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赤誠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岳連河等人都看傻眼了。
而趙赤誠此刻已經自顧自的哭訴了起來。
事情的來由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趙赤誠還在淮雲府趙家。
當時的他對自己將要面對的事一無所知。
直到那個深夜,待在他身邊多年,深得他信任的老護衛,對他揚起了大刀。
趙赤誠險些死在那個夜晚,好在其他護衛救下了他。
那個對他下手的老護衛是自小陪著他長大的,忠心耿耿。
趙赤誠本以為這就是場單純的背叛。
即便心痛,他還是殺掉了那個老護衛。
可到後面,趙赤誠才發現這事兒不簡單。
因為自那之後,趙赤誠身邊總有人突然暴起,要殺他。
從他的護衛,到他的小妾,甚至是路人。
那些人莫名其妙突然就暴起,非要殺他。
殺他的時間地點,從白日裡的喝茶遊船,到酒樓里的吃飯用餐,再到半夜躺在自己床上熟睡的美妾。
一個個,毫無徵兆的突然暴起,要殺他。
且那些人表現都很相似。
突然失去理智,仿佛走火入魔,不殺他不罷休。
深宅大院算計多,趙赤誠本以為是家中的哪位與他有仇,要殺他。
但查到後面趙赤誠發現不是,趙家那些人就算要殺他,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
到最後,趙赤誠得出一個結論。
他可能是被什麼邪祟盯上了。
但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被盯上的,盯上他的邪祟又是個什麼東西。
趙赤誠看著風光,趙家嫡系,外人見了喊一聲八少,但實際上他在家中並沒有什麼地位。
想找趙家的老祖宗求助,都沒有那個資格。
找趙家其他高手求助吧,人家排查一番後找不到問題,解決不了,就直接罷工不管他了。
趙赤誠怕死啊,他不想什麼時候突然就被身邊的人暴起砍頭。
他想著離開淮雲府,躲遠一點,說不定會有效果。
結果自然是無效。
他都一路躲到了這偏僻的萬安縣了,依舊擺脫不了影響。
恰好此時在萬安縣,他聽到了關於玄清公的那些傳言。
趙赤誠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傳聞中的神靈啊,神通廣大還靈驗無比,說不定能救他呢?
反正短時間內趙赤誠也找不到其他解決辦法,大不了死馬當活馬醫。
於是他來到了玄清廟。
「求求玄清公救救我吧,信徒趙赤誠願往後一生信仰玄清公您,為您馬首是瞻,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
趙赤誠撲在蒲團上,嚎啕大哭。
岳連河與古神會的那兩個廟祝面面相覷。
玄清公確實很靈,但那是相對而言。
每日來上香祈願的香客數不勝數,玄清公會有求必應嗎?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若有許多人面臨生死危機,玄清公幫助其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平時一些凡人亂七八糟的欲求,玄清公自然不會都滿足。
趙赤誠這事兒吧,可大可小。
玄清公會不會救他,還真說不定。
說難聽點,神靈顯靈相護,那是恩澤。
便是不顯靈,他們也沒得什麼說的。
趙赤誠哭嚎求助後,玄清殿前依舊一片安寧。
絲毫沒有玄清公回應的徵兆。
趙赤誠抬起哭得涕泗橫流的臉,望著殿中的神像。
裊裊香菸中,栩栩如生的神像靜靜地立在那裡,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只是一尊死物。
空氣中只有他抽泣的聲音。
趙赤誠四下望了一圈,有些失望的看向岳連河以及那兩個廟祝。
「這……玄清公是不是沒回應我?」
青年廟祝輕咳了一聲,點點頭道:「趙公子不是都有數嗎?」
玄清公有沒有回應,他都不看到了嗎?
「嗚哇!」
趙赤誠鼻子一抽,哇的一下哭得更大聲了。
「玄清公您救救我吧,我是您最忠實的信徒啊……」
趙赤誠跪在殿前嚎啕大哭。
絲毫沒有剛來之時的形象風度。
甚至大有一副要撒潑打滾的趨勢。
廟祝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這趙公子一個大男人,哪兒來這麼多眼淚。
岳連河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道:「趙公子,許是你和玄清公的緣分還沒到,趙家底蘊深厚,你回去求求你們趙家老祖宗,或許更有成效呢?」
趙赤誠瞥了他一眼,哽咽道:「緣分?怕不是等我和玄清公的緣分到了,我便成了一縷亡魂吧?」
說完,他又看向了那兩個廟祝。
「許是玄清公高冷,不屑於回應呢?玄清公這麼靈驗,定會庇佑座下信徒的吧?
二位廟祝,我瞧這玄清廟挺大的,房間不少,要不二位收留收留我,容我在玄清廟小住幾日?
放心!我不白住!我給錢!」
玄清廟建的大,確實還留了不少空房間。
但留人在此小住?
還是不知底細,同樣身為武師,身邊還帶著一批武師的趙赤誠?
那算了吧。
「趙公子說笑呢,玄清廟沒有留香客住下的規矩,且這是神靈居所,豈可胡亂收留外人居住?趙公子您也別為難我們,當心玄清公不高興了。」
倆廟祝義正言辭的拒絕。
趙赤誠卻一副聽不進去的樣子,耍起無賴來。
「哪兒有神廟不能收留香客短居的,二位廟祝說笑了,而且我哪兒是外人,我可是玄清公的忠實信徒!
我在這給玄清公日日上香灑掃,玄清公不會不開心的,二位便容我在此短居幾日吧,錢財我會給夠的!」
兩位廟祝依舊是搖頭拒絕。
到後面,趙赤誠儼然有點被逼急了。
開始不顧形象的滿地打滾,撒潑耍賴起來。
別說廟祝了,岳連河都看得頭大。
對於傳言中趙赤誠的沒個正形,他有了深刻的理解。
好歹世家公子,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這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