸散去。
河水被鮮血染紅,漂浮著斷裂的木板、被馬蹄踐踏的盾牌,還有不計其數的屍體。
沃特緩緩走下河岸,他的鎧甲滿是泥濘,他環顧四周,發現剩下的商隊人員僅存一半,倖存者滿臉疲憊,可不管怎麼說他們活了下來。
這一次的戰鬥,沒有什麼精妙的兵法,就是在不利地形下,遭遇了一次不利會戰。
沃特之所以能勝,除去火炮起到了一些作用外,更主要的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在不計傷亡的填補戰線,是真正意義上的悍不畏死,以及裝備上的優勢,才反敗為勝。
而那些被圍攻的撒拉遜人商隊成員,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麼一群殺神般的人物。
沃特本來都覺得事情應該了結了,但想了想又感覺不對勁,他帶著士兵們向那支被圍攻的商隊走去。
他讓那些槍兵們留在車壘外面,自己帶著馬爾萬還有大約一個班左右的士兵,向車壘里的撒拉遜人打招呼,命令他們放自己進去。
那些撒拉遜人在沃特他們所展現的殺戮下,顫顫巍巍的打開了車壘,讓沃特走了進去。
在這個商隊裡屍體與血都是真切的,沃特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他沒有搭理那些撒拉遜人商人的殷勤。
他自顧自的檢查起了那些屍體,然後他還注意到了那些婦孺們的與眾不同,其中不少婦孺身上都有著不同尋常的傷痕。
鐐銬、束縛在人身上,哪怕都已被卸下,也能在屍體上看見痕跡,而那些婦孺們的打扮都傾向於法蘭克人,而非與商人們一致的撒拉遜人風格。
「過來。」沃特向那些被商隊護衛看管著的一名少女打了聲招呼,但其卻不答覆沃特的呼喚,而是緊緊的抿住嘴唇,然後搖了搖頭。
沃特微微嘆氣一口,他有些明白這個商隊到底是幹什麼貿易的了。
這些人販賣奴隸。
他走向了那還在向馬爾萬獻殷勤的商隊頭領,沃特直接開口問道:「那些地上的屍體都是你們自己殺的吧。」
那名臉上賣著好的商隊頭領,在聽清沃特的話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怎麼會呢?這位大人,我們又怎麼會去殺自己人呢?」
「法蘭克人和撒拉遜人不是自己人吧。」
看著沃特那淡漠的眼神,商隊頭領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有些摸不准沃特說這種話的意圖。
「我剛剛數了下,算上車壘外面的那些,總計有十八具成年男性的屍體,我要求也不算高,在你們當中抽十八個人出來,以命抵命就是了,其他人我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將他們押到提爾,再讓王國去審判。」
沃特他唯一確定的一件事,對待惡人如果仁慈的話,那麼就會有善良的人被其侵害。
如果一定追求給予惡人以公正,那麼誰又能去給那些被侵害過的受害者們以公正呢?
沃特不是蓋里斯或者麻風王那樣的人物,他還遠遠夠不上從全局層次或著跨域時間與空間的去思考問題。
他最終的選擇,是決定把握住每時每刻的當下,他希望問心無愧。
「十八個人,是我來抽呢,還是你們自己挑。」沃特的話語如同魔鬼的低聲誘惑,將當下引向一種他所樂於見到的處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