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赤誠大有一副不答應就一直撒潑耍賴的樣子。
他帶來的那幾個武師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一臉淡然的站在一旁。
兩廟祝實在被磨的不行了,幾次求助的看向宋玄清的神像。
見玄清公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硬著頭皮應下來了。
得逞的趙赤誠噌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也不顧一身的灰,和凌亂的衣衫髮絲,笑得見牙不見眼。
「多謝多謝,放心,我不會擾玄清公和幾位的清靜的,平日裡有什麼事,也儘管叫我!」
兩位廟祝只能幹笑。
莫說有事叫他了,趙赤誠別搞事就行。
留在玄清廟短住的事情一搞定,趙赤誠便招呼著幾個武師去卸行李了。
趙赤誠的馬車不小,幾位武師大包小包的幫忙拎行李進玄清廟。
從被褥枕頭到鍋碗瓢盆,應有盡有。
看著那架勢,兩位廟祝眼皮子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趙公子,你說的是短住是吧?」
「啊?是啊是啊。」
「……那趙公子記得,最遲七天以後,您便離去,莫要一直糾纏。」
「哎呀,放心放心,本少是那等說話不算話,耍無賴之人嗎?」
兩位廟祝無言以對,只能默默的翻個白眼。
*
趙赤誠就這麼在玄清廟住了下來。
至於他帶來的那幾個武師,則是在外面紮營。
趙赤誠倒也沒失分寸到要求他帶來的幾個武師,也住進玄清廟。
武師皮糙肉厚身強體壯,常年在野外休息睡覺也是常事。
當然,這不包括趙赤誠。
他雖然也是個武師,修為也不算低,但他也是自小錦衣玉食的公子哥。
即便有修為,但他也吃不了在野外紮營休息的苦。
也正是因此,兩個廟祝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他要短住的請求。
反正一個聚靈境初期的武師罷了,還是修為與實力不符的紈絝公子哥。
玄清廟之內,即便不提玄清公就在這,光是他們兩個廟祝也能壓得住趙赤誠。
古神會安插的這兩個廟祝,一個是第三境聚靈境後期,一個是第四境化念境初期。
當然,化念境有點太顯眼,那個化念境的廟祝用秘法隱藏了修為。
收拾好房間行李,趙赤誠口中叼著果子,來到了玄清殿。
兩個廟祝正在神像前整理案桌,灑掃灰塵。
趙赤誠抬頭看了眼神像,眸光幽深。
不過很快便移開了目光,腦袋湊到那倆廟祝身旁,笑眯眯地道:「二位辛苦了,這事兒交給我來吧?正好我沒做過這事兒,體驗一下!」
兩人頭也不抬,自顧自的忙自己的事兒。
「不用了,趙公子回房中好好休息吧。」
讓趙赤誠來,他們怕他反而闖禍。
比如打翻香爐,劈碎供桌。
照這位的德性,說不定真幹得出來。
趙赤誠咳嗽了兩聲,也不堅持說要幹活了。
但他也沒離去,湊在兩人身邊搭話。
「二位身為武師,修為也不低,都是聚靈境後期,還都年輕,想必天賦不錯,怎麼會在這兒當廟祝?」
倆廟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武師又如何?玄清公可是神通廣大的神靈,能跟隨在玄清公跟前灑掃,那是我等的榮幸。」
趙赤誠沒想到這倆廟祝,竟然對玄清公如此推崇。
他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被噎了回去。
安靜了兩息後,才接著道:「當下許多武師都是不信神靈的存在的,二位會如此信仰玄清公,想必二位也曾受過玄清公的恩澤?」
趙赤誠著實有點話多,倆廟祝有些不耐煩,敷衍的點點頭。
趙赤誠眼睛一亮,打蛇隨棒。
「那二位是不是親眼見過玄清公啊?玄清公長什麼樣?是不是特厲害?」
兩位廟祝皺了皺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偏過頭神情嚴肅的看著他。
「趙公子,神靈之顏豈是我等凡人能隨意得見?而玄清公作為神靈,那自然是極為厲害的!」
「另外,趙公子,不可非議神靈!在天有神靈,玄清公一直都在看著我們!謹言慎行!」
趙赤誠沒想到這倆廟祝反應這麼大。
行吧,那就不聊玄清公了。
撇了撇嘴,他轉移開了話題。
「說起來,二位瞧著有些面熟……嘶,讓本少想想。」
趙赤誠裝模作樣沉思了幾息,然後眼珠子一轉,裝若無意地道。
「二位是不是古神會的啊?我好像對你們有點印象啊!」
聽到此話,兩個廟祝身子一頓。
而後面無表情的看著趙赤誠,目光帶著審視。
「趙公子,你認錯了。」
趙赤誠眸光微閃,恍然大悟的嘿嘿一笑。
「噢,我懂,我懂,行走在外,身份不方便隨意暴露,放心,本少不會出去隨意亂說的。」
兩位廟祝不再搭理趙赤誠。
他也不惱,自顧自地道:「你們倆出自古神會,怎麼會來這玄清廟當廟祝?古神會知道嗎?還是古神會讓你們來的?」
兩個出自古神會的廟祝自然不理他。
完全忽視他說的話。
趙赤誠就這樣,像一隻蒼蠅一樣圍在兩人耳邊,嗡嗡個不停。
直到夕陽西沉,霞光映照天邊。
趙赤誠才安靜下來。
因為到吃飯的點了。
飯廳內,趙赤誠坐在飯桌上,活像八輩子沒吃飯一樣,捧著碗埋頭乾飯。
叫喚了一下午的嘴,終於被飯給堵上了。
另外幾個普通人廟祝見他一副快餓死的樣子,不由得可憐他。
「聽聞趙公子常日在外行走,這平日裡定然不方便吃飯吧?」
趙赤誠扒了一口飯,樂呵呵地道:「那確實有點……」
說話間,他的一個聚靈境護衛走了進來,去鍋邊添飯。
飯剛添好,那護衛突然身子一僵。
瞳孔霎時渙散。
趙赤誠沒注意到異樣,還低頭扒飯。
直到……
「啪嘰!」
一個盛滿米飯的飯碗,落到了他的頭上。
滾燙的米飯燙到了他的頭皮。
趙赤誠一愣,下意識抬手摸去。
摸到了一手的白米飯。
還沒來得及反應。
下一刻,一柄長刀閃爍著寒光,朝著他腦袋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