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賢王之道
「請說，我在聽。」傑卡里斯逐漸適應了國王的身份。現在，棕黑色頭髮的少年已經有了王者的風範，當然，人們敬畏的恐怕不是他頭上的王冠，而是盤繞在他身後的沃馬克斯，還有他身邊那個具甲懸劍的龍澤爾·瓦雷澤斯，以及頭頂輕蔑地看著百爐廳內的一切的沃米索爾，毋庸置疑的當世第一大巨龍，也是當世最強的一頭巨龍，畢竟它在數萬人的親眼目睹下幾乎無傷地將瓦格哈爾擊落雲霄，並且乾脆利落地擊斃了這頭曾經的第一大巨龍。
西蒙·斯壯一字一句地訴說著自己的訴求：「陛下，斯壯家族自傑赫里斯一世時獲封赫倫堡，到拉里斯·斯壯這一代，斯壯家族已經承擔了太多的背叛，死亡與災禍，陛下，看在斯壯家族除了拉里斯那個叛徒外，始終站在您和女王陛下身邊的份上，斯壯家族願意放棄獎勵，只求您可以為斯壯家族重新確認一位家族的族長，以及為斯壯家族選取一塊新的領地，為此，斯壯家族願意獻出赫倫堡及附屬領地。」
聽到斯壯家族願意獻出赫倫堡領地，貴族們又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佛利斯特·佛雷侯爵有些意動，但很快平靜了下來，佛雷家族雖然被河間地貴族蔑視，但人家好歹也有數百年的歷史，佛雷家族也見證了赫倫堡在這一百多年的奇怪變遷。霍爾家族全家被龍焰燒死，科何里斯家族最後的成員被紅心赫倫在心樹前閹割並殺死，這個古老的瓦雷利亞家族隨之滅亡，哈羅威家族在梅葛統治的時候被梅葛滅族，塔爾斯家族也在接手這座巨型城堡後絕嗣，雷妮亞太后，「無冕者」伊耿的妻子，最終埋骨於此。而斯壯家族，他們的慘狀大家都有目共睹。
擔任御林鐵衛的盧卡默·斯壯背棄了他的誓言，用一堆孩子玷污了他的白袍與斯壯家族的榮譽，萊昂諾·斯壯和哈爾溫·斯壯又詭異地被燒死在潮濕的城堡里，拉里斯·斯壯天生殘疾，機關算盡，但最終命喪龍焰之下。
曾經富裕，強大的斯壯家族，如今只剩下小貓兩三隻。財富也幾乎耗盡。
或許傳說中的赫倫堡的詛咒真的存在？反正在佛雷侯爵有些意動的時候，和他關係非常不錯的戰友培提爾·派柏伯爵和小小隻的班吉寇·布萊伍德伯爵都拉住了他，跟他並肩作戰的河間地貴族如今對佛雷侯爵都很有好感，班吉寇·布萊伍德甚至和克米特·徒利——艾爾蒙·徒利公爵的長子，一個很機靈的高瘦少年，一起給佛利斯特·佛雷侯爵改了一個新外號「騎士」佛雷。
這讓佛雷侯爵非常受用與感激。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西蒙爵士。」傑卡里斯看了看身邊的龍澤爾，龍澤爾思考了一下，戰爭中變得無主的領土，自己這裡最多。「如果西蒙爵士願意的話，培克家族的杜斯頓伯里和其周邊的領地，可以置換給斯壯家族，不過斯壯家族需要向我宣誓效忠。」
「這並不是問題。」西蒙·斯壯大喜，他急忙將家族的年輕人推了出來。他的兒子和侄子很不幸地死在了戰場上，侄孫倒霉地被瓦格哈爾的龍血澆了個遍，在帳篷里哀嚎了幾天後死去了，如今的斯壯家族，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少年。
高高瘦瘦，獅子鼻，長相頗為英俊的盧卡·斯壯，十四歲的少年，看起來竟然跟傑卡里斯有幾分相像，不過人們自動忽略了這一點。畢竟王座上這位是真的有龍。
「很好，盧卡·斯壯，感念你家族的功績，我批准你祖父的請求，斯壯家族自願獻出赫倫堡及其周邊領地，作為交換，冊封盧卡·斯壯為杜斯頓伯里伯爵，享有杜斯頓伯里及其周邊領地的一切權利。至於赫倫堡，暫時作為王領，等待更適合它的家族出現，王室會將它作為獎勵，獎賞忠誠的家族。」
「感謝您的恩賜，陛下。」盧卡·斯壯單膝跪地，接受了置換領地的結果，並向龍澤爾宣誓效忠。
龍澤爾也了解到了亞麗·河文的去向，她最終決定離開赫倫堡，返回了千面嶼，綠人長老也願意接納她，條件是要教導千面嶼的孩子們她掌握的巫術。
此時。
北境的隊伍里，多米利克·波頓伯爵戳了戳一旁的梅迪瑞克·曼德勒爵士，悄悄地說道：「我沒記錯的話，杜斯頓伯里曾經是曼德勒家族的領地吧。」梅迪瑞克滿不在乎地回答道：「我的家族已經被園丁王驅逐出那裡好幾個世紀了，現在的曼德勒家族是狼的忠犬。至於杜斯頓伯里，估計已經被培克改造的面目全非了吧。」
曼德勒家族，白港的持有者，北境唯一信仰七神，擁有騎士的家族，曾經是河灣王國的大貴族，也是青手加爾斯的後裔，園丁王忌憚曼德勒家族的權勢，聯合培克家族一起驅逐了曼德勒家族，顛沛流離的曼德勒家族最終被冬境之王史塔克家族收留，狼王慷慨地賜予人魚一大片領地，從此，曼德勒家族成為了史塔克家族最忠誠的封臣之一，也是北境重要的屏障。
大審判在獎懲並行之下結束了，貴族們漸漸散去，瓦拉爾騎著銀翼也在散會後飛回了龍巢城。
傑卡里斯和龍澤爾並不想停歇，在赫倫堡簡單休整一晚後，龍澤爾就帶著年輕的國王飛離了城堡，他們要走訪被戰爭摧毀的村莊，西境降伏的城堡，以及被瘟疫摧殘的城鎮。
紅叉河畔。
一處仍然在冒著濃煙的村莊。
沃馬克斯百無聊賴地在村外玩弄著尾巴，沃米索爾百無聊賴地看著沃馬克斯玩弄著自己的尾巴。
但傑卡里斯已經在村口席地而坐。龍澤爾坐在他的身邊，國王的面前是簡單的豆子湯，和面前的村民們吃的一模一樣。
「村子裡已經沒有孩子了，陛下。」一名斷了一條腿的中年男人嘆息著說道：「西境的狗們來的時候，殺了他們能看到的男人，搶走了他們能看到的女人，如您所見，陛下，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人手種下下一批種子了。」
男人的身邊是稀稀拉拉的老人與小孩，還有幾個老婦人。「陛下，願七神保佑您，我們和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是現在的狀態了。」一個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婦人流著眼淚說道。「幸好我們的騎士老爺死了，要不然，我們連種子都留不下，現在還好些，還有一些種子可以留下，勉強還能吃一段時間。」
傑卡里斯默默地端起了手裡的碗，大口喝下了一口豆子湯，一點鹽都沒有，豆子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說爛不爛，說硬不硬，總之，口感很糟糕，也很難果腹。
「這些是你們的種子糧？」傑卡里斯看著豆子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老婦人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傑卡里斯看向了龍澤爾：「大人.」
龍澤爾搖了搖頭：「小傑，這是你的考驗，騎士徵收賦稅，用來為領主提供服務，這是維斯特洛的傳統，也是各大家族，包括王室在內的財政來源，在民眾餓肚子，和國庫沒錢、貴族離心之間，你要找到一個平衡。」
「那西境的賠款.」
龍澤爾給了傑卡里斯一個眼神，同時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傑卡里斯是個好孩子，並且有成為一個真正的好國王的潛質，可惜.」
傑卡里斯明白了龍澤爾的意思，西境的賠款，最終也是出在各自的領民，以及金礦的礦工之中。貴族們並不會出太多血。
儘管這也意味著貴族們的稅源被破壞了，但是，誰又在乎未來呢？
「我明白了。」傑卡里斯看著圍過來的百姓，和百姓里的苦修士們，大口大口地吃光了人們送上來的豆子湯。
「我會為大家準備過冬的糧食，請大家相信我。」傑卡里斯對所有人承諾道：「我會讓大家活過冬天的，我以七神的名義起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