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起來,那頭傳來一道透著焦慮、低沉的中年男人聲音。
「許小師傅?」
有些熟悉,卻又透著幾分陌生的聲音,著實讓我想了許久這才想起來對方是誰。
「王老闆您有什麼事嗎?」
我怎麼也沒想到,時隔快一年,王德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自從解決了通靈人偶鄧君歸一事,我婉拒了王德發想要在生意場上扶持我一把的好意後,便在也沒聯繫過。
王德發也沒主動聯繫過我,想來也是不希望觸景生情,想起兒子王麟的悲劇。
現在王德發突然給我打電話,必然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許小師傅,我這邊遇到點麻煩事,想請您幫個忙。」
「您看您那邊方便嗎?」
我看了看天色還早,明天恰好又是周末,想了想便應了下來。
雖說已經還清了殷森的欠債,答應替他做的最後一件事,除掉谷麥也有了交代。
如今家裡頭就只剩下我媽一個人務農。
醫學院學費、生活費並不低,自己能掙錢,我也想著掙些錢讓我媽過幾天舒坦日子。
原本王德發是打算安排人來接我,被我給婉拒了。
我這人不咋喜歡出風頭,王德發是市裡頭數一數二的地產老闆,他安排人來接我,排場可小不了。
城中村巴掌大點地方,指不定傳出啥風聲。
掛斷電話,王德發就給我發了個地址。
同仁醫院。
「師兄,又有新單子啊?同仁醫院,難道是這地方鬧鬼了?」
「以前我倒是聽人說過這同仁醫院鬧鬼。」
謝珍珍湊過來看了看地址,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半點沒有以往理性女博士的做派。
身為醫學院學生,雖說還沒到見習期,不過省里大大小小醫院我也多少了解過一些。
同仁醫院是一家私立醫院,而且是省裡頭數一數二的私立醫院。
醫療設備、資源強大,歷史也頗為悠久。
每年不少醫學院畢業的學生,都擠破頭想進同仁醫院。
至於同仁醫院鬧鬼的傳聞,我倒沒聽過。
不過全國大大小小那麼多醫院,總少不了鬧鬼傳聞。
從玄門角度來說,醫院也確實容易出事。
現在社會大多數人出生是在醫院、死亡也是在醫院,生死交迭之地。
「還不知道,我先過去看看,要是沒什麼危險,就帶你一塊去。」
我知道謝珍珍湊過來,就是想要跟我一塊去處理。
「謝謝師兄,那我等你消息,有啥我能幫忙的直接給我電話。」
告別謝珍珍,我便打了個車馬不停蹄趕去同仁醫院。
半個多小時後趕到同仁醫院,大老遠我就看到王德發領著一個穿白大褂、雙鬢雪白戴眼鏡的禿頂中年人在門口等著。
「還勞煩王老闆親自來接,受寵若驚啊!」
我不喜歡拍馬屁,可在社會上遊走,尤其是和王德發這類人打交道,免不了拍馬屁。
「許師傅您這不抬舉我嗎,您有真本事的高人,按理該我親自去接,還勞煩你自己過來。」
互相寒暄吹噓時,王德發也順嘴給我介紹了那位白大褂中年人。
孫思德、同仁醫院院長。
最讓我沒想到的是,王德發在同仁醫院也有股份,股份還不少,算是三號股東。
之前我一直以為王德發就是專門做地產開發。
言歸正傳。
王德發、孫思德領著我去往住院樓的路上,王德發大概和我講了講這次遇到的麻煩事。
半年之前,王德發在城郊大雁湖新拿到一塊地皮,準備在那邊開發一處高檔康養別墅區。
「大雁湖?」
我皺了下眉頭,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是啊,許師傅您也聽說過大雁湖那些傳聞?」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第一學期剛開學那段時間,我、馬闖、孫祖耀、王城四個人有幾個周末,商量著去附近轉轉。
就在網上查攻略,搜來搜去搜到了大雁湖。
搜出來的卻不是什麼秀麗美景,而是大雁湖鬧水怪。
水怪這東西世界各地,也都有傳聞,比較出名的尼斯湖水怪、天池水怪。
大雁湖裡頭有沒有水怪不得而知,這事呢在網上是傳的有板有眼。
原本大雁湖那邊還有幾個村子,後面全部搬遷走了,成了名副其實的無人村。
網上還有不少探險主播去那邊探險拍視頻。
那幾個無人村裡頭,就有擺在堂屋正中央的棺材、深更半夜會自己嘎吱吱搖晃的太師椅。
乍一看確實有夠陰森瘮人。
還有說無人村裡頭至今依舊藏著一隻吃人的老鬼。
幾個村子搬遷,也是因為大雁湖裡有水怪出沒,吃了不少村民。
「是大雁湖出事了嗎?」
「也不算吧,大雁湖那邊確實也發生了一些怪事。」
追問下,王德發這兩頭占的回答,讓我一時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起來。
隨即王德發從包里拿了一份檔案複印件給我。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大雁湖屬於堰塞湖,搬遷的幾個村子又恰巧在大雁湖下方。
搬遷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但有一點引起了我的懷疑,那便是在大雁湖附近幾個村子,死亡率很高。
村子一年到頭死幾個人算正常,大雁湖附近幾個村子,基本上每年都要死十幾口子人。
大部分還都是意外身亡。
資料里沒明說,但確實讓我感覺大雁湖有些詭異。
王德發新拿到手的那塊地皮,其實也並沒在大雁湖邊上,在距離大雁湖三十多公里的一個山坳裡頭。
山坳里有挺大片上世紀遺留的建築物。
沒人知道是幹什麼的,也沒人知道具體是什麼人修建的。
傳聞是當年一個外國老闆出資修建的,原本想要搞工廠。
工廠沒開起來,就一直荒廢至今。
王德發遇到的麻煩事,就是在拆除那一片廢棄建築物時遇到的。
工程隊進場,大部分建築物都順利拆除了。
唯獨剩下三棟樓,探測發現三棟樓除了地上八層高的樓體外,地下還都有四層的地下室。
不僅如此,三棟樓不僅地上樓體之間互相連通,地下室也是互相連通的。
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三棟樓地上地下修的好像是一個大迷宮。
尤其是地下。
「三棟樓結構比較複雜,工程隊就安排了人進去採集數據,準備讓設計院重新做個爆破拆除專項方案。」
「結果安排進樓採集數據的十五個工人出了事。」
王德發說到三棟樓修的跟迷宮一般時,我就有一股不妙預感。
這下那股感覺更強烈了幾分。
「出人命了?」
「倒也沒有,十五個工人走丟了十三個,就找回來兩個。」
「現在那兩個工人就在同仁醫院住著,情況也不好。」
十五個工人,走丟了十三個,找回來兩個。
王德發沒敢明說,可其實誰心裡頭都清楚。
走丟的十三個工人,大概率是凶多吉少。
唯一尋回來的兩個受傷住院的工人,也很詭異。
沒有任何外傷,也不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一同檢查下來,所有指標全都顯示正常。
偏偏兩個工人,全變得痴痴傻傻。
連人都認不出來不說,就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仿佛是智商一夕之間,從三十多歲下降到了嬰兒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