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追狍子追出事了
二憨第一次見狍子,就是戴松在樹窩周圍下夾子那次。
當時夾到一隻狍子,卻被黑瞎子截胡,啃的只剩半拉蹄子,而且那死黑瞎子還很是嘲諷地原地拉了一坨。
這直接導致它被戴松冤枉,要不是之後發生了一系列事情,這個黑鍋二憨就得一直幫那死黑瞎子背下去。
二憨越想越氣,乾脆把嘴筒子往雪裡一插,用溫度讓自己冷靜。
可沒過一會兒,看著被自己呼的飛起來的雪花,二憨的小眼睛又晶亮起來,
開始樂此不疲地呼雪玩兒,等到戴松追到它背後了,它都還玩的津津有味。
「狍子呢?」戴松拍了下二憨的腦袋瓜,給後者拍的倆耳朵都彈了三彈。
『呼!吼!』
二憨從自己的小世界中驚醒,急忙撐起上半身,小眼睛眯了又眯,努力在山坡上找了一圈,結果卻是撅起唇皮子,傻眼了。
戴松一看它這個表情,也是明白過來;
二憨應該是追上過這伙狍子的,
現在它趴在這,肯定是因為他和小書包兩人速度太慢,跟不上它!
這小熊鬼精鬼精的,一個熊的時候,沒把握的仗它絕對不干,指定是在這等著等著就忘了繼續攆。
好在,追到這個程度,光靠看腳印也足夠跟上這伙狍子。
二憨因為犯了錯,這會兒也不一個勁的攆了,見戴松循著腳印就能跟上狍子,它就一直乖乖跟在戴松身旁。
兩人一熊下到溝底,穿過一片林子,再上坡,翻上一個崗尖子,
就見下坡處的樹林邊緣,停著三隻狍子,正擱那啃食樹杈子上的嫩苗。
二憨頓時來了精神,唇皮子撅的都快翻翻了,倆小眼兒不住地暗示戴松:
就是它們!俺當時攆的就是這仨!
戴松只是蹲在崗尖子上,伸出一指豎在嘴邊。
狍子雖然叫傻狍子,但不代表它們五感遲鈍,相反的,狍子的嗅覺和聽力都非常誇張。
而之所以稱呼它們傻狍子,原因無非三點。
首先便是這玩意兒好奇心重,
重到什麼程度?
遇見沒見過的物,聽到沒聽過的聲,第一反應不是跑,而是杵在那看。
其次,便是認群,歸群。
狍子是群居動物,會習慣性地依附族群,也會記住族群中狍子的數量。
若非繁殖季節,那一般是三五成群。
到了繁殖季節,就會十隻起步的打圈(交配),
到那個時候,打傻狍子真的是和玩一樣簡單;
找片林子貓著,裝公狍子叫(汪昂——),母狍子不說湊過來,跑是絕對不會跑了,
若是狍子群里有公的,那就更美了,它聽見了會直接循著聲,帶著一群母狍子找過來單挑。
最後,便是狍子逃跑的習慣——過溝必停。
狍子一旦被驚嚇開始逃跑,只要跑過一條山溝,上了對面的山坡就一定會停下來。
就比如說眼下這種情況,
那三隻狍子正好處在兩人一熊坡下位置。
戴松托槍上臉,扣動扳機。
其中最大一隻狍子的胸腹頓時被子彈射穿,背面爆射出大片血花。
它當即前蹄一軟,想跑路,卻只能跪伏在地,最後癱倒,踢蹬了幾下就徹底沒了生氣。
而其他兩隻狍子,直到見到同伴挺在地上,才反應過來,四蹄翻飛,宛若彈力球般,在雪地上上下蹦跳,幾下就鑽進林子不見了蹤影。
二憨見狀,立馬從雪地里爬了起來,作勢要追,卻被戴松一把薅住了腦瓜皮。
小書包也有些焦急,他想打一槍,證明自己有打圍的能力。
戴松卻只是指了指對面山坡,「不急著追。」
果不其然,他剛一說完,就看見兩隻從小樹林另一端沖了出來,沿著山坡一路向上,
逆坡爬了大概百來米的距離,那倆傻狍子就停在雪地上,朝著同伴死的方向不斷張望。
這便是過溝必停。
「瞧見了嗎?」戴松指了指不遠處山坡,把狍子的過溝必停的習性說給小書包聽,同時補充道:「它們這是在等這隻狍子回去呢。」
「啊?」小書包有些意外。
二憨小眼睛滴流滴流偷看了戴松幾眼,旋即故作不經意地臥到戴松腿邊,把腦瓜壓在戴松鞋面上,鼻嘎抽了又抽,表情逐漸迷醉~
「兩邊山坡直線距離大概100左右,剛好在這把槍的射程範圍內,小書包,記得這把槍的准心問題嗎?偏左,你試試看,能不能打中。」
戴松把槍和子彈遞給小書包,後者略顯生澀地換彈,旋即抬槍瞄準。
二憨也昂起腦袋,小眼睛雖然被熏的眼淚汪汪的,但唇皮子卻撅起了代表舒爽愉悅的弧度。
戴松看了,笑著摸摸二憨腦瓜,「小書包,別緊張,二憨也好奇呢,你就正常打就行。」
「嗯。」小書包長呼一口氣,待槍口逐漸穩定,猛的扣動扳機。
砰——
槍聲在山坳間迴蕩,過了兩秒,對面山坡上兩隻傻狍子突然和回過魂似的,拔腿就跑。
「哎……」小書包把槍遞還,低垂著腦袋。
「沒事,追,等狍子再經過一道山溝,還是會停在坡上的。」
戴松拍了拍二憨腦袋,示意它循著氣味去追,這樣能比循腳印追少饒很多路。
後者搖搖晃晃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卻是徑直朝著死狍子衝去。
「臥槽!二憨你干哈?」戴松一看二憨那沒出息的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但兩條腿終究追不過四條腿,哪怕戴松再氣,此刻也只能罵罵咧咧地跟在二憨屁股後頭。
等二人好不容易追上,戴松都做好狍子被啃掉一半的心理準備,
結果二憨只是看他一眼,旋即在雪地里刨個坑,勾著屁股,撅唇眯眼,憋著勁在裡面屙了坨大的。
事了,二憨神情舒暢,「噗嚕嚕」一聲,一側的小眼睛偷瞄了戴松兩眼,發現戴松和它對上眼神,急忙裝出啥也沒幹的樣子,漂移著去攆那兩隻狍子去了。
戴松嘴角抽了抽,這是還記著冤枉它那次呢……
「松哥,二憨這是在干哈?」
「這個啊!」戴松急忙扒瞎,「這裡頭學問可大了,也就二憨有這能耐。」
謝書包滿眼期待。
「二憨在這留下氣味,其他動物就不敢靠近了你懂不?」
謝書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好!那咱就能放心大膽地去攆剩下的,完事兒後回頭再撿是吧!」
戴松點頭,「沒錯……」
20分鐘後。
二人一熊停在一處山腰,對面的山坡上,兩隻傻狍子依舊在邊放食,邊等同伴。
「小書包,你要不要再打一槍?」戴松遞過槍彈。
小書包凝眸想了想,最終搖搖頭,「不了松哥,俺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下次再打!」
戴松點點頭,「那你看好我怎麼打的。」
隨著扳機被扣下,槍聲再次迴蕩。
對面山坡上,一隻狍子應聲栽倒。
小書包從頭到尾盯著看,眼睛都沒眨一下,結果啥也沒看出來。
戴松見他若有所思,也不打擾,便差使二憨繼續追蹤。
只是這次,他們沒有再追出之前那麼遠的距離,只是到了對面山腰,就看到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的二憨腳步躊躇,接著突然人立起來,朝著坡上不斷張望、低吼;
上坡不遠處的林子裡,一隻狍子倒在血泊,它身旁不遠處,另一隻狍子也倒在地上,四蹄不停踢蹬。
戴松貓腰弓背,同時撅槍上彈,快步走到二憨身側。
小書包見狀也趕忙抽出侵刀,就近削了棵小樹,也顧不上去掉枝杈,直接墩上刀。
戴松給小書包打了個手勢,後者會意,馬上來到他和二憨中間。
二人一熊緊挨著,朝那狍子緩緩靠近。
當距離縮短到不足三十米時,就見一隻體型連二憨一半都達不到的野獸正死死咬住狍子脖頸,哪怕狍子已經氣絕。
那獸外表似貓、短尾、耳尖有兩撮黑毛,二憨看了都熊軀一顫。
「是老虎崽子!」戴松輕聲嘀咕。
「松哥,咱是碰上老虎了嘛?」
「不是,叫老虎崽子,但學名叫猞猁,有固定的地盤,領地意識很強,咱們應該是……」
戴松邊說邊舉槍,可他剛瞄準,准心中就便只剩下氣絕翹腿的狍子。
「誒!松哥,它不見了!」小書包驚呼,四下張望。
「多注意樹後、雪丘,相信二憨!不要離它太遠!」
戴松一行人身處下坡,低處看高處本就有視野盲區,外加上猞猁皮毛顏色和樹皮相近,稍不注意,就會被這東西奇襲突臉。
果不其然!
戴松話音未落,猞猁便從左前方一處雪丘後疾躥而出,目標直指位於中間的小書包。
貓科動物捕獵傾向於老弱病殘。
個子最小的小書包自然成了它眼中的最佳獵物。
見猞猁從意想不到的方向躥出,戴松急忙調轉槍口,
砰——
猞猁動作太快,哪怕是戴松的手把(槍法),瞄好提前量,卻也只是在它的肋部擦出一小團血花!
猞猁厲嘯一聲,身形陡然擰轉,提前落在小書包面前兩米外。
打野獸最忌傷不致命,這樣會完全激發出它的凶性!
戴松見一槍未果,忙上前半步,插槍立雪,左手抽刀。
「吼!」
二憨也從身後衝出。
它雖然動作趕不上猞猁靈活,但它的反應可一點不慢。
見猞猁落地,戴松獨自在前,它登時就不樂意了,後腿使勁一蹬,渾身的肉都因這一動作劇烈震顫,仿佛要被它甩在身後。
只是,二憨終究不以速度和敏捷見長,等它撲到猞猁落地點,那猞猁只是團身一躍,哪怕二憨急忙立起來,伸長爪子,就連唇皮子也撅著想去夠那猞猁,最後也只能張大嘴巴,小眼巴巴地看著猞猁從它頭頂一米高的地方飛過去!
二憨不服氣,也伸著爪兒蹦了兩下,結果連自己壓出的雪坑都跳不出.
再看那猞猁,肋部的血窟窿對它動作好似沒什麼影響,它躍過二憨,落地後修長的四肢再次緊縮。
戴松瞳孔一縮,「到我身」
後字尚未脫口,只見猞猁身下雪被它蹬得向後爆射。
僅眨眼間,染紅了的尖牙利爪裹挾濃重腥膻撲面而來!
小書包面色慘白,卻沒有失智,仗著墩刀長度優勢,先於戴松,一矛刺出。
倏——
一刀刺空!
猞猁身形舒展,雙爪利刃近至小書包面門!
戴松撞身送刀!
噗呲!
白刃自猞猁左肋至右肩,斜貫而出!
擰刀甩臂。
猞猁重重落地,狼狽起身逃竄。
它就像被捅漏的膠皮袋般,鮮血成股向外狂飆,將沿途大片白雪染紅,沒跑多遠便重重摔在地上,吭哧吭哧,呼吸愈發沉重。
二憨見狀,興奮大吼,它早就看上猞猁那對漂亮的大耳朵,現見其瀕死,立馬Duang著大屁股就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