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程家寨內。
「尹衡，這個視頻能不能弄得清晰一點？」
項青天指著電腦屏幕道：「起碼要能夠看清楚，魘的真實面貌。」
「我正在嘗試。」
尹衡手指在電腦上不斷敲打著：「我儘量把他的臉根據信息庫中匹配一下，看看能不能拼接出一張完整的臉……」
項青天點點頭，沒有催促，就這麼靜靜等待著。
一旁，程俊人依舊有些難以置信道：「真沒想到，魘竟然是這麼誕生的。」
「那豈不是說，只要吃下實驗體，人人都可能變成魘？」
「不一定。」項青天搖了搖頭：「產生這種變異的概率應該極小。」
「很可能一萬個人裡面，才有可能誕生出一個，但是京城現在有沒有一萬個這樣的實驗體都不好說。」
「而且，我猜以這種方式獲得的力量有限，不然魘不會一直躲著不出來，很可能在以某種方式提升自己。」
「還能提升？」程俊人驚訝道：「怎麼個提升法？」
「這我就不清楚了。」
項青天搖了搖頭：「畢竟我不是實驗體，也不是魘，他們之間這種極其複雜的關係，目前世界上可能沒有人能夠研究明白。」
項青天頓了頓，又道：「之前或許有，如果他沒死的話。」
「誰？」程俊人問道。
「丁啟明。」
聽到這個名字，屋內幾人頓時沉默起來，有些唏噓。
良久之後，程俊人感嘆道：「是啊，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畢竟，他可是京城大學最為天才的大腦。」
「可惜了……」
可惜丁啟明，死在了西洲，名字被永遠銘刻在了西洲大學陵園的墓碑上。
京城大學，從此也沒有了他的名字。
就在這時，尹衡那邊悄然出聲。
「好了。」
他把電腦屏幕調轉給眾人，道：「這是經過復原之後的臉。」
項青天皺著眉頭，仔細看著那張臉，感覺有些熟悉。
半晌後，他瞳孔一縮，失聲道：「怎麼會是他？」
......
與此同時，廢棄工廠內。
鬼臉面具被蘇江一拳打碎，化作碎片散落在地上。
遠處，魘緩緩從地上爬起，在蘇江和張於兩人的目光中，抬起了頭顱。
一張略帶幾分滄桑的面孔，眼角的皺紋彰顯著男人的蒼老，黑色的瞳孔幾乎占滿了整個眼睛。
張於皺眉，仔細辨認著魘的臉龐，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
還沒等他開口，魘忽然轉身就跑，速度極快，很快便沒了身影。
蘇江眉頭一皺，正想追上去。
「等等，蘇江！」
張於大喊道：「別追了！」
蘇江的動作頓時一滯，回頭納悶的看著張於。
「張老師，你認識他？」
張於神情有些複雜的點了點頭，然後低沉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他也沒想到，魘的鬼臉面具之下，竟然會是那樣一張熟悉的臉。
蘇江聞言，也不多問，解除了技能全開的狀態，走上前去想要把張於給扶起來。
張於擺了擺手：「我還不至於連路都走不了。」
他站起身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空空如也。
「有煙麼？」他朝著蘇江問道。
蘇江兩手一攤，有些無語：「你一個老師，跟學生要煙？」
「別廢話，有沒有？」
「沒有，有棒棒糖。」
「......也行。」
「要草莓味的還是橘子味的？」
「隨便，草莓的吧。」
蘇江掏出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遞給張於，然後道：「去我的醫館吧，那裡比較安全。」
張於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示意蘇江帶路。
十幾分鐘後，蘇江已經換成了暮柔的臉，帶著張於來到醫館。
「暮先生，這是......」
護衛們看到暮柔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回來，連忙走上前來。
「暮先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
蘇江擺了擺手，指著戴著口罩的張於說道：「這位是我的患者，我帶他去房間裡治療一下。」
西門商同樣看到了這一幕，愣了一瞬之後，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蘇江看著西門商和華慶兩人，說道：「治療時間可能會有點久，別讓其他人進來打擾我。」
西門商點點頭：「好，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到的。」
見狀，蘇江點點頭，帶著張於走進了房間。
關上門之後，張於摘下口罩，環顧四周。
「看來你混得不錯啊，暮醫生？」
蘇江白了他一眼，然後靠在窗邊，看著張於道：「別扯那些有的沒的，趕緊把該交代的交代了。」
張於無奈道：「你怎麼感覺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
「差不多，反正你現在在我眼裡跟犯人沒什麼區別。」
「我說，剛剛還說我是你的患者，不先給我治療一下？」
「你還需要治療嗎？」
蘇江嘲諷道：「在來的路上我就發現了，你的傷勢會自動癒合，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張老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於聞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坐下。
從兜里掏出剛剛在便利店買的煙，叼到嘴邊點燃，輕輕吸了一口後，張於緩緩開口道：「你等我想想該從什麼地方跟你說起。」
蘇江眨了眨眼，道：「先解釋解釋你【鬼】的身份吧。」
「這個倒是好解釋，我當初在京城兼職當殺手，一次意外死而復生之後，就成了【鬼】。」
蘇江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說具體點，我不趕時間。」
張於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這事......還得從丁啟明說起。」
蘇江眉頭一挑，怎麼又扯上丁啟明那老頭了？
難不成，張於也是喝了基因液是實驗體？
正這麼想著，下一秒，張於的話讓蘇江差點從窗台上蹦起來。
只見張於深吸了一口煙，然後一字一句道：
「嚴格說起來，丁啟明......其實算是我的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