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之後,夏雲婉迫不及待去照鏡子,欣賞了半晌自己完美無瑕的皮膚,這才開心地放水洗澡。
哼著歌,她靠在浴缸里享受著,當她腦海中閃過在病房裡的事,突然不自覺地有點發抖。
和她通電話的人,就是古曼童的那個『爹』。
兩人通過電話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到了醫院,夏雲婉當時只說了醫院,並沒有告訴他準確的病房號。
可他居然直接找到,而且如入無人之境的走了進來。
就連護工都沒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她剛想讓護工出去,那老頭只是揮了揮手,護工就暈了過去。
這裡是私立醫院,而且自己住的又是特護病房,夏雲婉剛想問他是怎麼進來的,「你怎麼……」
「啪!」
才開口,就被老頭一巴掌打得說不出話。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死丫頭!你知道這次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要不是你……」老頭後面的話壓低了聲音罵,含含糊糊可能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夏雲婉從來都被人捧在手心裡,什麼時候被這樣對待過,可她此刻卻只是捂著被打的半邊臉,低垂著眸子,別說去和老頭對視,她連嗚咽聲都不敢發出。
老頭指著她的鼻子罵了有半刻鐘,他接了個電話後,才終於安靜了。
他點起一支黑色的蠟燭,口中念著她完全聽不懂的咒語拿出一張黑紙畫的符,慢悠悠地燒了。
看著她喝下符水,臉色才好了。
「我,我好像感覺好多了。」才喝下符水,夏雲婉就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之前連抬手指都覺得很費力。
身上的皮膚也有種緊繃感,她摸了摸臉,激動得想大喊。
可對上老頭那雙陰鷙的眼睛,猶如寒冬臘月里又被澆了盆冷水。
老頭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扯到面前,「這次多危險你知道嗎?要不是我還沒離開海市,這麼多年的布局就全打水漂了!」
夏雲婉被老頭惡臭的口氣熏得差點暈過去,眼睛都要被那股臭味辣哭了。
「小賤人!你如果再搞砸一次,我不管誰的面子,我都會把你送去南洋做女奴!」他手一緊,幾乎將夏雲婉的頭皮扯下來,「聽見沒有?」
「嗚嗚,聽見了。」
老頭丟了個布袋在她手裡,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之後,才冷冰冰地離開了。
她看了一眼放在洗漱台上的布袋,此刻她的頭皮還疼得緊,「夏卿卿,咱們走著瞧!」
夏雲婉在這邊恨著夏卿卿讓她這麼慘,還挨了打,卻不知道因為她已經有人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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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急救室門外被一群人圍著。
「女兒啊,你怎麼突然就去了。」一位大娘哭得連站都站不住被人從兩邊扶著,「都是你們醫院誤診,之前還說我女兒只是小病,你們陪我女兒的命!」
「請您節哀!」負責醫鬧的分管院長和醫務部負責人都在盡力安撫家屬。
但這家的家屬人數特別多,直接把急救室的大門都堵上了。
宣稱如果醫院不給他們一個說法,他們就不讓開,要死大家一起死。
這種情況,醫院這邊除了報警也沒什麼辦法了。
「當時他們說在別的醫院看過,也拿了片子過來,但和病人描述的位置不太一樣,我說讓他們重新去拍片子,家屬拒絕了。」
當時接診的醫生正在給警察和醫院領導解釋當時的情況,死者的一位家屬眼尖看到他,二話不說就沖了過來。
「你們就是想賺我們的錢,你們這些私立醫院還不是為了錢,你們這些醫生哪有什麼醫德!」
那位大夫急得滿頭大汗,「這個片子是在醫保內的,根本不花錢!」
「人家大醫院都已經拍過片子了,你們還要讓我們拍,還說不是為了賺錢,把我女兒害死了還在這裡推卸責任,你賠我女兒的命!」
原來,那位家屬是死者的父親。
「我們明白你們失去女兒的心情,我們醫院也會成立檢查組調查這次事件醫生的處置是否存在問題,你們也可以申請司法鑑定進行屍檢。」
「如果是我們醫院的問題,我們一定會負責的。」
分管院長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番話,確實是很誠懇的。
但現在死者家屬非常激動,聽到要屍檢,那位父親巴掌都呼到了分管院長的臉上。
「你放屁,我女兒都已經死了,你還要讓她遭這份罪,明明就是你們的問題,你們賠我女兒!」
說著,他突然從懷裡抽出一根冰叉對著那位院長刺了過去。
「攔住攔住!」
他們離得太近,根本防不勝防。
而且當時很多人擔心的是家屬會攻擊那位醫生,將他護住,卻沒想到這位父親對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分管院長動手了。
「快——來人啊——」
「啊——」
大廳里亂成一團,那位父親被控制住,分管院長被送進了搶救室,而地上則是大片的血跡。
被擠到角落裡的那張病床,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在剛才的推搡中都被掀開了一點,露出了女孩褲兜里沒有放好的紅包的一角。
大約半小時之後,搶救室和樓上手術室分別傳來消息,這位暴怒的父親一共造成了兩死兩傷。
分管院長因為被刺到眼睛和心臟,送往手術室的路上就停止了心跳,搶救半小時後宣布死亡。
還有一位是後勤保障的負責人,在拉扯中被刺中頸動脈,也沒搶救回來。
奇怪的是,同樣被刺中頸動脈的一位特警,比後勤保障的負責人還要嚴重,卻被救了回來。
最後一位只是被拉到了手臂,算是輕傷。
這下,夏氏所屬的『海市協愛醫院』因醫鬧兩死兩傷直接上了熱搜。
夏華安和那位分管院長不僅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得到消息馬上就趕了過去。
夏雲皓和公關部在處理輿情。
晚上兩人都沒有回來。
雖然對於龐大的夏氏集團來說,一個下屬的醫院發生這樣的事情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可白舒想到幾條命就這樣沒有了,一晚上心情都不是很好。
反觀夏雲婉,她嘴角的笑意似乎連AK都壓不下來,做了些心理建設之後,這才下樓去了。
夏卿卿正陪著白舒說話,看到夏雲婉走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她身上這是血煞嗎?」顧貞琴感覺到了什麼從屋裡飄了出來,看到夏雲婉的背影都忍不住驚呼出來。
還好她是鬼,沒人聽得見她的聲音。
「嗯!看來今天的事情和她有直接的關係,今晚去趟醫院。」
顧貞琴圍著夏雲婉轉了一圈後,便離得遠遠的了,「好,你是主人,聽你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