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外援
人在洞中,昏天黑地,歲月匆匆。
不知不覺就是半個月過去了,劉小樓和青竹終於將玉煉製成形。
這是三塊玉塊構成的陣盤。
底座為四方大盤,這是地盤;最上為圓形小盤,這是天盤;中間為三角形中盤,這是人盤。
這也是劉小樓頭一次上手三層疊加陣盤,這樣的陣盤一旦煉成,其複雜的變化會令陣盤威力陡然提升一個層級,當然煉製難度也提升了一個層級。
就算青竹,其實也沒有真正獨自完成過三層疊加陣盤,只是曾經兩次參與煉製,有不錯的經驗。
三件基本盤煉製完成後,接下來可以開始蝕刻符文通道了,這也是整個陣盤煉製中技法要求最高的一環。
按照兩人的設想,地盤將會蝕刻三十六條符文通道,疊加三層,每層十二條,疊加交會點十八個:天盤蝕刻二十七條符文通道,同樣疊加三層,每層九條符文通道,交匯點十二個。
如此安排,天盤、地盤的煉製難度都不小,但在他們的承受能力之內,最多是耗費材料、時日的問題,最終完成沒有問題。
真正的難關在中間的人盤,設計符文通道四十八條,最高疊加四層,交匯點十六個,最複雜的四層交匯點有三處!
這樣一件陣盤,可以說觸碰到了兩人煉製能力的極限,甚至有所超越,能不能最終完成,兩人心裡都沒譜。
但對陣法師來說,這不就是最好的修行大道麼?千里迢迢而來,自帶靈材往裡貼補,如果不是為了這一點,誰干?
起手煉製了一天一夜,兩人都沒怎麼休息,所有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了蝕刻上,一點一點往前推進著,玉上的符文通道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前延伸--—
整整十二個時辰,兩人完全沒有胡鬧,可謂專注之至!
直到被一個符文難住,通道怎麼也無法向前延伸,青竹才終於抬起頭來,舔了舔近乎乾裂的嘴唇,無奈道:「不行了。」
劉小樓贊道:「上回教了你天元始終法,你是不是一直苦練?用的比我還好!」
青竹哼了一聲:「蛋都捏壞了不知幾枚才練出來的!」
劉小樓渾身一個激靈:
青竹又盯著手中的陣盤反反覆覆揣摩,手指尖來來回回比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不解決,刻不下去。」
劉小樓苦笑:「早跟你說了—————-問刁師吧。「
青竹撿了塊石頭,向著洞頂擊去,那石頭擊出咚的一聲,反彈回去,正落在掌心上,青竹繼續彈出,如是多次,洞頂上方傳來咚咚的回應聲。
片刻之後,五人重聚於峽外石亭內,劉小樓將困擾自己和青竹的符文寫出,
請大家一起參詳,可惜徒勞無功。
眼看幾人一個個愁眉苦臉,劉小樓只得道:「不行,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才破解了三個古符,剩下的完全沒有思路,咱們之前設想的完全搭對不上,那些譯意都是錯的。眼下都一個月了,才煉到哪?這麼煉下去,到年底能完成嗎?」
青竹搖頭道:「別說年底完成不了,再過多少年也不行,除非把這些古符解開。」
高長江看向刁道一:「師兄?」
刁道一沉默少時,不得不承認:「小樓說的沒錯·—師弟你有進展麼?「
高長江道:「沒有。」
刁道一問劉小樓:「小樓的意思呢?是打算請龍師麼?」
劉小樓道:「我這點想頭,其實刁師你心裡跟明鏡似的。龍師畢竟不是陣法師,對陣法一道並不精擅,但卻精通符文,器符和陣符是相通的,他對陣符的鑽研,我認識的人里,沒人比他更合適。遇到這樣的古符,想來他應該和我們一樣——·.」
刁道一擺了擺手:「就這麼辦,再過幾天,我把手頭的陣盤收個尾,就親自去一趟..」
「幾天?」
「三、四天,我和桃子正在煉製的陣盤不能停下來—」
「刁叔我可以煉的,你去吧。」
「別胡鬧!」
劉小樓搖頭道:「刁師繼續主持這邊事務,我去一趟吧。」
刁道一猶豫道:「龍師不一定在龍氏本庄—」
劉小樓笑問:「小雨山別郵?」
刁道一了,隨即微笑:「小樓也知道?既然知道,那就去吧。」
米桃大為好奇:「什麼山?」
青竹眼晴也亮了:「小雨山?」
米桃追問:「青竹姐,小雨山是什麼山?龍師是那位煉器的龍大師麼?他跟小雨山建了個別鄴?那邊有什麼好玩的嗎?為什麼他們笑得那麼詭異?」
青竹解釋:「就是四明山北邊的小雨山吧?那座山不是有主人的麼?聽說是座藥山,山主人姓金,很少與人打交道。」
刁道一乾咳了一嗓子:「桃子,那邊有座龍師隱居的山莊,他有時候會去閉關潛修一段日子,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不要想多了。這件事也不要傳出去。」
米桃嘟著嘴:「不可能!只是那麼簡單嗎?刁叔你笑容很奇怪你知道嗎?還有小樓哥,你也笑得很———猥瑣———.不像好人!肯定有事,我要去!」
一番糾纏,好說歹說,終於把米桃給說服,不再堅持跟著,至於青竹,雖然也很好奇,但她知曉輕重,更知道有些好奇心是不能亂起的,所以當然沒有跟著去。
就這樣,劉小樓離開了文碧峰,再次趕往江南。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有歐陽家的樓船等著他,免去了他的餐風露宿,又快又穩的趕到了四明山北側的小雨山。
他不知道龍師在不在四明山這一帶,他已經來過多次,而這小雨山別鄴,他更是熟悉,哪怕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依然稱得上熟門熟路,不知不覺就拐上山去,經過幾座藥田,
走到了主人家的茅屋前。
想起去年來時,在這茅屋中發生的一切,不由一陣恍惚。
恍惚之間,似乎聽見茅屋中有什麼動靜,於是屏住呼吸,手腳邁過門檻。
茅屋裡面別有洞天,還是熟悉的院子,熟悉的臥房,熟悉的照壁,熟悉的喘息聲。
劉小樓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站在照壁前靜靜聽著,聽得多時,裡面兩人胡言亂語漸漸平息下來,也漸漸清晰起來。
「小樓,劉小樓!」
「師娘!」
「景昭,景公子一一「師妹!」
劉小樓很是無語的搖了搖頭,心說話,一年過去了,龍師怎麼還在用那件法器面具嗎?就沒有煉製新的?
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讓人浮想聯。
「金娘,好了麼?」
「好了。」
「快去沏茶。」
「知道了老爺。」
「小樓,進來還是在外面等?」
「額—.—·晚輩還是在外面等吧。」」
出來之後,坐到以前習慣坐的樹下石桌邊,等候少時,金娘挽著略顯散亂的髮髻,托著茶盤過來給劉小樓沏茶:「這一去就是一年,小樓怎麼今夜登門?」
劉小樓撓了撓頭:「打擾金娘了,是我的不是。」
金娘笑意盈盈:「不不不,來得正好,還得謝謝你,以後常來!」
說話間,龍子伏也出來了,卻沒怎麼穿戴收拾,直接披著睡袍出來,滿臉紅光,笑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劉小樓嘆了口氣,蘸著金娘剛泡出來的茶水,在石桌上簡略畫了個符。
龍子伏眼晴立刻就直了,瞪著桌上這個符,恍若中了邪一般,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