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的同時,我迅速拔掉了插在攝魂草人身上的棺材釘,揭掉了草人身上的名諱、生辰八字以及那一縷頭髮。
沒了攝魂草人的鉗制,李細妹怨氣暴漲。
鬼氣瀰漫間,嗖一下就騎到了龍師傅肩頭上。
龍師傅驚恐之餘,忙伸手想要去摘脖子上戴著的鐵八卦。
我忍了這麼久,就為了此時此刻,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記重拳直接砸到了他小 腹上。
剛剛運上丹田的一口罡氣被我那一記重拳生生打散。
瞬間岔氣的龍師傅,當場成了軟腳蝦,那還有能耐反擊。
我這邊搞定了龍師傅,另一邊谷麥也在白靈素偷襲下,整個人如同倒飛出去的風箏一樣,結結實實撞在了牆壁上。
倒地以後,也是嘴角滲出了一縷血跡。
本就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谷麥,重傷之下陽氣更弱了幾分。
一身鬼氣森森、死氣沉沉,怎麼看都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陰山祖印也掉落在了一旁。
一陣妖風掀起,白靈素從梅秀珍身體裡鑽了出來。
且不說白靈素千年道行遠超梅秀珍一隻剛成氣候的黃皮子,單單只是白靈素已經走水化蛟,血脈之中暗含的那一絲真龍氣,也不是梅秀珍能夠抵抗得了的。
「小師傅、上……上仙求求您們念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繞過我這一次!」
「都是這大魔頭威逼蠱惑我的!」
「都是這大魔頭!」
眼見陰謀徹底敗落,還被我反戈一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註定一敗塗地。
梅秀珍沒有任何遲疑,慌忙跪倒在了地上,不停朝我和白靈素磕頭求饒,更是一股腦將所有罪責推到了谷麥身上。
我撇了一眼已經重傷的谷麥,走過去撿起陰山祖印重新收入懷中。
「谷麥師叔,我早說過你沒資格評判我師父。」
「遠的不說,就說這收徒弟,你看你收的什麼徒弟。」
「眼看大勢已去就拿師父頂雷,這不欺師滅祖嗎?」
我就是在故意噁心羞辱谷麥,谷麥這種貨色,就算收了徒弟,又豈會真的像我師父那樣真心相待。
梅秀珍、龍師傅兩人有危險就會出賣他,他心裡頭其實早有準備。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來得這麼突然。
「呵呵好師侄,沒想到你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沒學你師父的古板固執。」
「倒是比我這冥龍中人還要陰險狡猾幾分。」
我也不在浪費時間,抽出七星劍,手腕一抖劍尖直指谷麥咽喉。
谷麥當然不可能輕易就範,深陷進去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狠色,突然嘴裡嘰里咕嚕念了一串咒文。
反手又掏出一把通體漆黑、寒氣森森的匕首,迅速割破了手腕。
就著鮮血,谷麥迅速在地上勾畫出了一道鬼符。
霎時間谷麥的神色變了,變得不像是一個活人,更像是一隻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漆黑如墨的鬼氣,像是噁心的粘稠液體緊緊附著到了他皮膚上。
更滲人的是,谷麥胸前、雙肩、額頭上血肉裡頭像是長了蛆蟲,迅速蠕動間,最後竟然憑空長出來幾隻血紅的鬼眼。
鬼紋的詭異紋路,將幾隻血紅鬼眼串聯在一起。
「重傷還敢催動鬼紋,引陰煞入體。」
「谷麥師叔,您還真是如此著急上路。」
「白靈素替我守好退路,別讓任何一個人跑出去。」
飄在門口震懾住梅秀珍的白靈素頷首輕點,一揮衣袖一股磅礴妖氣噴薄而出,罩住了整個房間。
我也不再遲疑,腳下罡步一踏,口念法咒給七星劍開了封,衝著谷麥便撲了過去。
強行催動鬼紋、引陰煞入體的谷麥,這會全然就像是一隻厲鬼,倒是暫時恢復了氣力。
黑漆漆散發著一股邪惡氣息的猙獰手掌,當頭便朝我天靈穴抓來。
「七星歸位、神劍誅邪!」
我腳下罡步一定,七星劍斜撩而上。
凌厲劍罡勢如破竹般劃破了谷麥身上那層護體鬼氣,一劍差點將他手掌齊手腕斬斷。
眼見七星劍威勢無雙,谷麥也不敢在硬來,一揮手鬼氣翻騰間,又放出了好幾隻惡鬼,他也迅速遁去了身形。
強行催動鬼紋,已經變得和惡鬼無疑的谷麥,身上沒有絲毫人氣。
這會混在一群惡鬼中,一時間我還真沒有尋到他的蹤跡。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
「急急如律令!」
沒辦法,我只好念起殺鬼咒,劍隨步走,言隨法行,先去斬殺那些惡鬼。
一劍斬滅撲倒近前的一隻惡鬼後,我眯眼看了一眼西南角。
「谷麥師叔,你不是想要陰山祖印嗎?」
「今天就讓你試試這祖印的威力。」
迅速祭出祖印,朝著西南角鎮壓而下。
法咒催動下,祖印光華大作、無上神威迅速將四周鬼氣鎮壓湮滅,飄蕩在附近的兩隻惡鬼。
更是眨眼便在祖印光芒下魂飛魄散。
砰一聲悶響。
藏身在鬼霧中的谷麥一聲慘叫,顯出了真身。
他本就已經重傷在身,又強行催動鬼紋,耗盡了體內為數不多的精氣神。
飲鴆止渴註定無法持久。
眼下被我以陰山祖印這一鎮,已經是氣若遊絲,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我也沒谷麥在搞花樣的機會,反手從八卦袋裡取出七枚金針,直接強行封住他七關。
「等等!等等!」
「先別殺我,我還有用!」
就在我最後一枚金針,要封死谷麥玄命關時,他求饒了。
他怕死。
更怕被我封了玄命關後再也無力壓制鬼紋,屆時那些被他強行煉製操控奴役的惡鬼、厲鬼可不會輕易饒了他。
我也的確有許多疑問想從谷麥口中得到答案。
要不然一開始他重傷之際,我也不會給他強行催動鬼紋的機會。
甚至於白靈素當時就可以借梅秀珍的軀殼,直接偷襲殺了谷麥。
體內七關,已經被封了六關。
縱使谷麥鬼術修為高深,眼下也無力再反抗。
即便讓他僥倖逃走,要不了幾天,也會被鬼紋反噬,死的會更悽慘。
「谷麥師叔,你們冥龍中人還真挺會做生意,這情況下還想著談判。」
我沒主動去問,因為知道要是我主動逼問,以谷麥的德行,免不了會節外生枝。
「人嘛誰也不想要多活幾年。」
「好師侄難道你沒想過殷森為什麼要讓你來殺我嗎?」
我冷冷一笑,隨口答了一句:「不好奇,我欠他一件事,理當償還,冥龍中人也人人得而誅之。」
說著,七星劍劍尖再度朝谷麥咽喉逼近了幾分。
凌厲劍罡已經割破了他的皮膚、血肉。
其實我心裡頭那能不好奇。
尤其是在確定谷麥也是陰山派傳人之後,我就更好奇了。
殷森不單單是想要殺了谷麥,還要殺了陽炎炎、甚至殺了我。
要說谷麥是因為頂著冥龍的名號行事,而非陰山派,還存在立場不同的矛盾。
我和陽炎炎就沒這個矛盾了。
殷森這傢伙貌似完全就是想要同門相殘。
我一句不好奇,也讓谷麥始料未及,他更慌了,忙抬起手連連討饒。
「等等等!」
「是因為我…我知道殷森和陽炎炎的秘密,或者說是陰山派的秘密!」
「所以他想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