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甦醒

  「轟！」

  劇烈的爆炸聲將躺在廢墟間的少年驚醒，他的眼睛都還未完全睜開便已單手撐地，扭身躲開飛濺的彈片。自腰間抽出短刀擺出戒備姿態，他順便瞥了眼自己手中的刀，白色的柄卷纏繞在上，黑色方形刀鍔下小臂長的刀刃鋒利、一抹寒芒在刃口流轉，一看就是把好刀。

  就是這刀…怎麼刀身上滿是碎痕，還有點眼熟。

  剛醒來的思緒還有些混亂，不知道先前是不是被炸飛的，現在腦子裡還隱隱作痛。少年摁了一下腦袋，就要蹲在這個角落裡再仔細看看這把刀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嘶鳴從不遠處響起。

  「唳——」

  他下意識往聲音處看去，正見到一隻鷹頭虎獅身的巨獸仰天長啼一聲。張開的羽翼遮天蔽日，掃開一幢勉強留存的高樓。

  他瞳孔一縮，判斷出高樓倒塌的方向後顧不得再去糾結手裡那刀的事情，手裡一攥、起身就沖側面玩命地飛奔。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炮彈洗地了，這地方全是廢墟，上面還有不少血肉和殘肢。少年倒是完全沒有噁心的反應，只覺得自己跑酷跑的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就好像身體在本能操作，而大腦只是用來判斷出一個前進的方向。

  前方大塊碎石可以踩，隨後踩夾角的牆跨過窗。落地後從下走？不行，中間的碎石不確定穩定性，那就往斜牆上走。沒有路了，這個高度沒問題——

  他縱身一躍，身後大樓完全倒塌。掀起的氣流讓他落地時翻滾了十幾圈，直到撞到一個有些軟乎乎的地方才停下。

  「秦哥，攻擊區還有人！」

  「老三雖然是異化人，但你也別真不把他當人啊。」秦牧宇放下法杖喝了口水，「引到指定位置沒？」

  「不是說他！」端著狙擊槍的小姑娘一直盯著狙擊鏡，額間都有些冒汗，「那個獅鷲腳底剛滾出來一個人。」

  「怎麼可能！那邊不是早就疏散了嗎！小影！」秦牧宇手裡的動作一停，往邊上操作無人機設備的少年面前的屏幕上湊去。一百多個會動的小圖塊擠在一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看得他眼花繚亂，差點沒當場去世。好在那少年叼著棒棒糖，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速敲擊，及時將一個監察鏡頭調了出來。鏡頭正對著獅鷲的腳底，鏡頭邊傳來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顯然那個叫老三的隊友也在遲疑。

  「先救人。」秦牧宇一咬牙。

  「這個陷阱我們布置了整整五天，錯過這次，獅鷲在時間限制內就擊殺不了！」万俟枝睜大眼，向秦牧宇看去。叼著棒棒糖的少年倒是沒反對，只是在敲擊鍵盤前確認了一句：「確定嗎？」

  「枝枝，獅鷲只是支線，按照獸族圈養人類的慣例，這次我們不擊殺它，獸潮也會退去。但如果這個人正好是最後一個容錯人頭，我們的主線就會失敗！」秦哥的聲音低了下來，明顯帶上了一絲壓迫和果決，「老三，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