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妖族辛秘

  「白先生，這天地間，還有紅貓熊的妖族麼？」莊行問道，「我怎麼沒聽說過，也沒見過？」

  「現在不知道了，但以前是有的。」白回憶道，「不過各類妖族，大多都只是曇花一現，無法長久地傳承下去，妖不像你們人，生下來就開慧，妖族生下來的幼崽，多是要尋得一些天材地寶，要麼占據一方寶地，或是族中有人為其傳法，才得保證開得靈智。」

  「若是沒有這些機緣，妖族的孩子，就會一代代地衰落，久而久之，也就化作了野獸，除非哪日它們遇見了機緣或是高人，才有機會再開智。」

  「況且各類妖族五花八門，難以統一，像是猴群，羊群，一個群落能有個兩三百族人就了不得了，各個族群之間，也只是故步自封，不會多餘外族交流，像你們人那樣，遍布天地，天南地北，五湖四海都來來往往，那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

  「你們人，乃是天道眷顧之靈。」

  「而很多妖族，都是蟄伏在深山老林之中，只求將自己的族群延續下去，不與外界交流，它們各自有各自的法門，將自己的族群隱匿起來，除非天地間發生什麼大的變化，否則你們人自然是難以發覺妖族的存在。」

  「原來如此。」

  莊行琢磨了一下，白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人能占據絕大多數的土地，建立起城池、國度和文明，不是沒有道理的。

  像是大虞這樣的國家，才叫做一個文明，那些妖族，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原始部落。

  至於白尾豺那樣的妖獸，連部落都算不上，只是一些天生有神通的獸。

  聽起來，一個妖族的開端，完全就是巧合而來的，不具備必然性，這樣的族群，抗風險能力很差，族人太少了，像是猴群，就算同一座山上有幾千隻猴子，但一個猴群往往也就只有五六十隻，百隻猴組成的大猴群是很少見的。

  就算猴中有人化妖，拉扯起來，使其化作了一個妖族，這樣的族群，稍遇上些難題，比如傳染性的疾病，惡劣的天氣，就會分崩離析。

  它們難以孕育出自己的文化，難以孕育出自己的文明，就像白先生所說的，只是曇花一現。

  曇花開的時候很美，可開花後就會迅速枯萎，甚至連一個晚上都撐不過去。

  故事和話本里不乏有聲名遠揚的妖族，可如今，那些妖族，都看不到了。

  歸根結底，一個妖族的開端，大概率是由一個強者開啟的。

  就好像百花谷的建立，並非是一群成了妖的精怪聚集起來化作了那個山谷，而是先有百花谷的谷主。

  先有了修為高深的谷主，谷主又在機緣巧合下，遇見了武力高強的燕槐安，這才在歲月轉變之中，在燕槐安在外旅行的四百年裡，變作了一個如今在西州，人盡皆知的「仙地」。

  百花谷的谷主，只要在世一日，那麼百花谷就會在她的蔭庇之下繁榮一時。

  反觀那虎大聖，虎妖所建立的山頭，也算是一類妖族了，只是那妖虎山頭只存世了短短數年，就因為行惡多端，被女俠誅滅，那霸山為王的虎妖，

  一死，聚集在那山頭上的妖，死的死，逃的逃，也就全散了。

  莊行想，假如那虎妖不是頭惡虎，處事和善一些，不食人，不與人為敵，下場又會如何呢？

  恐怕也難以長久地穩定下去，非我族其心必異，虎妖化人隱匿還好，堂堂正正表明自己是頭虎妖，官府要麼想將其招安，要麼就想將其誅滅，總不能任看著一頭妖虎，在山上勢力日漸強大。

  像是那百花谷，實則也是人更多一些，而谷主又是個和善的雲杉樹靈，

  本身文有護山的法門」，才能如此興旺，人盡皆知。

  但說句不好聽的，那山谷隱世不外露的時候還好，如今鬧的人盡皆知，

  長久看，卻不是件好事，倘若哪日王朝更替，兵荒馬亂，那地方，難免被卷進去，而谷主一旦壽盡，那地方，也只會走到盡頭，千百年後，只能在話本故事裡知道，原來有一個叫百花谷的地方了。

  這麼看，妖族想要延續下去，就得學會隱藏起來才行，不能為人所知。

  「說起來，白先生以前和一些妖族有過交流麼？」莊行問。

  「祖宗尚未封山的時候，有過一些。」白說，「按你們人的說法，我家祖宗乃是應龍，妖族不親近人，卻比較親近我家祖宗。」

  「是想請同為妖的應龍前輩，為它們提供庇護？」莊行問。

  「正是如此，妖族勢單力薄，就算族中有強者，可一旦被人所發現，就會引來天下修士的，畢竟對於人的修士來說，妖族的骨皮筋肉，內丹妖核，都是修行的上上品。」

  「尚且存世的妖族，都很懂得這個道理，畢竟尋常人雖不敵妖，可人就像是無窮無盡的海水，是殺不完的，殺的越多，將來撲起的浪就越大，遲早會落得一個滅族的下場。」

  「因此妖族們都很謹慎，不輕易露人面。」白說，「他們尋我祖宗，是覺得祖宗很厲害，希望若有一日族中遇難，祖宗能出手相助，我也就是那那時和各類妖族有了些來往，從一個紅貓熊妖族裡，得到了它們供奉上來的吐息之法，閒來無事的時候，稍微練了練。」

  「不過那是好些年以前的事情了，自祖宗下雪封山，我就沒和它們有過來往了。」白喃喃道，「那些個妖族，可能早都沒了吧。

  ？

  「那時候，陳州附近的妖族多麼？」莊行問。

  「陳州？」白有點疑惑。

  「就是我們腳下的這個州郡。」莊行解釋道，「如今的大虞，將此處歸為陳州，約莫有千百里長。」

  「哦，這就是陳州啊。」白恍然，「多，應該算不得多吧，妖族本來存世就少，族群一雙手就能數的過來。」

  「唉，先不說這個了，我先教你那些個紅貓熊吐息之法，你快些去把它們喊來。」

  話音一落，白的周身出現一股青煙，煙霧散去，哪裡還有童子的身影，

  凳子上又多了一隻紅貓熊，只是這貓熊的尾巴不是紅黑相間的，是從未見過的白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