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夏卿卿盤膝坐在露台打坐。
整個夏家的動靜都被她掌握的清清楚楚,半小時前白舒才在翻來覆去中睡著。
夏云然帶著耳機在打遊戲,時不時被隊友氣的偷偷踢床。
夏雲婉的呼吸雖然非常平和,但能聽出她一直都在裝睡。
因為呼吸雖然正常,可她的心跳卻不正常,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至於夏和,正提著杆獵槍和幾個保鏢檢查院子。
張媽等幾個傭人早早就休息了,畢竟他們明天是最早起來的。
夏卿卿等夏和回來,別墅大門鎖好之後,帶著予曦、南陸和顧貞琴離開了。
從鬼道離開的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幾個呼吸便到了協愛醫院的大門口。
夏卿卿仰頭看著燈火通明的醫院,門口不僅有保安,還有值守的特警。
看來今天事情並沒有結束。
大廳里還是鬧哄哄的。
平時,這裡可是安靜的高級的私立醫院。
她不知道的是,她剛到醫院,夏雲婉的手機便響了。
刪了信息,她拿起那個布袋,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悄悄打開門出去。
輕離正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小說,突然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眼含警告地看了放在書架上的玻璃瓶一眼,見古曼童抱著頭不敢動,這才看向門口。
只見夏雲婉快速進來,順手打開燈。
輕離不知道她進來想做什麼,卻沒想到她居然一臉嫌棄地觀察起房間的布置。
看到桌上畫好的符時,眼睛一亮就想伸手去拿。
輕離二話沒說揮手一道陰風打了過去,將夏雲婉當在了距離桌子一尺的地方。
笑話,那可都是他和予曦辛苦畫的,讓她拿走,當他是死人?
輕離隨即呆了一下,他好像就是死人。
呸呸呸!
夏雲婉被剛才那股陰風嚇到了,轉頭環顧起來,似乎想找出點什麼。
可畢竟陰陽相隔,她又沒有任何的靈力,自然看不到好以整暇坐在沙發上打量她的輕離。
最近的時候,他倆之間幾乎貼面。
可惜她一無所覺,而輕離卻好好感受了一把血煞。
夏雲婉見屋內正常,這才從睡衣兜里掏出了那個布袋,又從布袋裡掏出拇指長短的黑色木偶。
樣子比鬼還丑,木偶背後似乎刻著什麼東西,夏雲婉捏在手裡,他也看不清楚。
她徑直走過去塞在床墊下面。
接著又倒出一個黑色的木牌,輕離看的清楚,上面有奇怪的雕刻。
夏雲婉用盡力氣,將床挪開一點,把那木牌放在床頭板後面。
輕離冷凝的目光死死盯著正忙活的女孩,要不是自己在這,誰能知道她將東西藏在這些地方。
雖然不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具體作用,但不是好東西是肯定的。
他以為這就完了,沒想到最後又掏出一個黑色的三角符放在書架最上層的最裡面。
除非把上面的東西全部搬開,否則根本不可能知道裡面會有一個小小的符。
夏雲婉做好這些之後,這才拍著手噙著得意的笑容離開了。
輕離皺著眉頭站在床頭思忖許久,緩緩伸出手。
……
夏卿卿站在醫院大門口便覺得不太對,可這裡畢竟人多,磁場混亂,她難以分辨。
予曦盤在她髮髻上,一對蛇眼左瞧右看,不怎麼開心,「太吵,咱們就在這裡看他們哭嗎?」
大廳里有人拉著橫幅,有人還時不時拿出鑼敲幾下。
特警上來制止,那人便停下,過一會又敲。
「怪不得我看到很多怨氣!」夏卿卿也捂住耳朵,「今天去世的人的屍體在哪裡啊?太平間嗎?」
「那裡!」南陸難得開口,他還伸手指了一下。
夏卿卿個子小,自然看不到被擋住的病床,擠進人群才看到那女孩的屍體居然就這樣被她的家人擺在醫院大廳。
「他們是鐵了心要訛一筆錢吧!」顧貞琴看到這一幕也生出些許的火氣。
夏卿卿看了眼頭頂寫著「黑心醫院,庸醫害人,還我女兒」的橫幅,問道:「訛錢?這是他們的目的?」
「主子啊!你想想,如今的天氣多熱,就算大廳有空調這麼多人,溫度也不會低的,屍體這樣放著,明天就能竄出味兒。」
夏卿卿『哦』了一聲,「我以為他們是不想和孩子分開。」
「您真是不了解人性!」
見南陸也一臉贊同,夏卿卿瞪著滾圓的眼睛將這些人掃了一圈。
「走,這醫院不太對勁!」看不了屍體的情況,那就去看看醫院吧。
夏卿卿摸出一張符貼在身上,瞬間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就算別人看到她,都注意不到她,就算碰了一下,可能轉眼就會忘記。
她可是為了這次醫院之行,專門畫的。
「等等,我看看路線。」她打開手機,查看起晚上問大哥要來的地圖。
路線圖,俯視圖等等,聽到夏卿卿晚上要來醫院,夏雲皓把所有的圖都發過來了。
夏卿卿看著俯視圖忽然眼神凝重了,「南陸,你飛上去看看這個位置,顧姐,你去這個位置看看。」
「好!」
「沒問題!」
兩鬼離開。
予曦往下滑了點,「這兩個地方有什麼問題?不就是……死門和生門?」
「嗯,你再去這裡看看,這是財位。」夏卿卿說著抓起予曦丟了出去。
她自己則在大廳里踱起步子,當走到左邊角落的花盆邊上時,夏卿卿抽了抽鼻子,猛吸幾口氣。
「去看過了,那邊確實有問題。」
「我那邊也是。」
「一樣!」
夏卿卿也仰起頭,指著花盆道:「我也找到了。」
「從上面俯視,醫院的風水似乎被改變了,怨氣十分濃不說,他們似乎搞了個陣法,如今醫院上空還在匯聚源源不斷的煞氣。」
南陸跟著厲鬼,也算是見多識廣,而且對煞氣特別了解。
「要不然怎麼說是邪師,才一天就到這種程度,等到明天,恐怕醫院裡就要發生大規模的暴亂了。」夏卿卿挺氣憤的準備去搬那個花盆時,心中突然一緊,猛的退後兩步。
她搖搖頭,揪著自己的耳朵,「不對,哪裡不對勁!我得上去看看。」
這一看,夏卿卿立刻看出點問題了,她扯著南陸的耳朵狂叫,「你看到了煞氣,難道看不到那些氣運在流逝嗎?你瞎啊!」
南陸有點委屈,但他不敢吭聲。
好在顧貞琴說了句公道話,「他是不是色盲,看不出氣運?」
南陸猛地抬頭,謝謝你,你還不如不說話。
「好狠啊!布了這麼個局!」夏卿卿氣的眼珠子都紅了,她拿出一個用麂皮裹著的小巧羅盤,看了半天之後道:「他們用煞氣為引,抽取醫院內所有人的氣運,以及夏氏的氣運,呵呵,這次可讓他們吃撐了!」
她卻不知道,這次對方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