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偷羊賊在哪兒?
戴倫有些羨慕地看著海煙騰空而起,帶著伊蒙在龍石島上空宣洩著巨龍旺盛的生命力,其實不管是伊耿國王還是韋賽里斯親王,他們在年輕一代中都更重視沉穩內斂,有騎士風度的伊蒙,他們兩個一開始的想法其實是將科拉克休、夢火這兩頭巨龍都讓伊蒙試一試的。
不過最終,還是海煙與伊蒙相互成就了彼此。
「哇哦!」
伊蒙終於無法再維持自己的「沉穩內斂」的表情,緊緊抓著破舊不堪的龍鞍,他的吶喊即便是地面上的戴倫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伊蒙,記得問一問海煙偷羊賊在哪兒?」戴倫大喊道。
伊蒙聽到了戴倫的聲音,雙手微微用力,示意海煙可以降落了。「海煙,你知道偷羊賊嗎?」
海煙傳遞迴了一個疑惑的信息,它不知道偷羊賊是什麼東西,在伊蒙得到海煙的認可之後,他們兩個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了龍與馭手的聯繫,這是每一位龍騎士在成功馴服自己的巨龍後都會掌握的能力,只不過海煙成為野龍久了,似乎對很多伊蒙表達的意思都不是很清楚。
「龍石島上的另一頭野龍。」
海煙再次疑惑,它記得龍石島上包括自己在內有三頭野龍,伊蒙指的是哪頭?不過它還是穩穩地降落在火和泰雷克休面前,作為傑赫里斯國王統治時期孵化的巨龍,它的體型已經很大了,單論看上去的大小,已經接近科拉克休了,
比在場的火要大上一些,跟泰雷克休相比也要大上許多。
喬佛里有些曦噓地看著自己「父親」的龍,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蘭尼諾爵土的血脈,而是一個「斯壯」,雖然當年質疑他們血統的人在血龍狂舞之後已經銷聲匿跡,傑卡里斯一世的賢能更是徹底扭轉了他們三兄弟的聲望,甚至挽救了一些他們的母親雷妮拉一世的名聲。但是喬佛里的心中依然一直扎著一根刺。
一根名為「野種」的刺。
在兩位兄長死後,這根刺反而越扎越深了,他覺得自己既對不起瓦列利安家族,也對不起他真正的出身坦格利安家族,於是喬佛里頂著瓦列利安支系的壓力招贅了亞當,也同樣在坦格利安的王家艦隊的復興上彈精竭慮。
這頭華美的銀灰色巨獸如今更加雄偉了,顯然,海煙也還記得喬佛里,它在降落之後向著喬佛里,而不是泰雷克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伊蒙感受到了海煙再次傳遞迴來的疑惑,自己也想了想。
難道是我傳達的信息不夠準確嗎?
「是一頭愛吃羊,泥棕色的老龍。」
海煙這次理解了伊蒙傳遞的信息,它歪頭思考了一下,沒等伊蒙反應過來就快跑了幾步沖了出去,龍翼一張,騰空而起。「海煙,等等!」
「唉,這麼著急幹嘛,等等我們!」戴倫急了,跳起來喊了一聲,見海煙沒有回頭的意思,薩曼莎輕嘆了一聲,火一躍而起,觸手一卷,輕輕撈起戴倫,
將他穩穩地放在了龍鞍上,戴倫急忙扣好綁帶。「母親,我們快追。」
薩曼莎點點頭,伸手示意喬佛里不用跟來,有海煙和火在就足夠了,如果加上泰雷克休,偷羊賊可能會直接逃離。
喬佛里點點頭,伸手按住了泰雷克休的鱗甲,示意它不用起飛,原地等待。
「海煙,等等,等等。」伊蒙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用錯語言了,急忙切換成高等瓦雷利亞語口令:「海煙,停!」
海煙歪頭警了一眼自己的騎手,沒有聽從伊蒙的指令,反而加快了速度。
伊蒙只能讓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破日的龍鞍,任憑海煙帶著自己繞過龍石島的山峰,在古老的城堡上空掠過,讓城堡里的人們一陣驚嚇。
不過隨後趕上來的嚼火確實讓伊蒙鬆了一口氣,繼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貼在龍鞍上,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這個龍鞍不結實,飛到一半散架了。
不過事實證明,伊蒙想多了,海煙扇動了幾下翅膀,平穩地滑翔進了一處山谷。
這裡現在只留下了一灘已經冷卻的黑灰。
海煙意識到了什麼,還沒降落就再次爬升,繞著布滿黑灰與羊骨的山谷飛了兩圈,甚至連剛剛飛進來的嚼火背上的戴倫和薩曼莎都能聽出來海煙的咆哮聲中的憤怒。
伊蒙接收的更加清楚。
他很確定自己剛剛從海煙那裡感受到了一連串他說都說不出來的污言穢語,
其中唯一能夠讓他沒什麼顧忌的說出來的詞彙是。
「膽小鬼。」
戴倫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還是小瞧了偷羊賊的狡猾與謹慎,或許在感受到兩頭巨龍飛臨龍石島的那一刻,偷羊賊就立刻起飛跑路了吧。
海煙怒氣沖沖地降落在谷地的中心,似乎還有些憤怒的它張口就是金紅色的龍焰,洶湧的龍焰從山谷的一頭卷到另一頭,將這處原本是偷羊賊的居所的谷地燒得面目全非,才怒氣沖沖地低下了頭。讓伊蒙從它身上跳了下來。
「好樣的,伊蒙。」戴倫剛從火背上跳下來就衝到了堂哥身邊給了他一拳,有些羨慕地看看雄壯華美的海煙。
「現在你的龍是家族裡最大的了...
戴倫有些失望地嘀咕了一聲。
「不,殿下,即便莪跨下是『青銅之怒』,我也會牢記我的誓言,對國王陛下的,對您的,對整個家族的。這與我下的巨龍的大小無關。」伊蒙平靜地說道。
「殿下,你可以試試夢火。」
這是伊蒙第二句話。
戴倫愣住了,旋即,戴倫的臉上露出了驚喜,是啊,伊蒙馴服了海煙,說明坦格利安家族擁有了一頭可控的成年巨龍,有海煙,暴雲,以及火在,父親,
母親,還有叔叔擔心夢火的暴躁反應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夢火.....」薩曼莎想了想:「那需要我們一起壓制住它的凶性,伊蒙,你剛剛馴服海煙,可以嗎?」
伊蒙點點頭:「放心吧,陛下,我和兄長,還有弟弟都跟著父親學習了不少馴龍的口令與知識,雖然在與龍的協作上不如您和國王陛下,但在龍穴里與夢火簡單對峙還是能做到的。」
他接著說道:
「更何況,科拉克休也會幫助我們壓制夢火。」
薩曼莎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龍石島上的眾人為伊蒙馴服海煙慶祝的時候。
君臨的龍穴。
敘拉克斯慵懶地看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伊耿王子。
伊耿王子還是有些恐懼地看著這頭黃玉色的龐然巨物,作為雷妮拉女王的夥伴,這頭巨龍一生中只參加過兩場戰鬥,在圍剿貪食者的龍戰中充當誘餌,在君臨的暴動中火燒暴民。
它從來沒有與任何一頭龍一對一正面交鋒過,甚至在雷妮拉女王去世後,敘拉克斯連離開龍穴飛行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它在龍穴中這處巨大,寬敞,地面上充滿保護龍蛋的黏液的洞穴里甚至可以呆到地老天荒。
它仍然龐大,不過相比較於其他巨龍的生長速度而言,敘拉克斯可能長得最快的是肚子..:..黃玉色的鱗片在時間的打磨下越發溫潤,就連這頭巨龍看人的眼神也格外溫和。
它的洞穴里到處都是龍蛋,龍衛和伊耿國王,薩曼莎王后會定期取走一些,
剩下的龍蛋依舊存放在這裡。
可惜,沒有一枚孵化。
即便如此,伊耿王子依舊小心翼翼地靠近著這頭肥碩的巨龍。
敘拉克斯歪著腦袋,瓔地叫了一聲,伊耿王子顫抖了一下,但還是伸出手,用高等瓦雷利亞語說道:「敘拉克斯,冷靜,低頭。」
敘拉克斯歪著頭思考了一下,竟然真的溫順地順從了伊耿王子的口令,慢慢地低下了它碩大的頭顱。
伊耿王子笑了,他將手輕輕地放到了敘拉克斯的龍嘴上:「敘拉克斯,我名為伊耿,征服者的名字,我的祖母是你的上一位主人雷妮拉·坦格利安。」
敘拉克斯輕輕頂了一下伊耿王子,讓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晃了一下,但並沒有下一步的舉動,伊耿王子感受到了敘拉克斯並沒有敵意。
太好了。
伊耿王子興奮了起來,他慢慢地收回了放在敘拉克斯龍嘴上的手,接著走向了敘拉克斯龍鞍上垂下來的懸梯。
敘拉克斯饒有興致地看著伊耿王子,它沒有阻止他,而是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竟然直接順從地將龍鞍所在的位置塌了下來,方便伊耿抓著懸梯登上龍鞍。
這讓站在洞外,身後趴著暴雲的伊耿國王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馴服沃馬克斯的時候那叫一個費勁,差點連命都丟了,可是在敘拉克斯面前,這頭黃玉色的龐然巨物非但沒有任何反抗,甚至還頗為順從地接受了伊耿王子,充許他騎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讓伊耿國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問題出在龍上?
可能只有七神才會知道。
伊蒙·坦格利安王子和伊耿·坦格利安王子馴服海煙與敘拉克斯的消息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維斯特洛大陸,也在不久之後傳到了自由貿易城邦們。
泰洛西的隕落和里斯的集權讓這些自由貿易城邦重新拾起了對巨龍的渴望和恐懼,布拉佛斯倒是沒什麼過於激烈的反應,但絡繹不絕的使者乘船來到龍巢城與君臨似乎說明了很多問題。
瓦蘭提斯的象黨執政官開始了新的一輪清洗,在過去的三十年中,象黨藉助著他們在瓦蘭提斯元老院的優勢加大了對虎黨的壓制,暗殺,策反,收買,打壓,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曾經收購瓦雷澤斯家族土地的虎黨成員一個接著一個地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虎黨的反擊卻並不激烈,甚至有一種任象黨躁的感覺。
這令瓦蘭提斯的執政官們頗為不解,也警惕了起來。
他們猜到了這些消失的虎黨年輕人,以及虎黨消極,卻依舊存在的抵抗的原因。
於是瓦蘭提斯的象黨執政官詳細地整理了黑牆之中自稱龍王血裔的家族成員的名單與體貌特徵,進獻給了君臨和龍巢城在兩個真正的龍王家族的鐵拳下,有不少潛入維斯特洛的瓦蘭提斯人暴露了出來,迎接他們的是刀劍,驅逐,或者他們夢寐以求的龍焰。
「該死的。」
灰怖島的酒館地下室里,一個已經鬍子拉碴的銀髮男人用力地錘了一下破破爛爛的桌子,但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最終只能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大口大口地灌下一杯濃濃的麥酒。
他們已經呆在這座鳥不拉屎的小島上好多年了。
可是一點也沒有成功的期望,梅拉爾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安逸的生活已經徹底打消了他的志氣與勇氣,對於他們的暗中招攬,梅拉爾只有一個態度。
他們送來的美酒照喝,美女照睡。
其他的,梅拉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梅拉爾從一個頹廢的少年長成一個頹廢的,沉迷酒精的中年人。
他們自己也從曾經夢想著擁有自己的巨龍的年輕人長成了深請通用語的中年人。
可別說龍了,連龍焰他們都享受不到。
直到他們帶來的那個女人懷上了梅拉爾的私生子,她是哪個家族的來著?滿臉胡茬的中年人思索著,不重要了,反正她懷孕了。
這就足夠了。
「我們的船還沒有到嗎?」
「估計他們來不了了。」一個將自己的頭髮與鬍子染成紫色,偽裝成泰洛西人的男人苦笑著給自己的同伴,或者說曾經的主人,現在的朋友又倒了一杯又濃又苦的啤酒。
泰洛西廢城如今被瓦雷澤斯家族占據,一名來自持律者家族的總督在那裡治理著這座重生的城邦,石階列島在被拜拉席恩家族完全吞併後重新劃分了勢力範圍,來自風暴地的騎士領主們盡職盡責地治理著這片貧瘠的土地。
一時之間,海盜現象倒是平息了下來。
「銀艦隊最近加強了對夏日之海的巡邏,您的家族又被該死的象黨打擊,該死。」
「意料之中的事。」男人苦澀地灌下又一杯麥酒。
「真他媽的難喝,對了,那孩子呢?」
「我找了一個本地的奶娘照顧他。」紫色鬍鬚的男人這會兒終於笑了。
「他是我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