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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書中人

2024-10-16 19:34:27 作者: 聰明白痴
  早上九點剛過,盧大勇便風風火火趕回了家。

  他還是那一副頭髮亂如雞窩、鬍子拉碴、雙眼通紅的憔悴模樣。

  「小師傅,謝謝!謝謝!」

  電話里吳憂已經把他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盧大勇先走到我跟前,深深鞠了個躬表示感謝。

  我不知道盧大勇上輩子到底欠了什麼債。

  但這輩子,站在我跟前的盧大勇,從面相上看,不說是個頂天的大好人,但絕對是個斯文儒雅的正直人。

  盧大勇事我已經算是盡全力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他們夫婦如何選擇。

  我也就沒必要再提這些。

  「盧先生,現在盧佳的事也耽誤不得,想救她,你得仔細想想盧佳出事前後還有沒有其他反常表現。」

  「或者在你身體不舒服這段時間,和盧佳就隔著一堵牆,你有沒有感覺到、或者做夢一樣看到過一些事。」

  父女連心,玄之又玄。

  我也不確保一定有用,只能儘量解釋的清楚明了一些。

  好在盧大勇一看就是高智商知識分子,沒怎麼費力便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腿,擰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我們誰也不敢出言打擾,客廳里陷入安靜。

  靜的讓人莫名便感覺壓抑。

  吳憂端著茶盤,送來茶水、瓜果點心時,也是躡手躡腳,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十分鐘,盧大勇終於抬起了頭。

  「小師傅,有一天晚上我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佳佳房間裡有個男的。」

  「詳細說說。」

  隨後盧大勇告訴我,那是在他眼疾加重的第三天晚上,當時就和我說的差不多。

  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在做夢,還是清醒著。

  反正就迷迷糊糊朝著一牆之隔的盧佳臥房去看。

  然後那堵隔牆就在他視線里,慢慢變得透明。

  他仿佛一下子擁有了透視眼。

  能清楚看到盧佳臥房裡的一切,還看到一個手持摺紙扇、白衣白襪,一副古代書生打扮的男子在盧佳房間裡。

  事後因為分不清楚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盧大勇也沒放在心上。

  甚至要不是我提醒,他都記不清有這麼一件事。

  「師兄,盧先生他是真看到了?還是在做夢?」

  就連謝珍珍聽完以後,也是擰著眉頭分不清楚現實、虛幻。

  「父女連心,盧先生憂心女兒,一顆心全在女兒身上,他不是在做夢。」

  「應該是看到了那隻冤孽邪祟的本體。」

  一聽這話,盧大勇、吳憂立馬緊張起來,緊張中又透著期盼。

  「啊?師兄你的意思是纏住盧佳的是個古代書生鬼魂?」

  「不是鬼魂,應該是一隻修行有道的靈。」

  「靈?那現在師兄你有辦法解決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盧大勇說的情況很有用,但還不夠。


  再三追問下,盧大勇咬著牙強逼著自己仔細去回憶,吳憂也是如此。

  夫婦兩人,是真的疼愛女兒盧佳。

  這一點毋庸置疑。

  又過了許久,吳憂猛地抬起頭看著我小心翼翼試探著說。

  「小師傅,我倒想起一些事來,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對勁。」

  「就是佳佳她出事以後,就喜歡像是古代讀書人、古代學子那樣,舞文弄墨,有時候還把酒當歌、彈琴唱戲作弄風雅。」

  「她還寫過一些文章。」

  以前我倒在網上看過一些類似的報導。

  大概說的就是某些人遇上鬼事,或者死而復生以後,突然就跟開了竅似的。

  變得文采斐然、一下子精通某一門外語。

  我只以為盧佳也是這種情況。

  誰曾想,這次還真是我想簡單了。

  吳憂提到這事後,盧大勇也立馬拍著大腿附和。

  「對對對,那些文章我還看過,怎麼說呢?」

  「寫的工整對仗、辭藻華麗、也有些意境,但就是過於假大空,和空中樓閣一樣,完全沒有佳佳之前寫的那些文章好。」

  這話一出,不僅是我,就連謝珍珍也是有些愕然。

  其他人都是經歷過詭異之事後,得了好處,盧佳反而是不進反退。

  「不過倒也不是全然不行,至少那一手字寫的很好,而且自從佳佳出事以後,她的學識儲備簡直不可思議。」

  「剛開始那會我沒察覺到不對,以為佳佳叛逆,吵了一架,她引經據典反倒給我訓了個狗血淋頭。」

  「小師傅,不好意思讓您兩見笑了,大勇他就愛鑽牛角尖,提起舞文弄墨這一類事,就嘮叨。」

  「這些事,能幫到佳佳嗎?」

  我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讓盧大勇夫婦去將盧佳出事以後寫的文章、寫的字、畫的畫全給拿了過來。

  滿滿鋪了一書桌。

  我這人沒多少文化,更不懂得品鑑文章、字畫。

  但也能一眼看出來,那些字畫功底之深厚,沒有長年累月是達不到的。

  就連謝珍珍看完以後,也情不自禁稱讚一句。

  「這些文章寫的很有古代韻味、對仗之工整令人嘆服,就是過於詞藻堆砌、華而不實了些。」

  「字畫沒得說,這份功底恐怕咱們學院院長看到得當場五體投地。」

  醫學院院長我沒見過,不過也聽說過一些。

  據說那位院長酷愛字畫,尤其是一手字,寫的堪稱省內泰斗。

  字畫、文章我是沒那能耐品鑑,不過字畫、文章上的落款引起了我的注意。

  書中人。

  「吳阿姨、盧先生,我想我知道纏住盧佳的冤孽是什麼玩意了。」

  一聽我這話,吳憂、盧大勇夫婦立馬喜上眉梢,一臉期待齊刷刷看向了我,謝珍珍更是迫不及待開口追問起來。

  「師兄那到底是什麼冤孽邪祟?真不是古代書生鬼魂嗎?」

  「不是鬼魂,是書靈。」


  「書靈?」

  我點了點頭,世間萬物皆有靈,山石草木、飛禽走獸,包括桌椅板凳、筆墨紙硯、書籍孤本。

  只不過相比起天生就具有一些靈智的飛禽走獸來說,桌椅板凳、筆墨紙硯這些東西要通靈成氣候更難、更罕見一些。

  大部分情況下這些死物誕生靈智,大都是有冤魂附著其上。

  能做到本身誕生靈智,無不是擁有莫大機緣。

  我所說的書靈,其實就是蠹魚。

  蠹魚又名書蟲,生於書中,以書為食,啃咬書籍。

  也有說蠹魚是以書中文字為食,尤其是成了氣候的蠹魚,能將書中記載的文字,全部吃進肚子裡。

  原本一本寫滿文字的書,翻開會變得空無一字。

  蠹魚還能將吃進肚子裡的文字,重新吐出來,無字書也就會變成有字書。

  志怪錄中有一個小故事,說的是一位家境優渥富商公子哥,家裡頭想要出一位讀書人,便不惜重金買來許多書籍。

  家裡頭藏書千萬,逼著那公子哥去讀書求學。

  偏偏那位公子哥,不是個讀書材料,天天只想著聲色犬馬,半點沒有讀書人的做派。

  最後那戶商賈之家,便除了怪事。

  家裡的萬千藏書,一夜之間全變得空無一字,成了無字之書。

  這其實就是蠹魚在搗鬼。

  至於這蠹魚為何要那般做,其實就是因為蠹魚生於書中,以書為食。

  一旦通靈成了氣候,便是有樣學樣,以書生自居。

  書中所記載的各種文人風骨、文人品行,也是有樣學樣、照搬照抄。

  自然見不得有人失了體統、辱了斯文。

  「原來是書衣蟲蠹魚,不是還有傳說,只要找到這成氣候的蠹魚,吃了以後。」

  「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立馬學富五車、下筆如有神助,想要考取功名,也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天底下哪有這麼不勞而獲的美事。」

  我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且不說那蠹魚成了氣候,要作弄、甚至弄死一個普通人,比捏死螞蟻難不了多少。

  談何抓住,還要吃進肚子裡。

  就算抓住了,最後吃進去的也只會是一隻蟲子。

  蠹魚生於書中,成了氣候以後更是輾轉寄生各類書籍之中,說它遍閱群書、學富五車倒也有道理。

  但要說抓住蠹魚吃了以後,傻子也能立馬學富五車、下筆如有神輕而易舉考取功名。

  純粹就是瞎扯淡了。

  桌子上不就擺了好幾篇蠹魚附身盧佳以後寫出的文章嗎?

  「我懂了師兄,你的意思是這蠹魚學富五車不假,但它說白了就像是現在的人工智慧、al。」

  「能模仿文豪,寫出文章字畫,卻達不到真正文豪那種隨心而發的境界?」

  「大概就這麼個意思。」

  「現在既然知道是個蠹魚書靈在搗鬼,那就好辦了。」

  「師妹得麻煩你替我跑一趟,去取一些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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