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報!」
「孟郡守,大事不好,軍隊無令擅動,直奔城門,欲要封鎖城門,還請大人定奪!」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有人前來稟報。
「什麼?」
孟子義聞言,心頭驟然一驚。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失魂落魄。
活閻王……動手了?
章督郵沒有反應過來,他勃然大怒的道,「無令擅動,他們是反了嗎?」
但當他看向孟子義時,卻發現孟子義的臉色極為難看,一張臉幾乎煞白一片。
這也讓他意識到不對。
「無令擅動,此乃滅族大罪,你覺得他們敢嗎?」孟子義從震驚中回神,深吸一口氣說道。
章忠一聽這話,先是愣了愣,接著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名字,他眼睛一瞪,震驚的道。
「難道是……高大人?」
孟子義沒有出聲,他就像是失去了渾身力氣,癱坐在椅子上一陣喃喃自語。
「完了。」
「這次是完了。」
章忠不禁小心的道,「大人,什麼完了?」
「高大人下了決心,這定是開始清掃了,育嬰堂的參與者,都將迎來清算!」
「無一例外!」
章忠聞言,陡然一愣。
他的臉色一陣變幻。
孟子義原本有十足的信心,那份名單的重量,高陽絕對清楚,明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但能拿錢,還能白得一份天大的助力。
這一點,高陽一定能意識到。
甚至他毒士的身份,朝野得罪了這麼多人,這明明是權衡利弊後的第一選擇。
可為何?
他想不通。
但這也不重要了。
因為調兵封城,這就是高陽所做出的決定。
孟子義抬起頭,當看到章忠如死了爹媽一樣的表情,他不由得的撫慰道,「章督郵,你沒參與這件事,何必這副死了爹媽的表情?」
「倒是本官一身罪孽,也實在該死,將本官捆起來吧,說不定高大人還能給個體面。」
孟子義朝手下伸出雙手,一臉唏噓的道。
他知道,高陽既要動手,那他無路可逃!
但接著,
他便看到章忠也伸出了雙手。
「將本官也捆起來吧。」
孟子義當即一臉愕然。
他看向章忠,章忠也看向孟子義。
這一刻,一切盡在不言中。
「……」
與此同時。
育嬰堂。
大堂內。
柳大山坐在主位上,他穿著一身素色長袍,手中盤著一串念珠,一雙眸子猶如古老的水潭,深不見底。
一旁的左右座位上,各坐著一人。
赫然是睢陽郡隱居的周大儒,以及慈恩寺的淨念大師。
周大儒雖年齡極大,但說話中氣十足,他頗為擔憂的道,「柳家主,你說活閻王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否則,我等危矣!」
柳大山撥動手中念珠,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他淡淡的道,「此事對活閻王百害而無一利,沒有實證的東西,他若要動手,那將得罪太多太多的人。」
「活閻王雖有這份本事,但這沒必要!」
但正當他自信開口時。
啪嗒!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
只見他手中的念珠斷裂,上面的佛珠四分五裂,滾落在地,四散而逃。
這一幕,柳大山當即就愣了愣。
他的心頭,一股不妙的預感涌過。
下一秒。
府外。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響起,柳大山便聽到府上管家的聲音,「沒有通稟,不得擅入育嬰堂!」
但緊接著。
便是清脆的「啪」、「啪啪」。
兩巴掌劃破天際,極為響亮。
同時,一道似要將心底憋了許久的積鬱之氣,全都扇出來的聲音陡然響起。
「我來殺人,何須通稟?」
伴隨著這道聲音,柳大山便見到陳勝大步出現,昂首挺胸,身後跟著大批將士。
陳勝一見面就朝著柳大山獰笑道,「柳家主,我們又見面了。」
這一瞬。
柳大山心頭滲出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
陳勝帶兵前來。
這便彰顯了高陽的態度。
他的臉上是如孟子義一樣的愕然。
但隨即,便化作了一抹鎮定。
自打他幹這件事的時候,他便想到了結果。
他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角,平靜的看向陳勝,「不必抓老夫,老夫自己會跟著走。」
下一秒。
陳勝三步並兩步,大步上前。
接著,直接兩巴掌狠狠地抽了上來。
啪!
啪啪!
陳勝幾乎用了全力,直接將柳大山的牙齒都給打掉了兩顆,嘴角也滲出一絲鮮血。
柳大山一臉愕然。
陳勝則活動了一下手腕,眯著眼朝柳大山道,「你在教我做事?」
「知道嗎?你這張醜陋的嘴臉,老子早就忍不住了,現在終於爽了。」
「渾身通透!」
一旁。
淨念大師開口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施主你這行為是不對的。」
啪!
啪啪!
陳勝二話沒說,又是兩巴掌扇了過去。
「現在出現在育嬰堂,瞅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現在對了嗎?」
淨念大師一怒之下,再次開口道,「施主,暴力是不對的,更何況如此逼一個出家人!」
啪!
啪啪!
陳勝又是兩巴掌打了過去。
「現在對了嗎?」
「不……」
陳勝兩眼一眯,「嗯?」
「對了!」
淨念大師眼冒金花,直接改了口。
「全都帶走!」
「育嬰堂封存,照料好裡面的孩子!」
陳勝下了命令,便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