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彤的呼吸都有些凝滯,聽著這個冷漠到極點的話,她甚至都有點窒息。
掀起一場暴亂,沒有目的,或者說目的就是死人?
「所以...你本來的目的,就是讓這裡儘可能多的人去死?」
「算是吧。」陸策此時冰冷而不近人情,「在暴亂的時候,更容易讓一些隱秘的事情水落石出。」
「如果沒有額外收穫,他們全都死掉,也挺好。」
即使已經進入絕對理智狀態,謝安彤還是對這話感到有幾分不適,閉眼思考了幾秒,說服自己這些人本就該死。
他們犯下的,本就都是十惡不赦的罪。
如果出於審判,讓這些人去死,她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只是,此時的殺戮,卻給她一種並不是審判,更像是一種利用,或者對生命的漠視的感覺。
這種對生命的漠視感,給她一種感覺,那就是即使這些人不是犯下這樣的罪過,「罪」會不會也是類似的決斷。
他做出這樣的感覺,是出於對這些罪人的厭惡,還是單純他自己需要?
這就是,惡之極的面具嗎.......
「你,這次受到面具的影響這麼大嗎?」
陸策:?
「什麼叫這次?和遊戲沒關係的事情少問好吧,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嗎?」
粉色的面具上,此時洋溢著一張笑臉。
「我感覺很好啊。」
謝安彤:......
甩了甩腦子,先暫時不去想那麼多,嘆了口氣之後說道:
「現在還有個好消息,獄警和獄長還在打,而且打的很激烈,甚至完全沒管我們。」
「你之前的挑撥看起來比較成功,但是...你後面又做了什麼嘛?」
謝安彤此時都有點奇怪,之前獄長和獄警之間的戰鬥,激烈程度都讓她感到難以置信了。
「還在打?」地下,陸策都有些驚了。
他的挑撥只是一步暗棋,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他其實都沒抱太大的希望。
這種直接打生打死,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不管,反正是好事。」
「這邊的哥布林太多了,我先清理一下。」
陸策那邊殺的地獄咆哮能量都滿了!
「另外,萬事通那邊,你可以嘗試接觸一下,強硬一點,說不定他會聽你的。」
謝安彤:?
「你當時到底用我的臉幹什麼了?!」
陸策不回復了。
謝安彤的全知之眼在上空盤旋,監獄的各處,已經有了不少的流血事件,暴亂的囚犯沒人組織,單純是為了亂而亂。
以謝安彤的經驗,這裡怕是馬上就就要變成絞肉機。
「嘖...這還越獄什麼,照著這個意思,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角斗場啊。」
自言自語著,看著其他玩家眼中的迷茫與恐懼,謝安彤決定還是做點什麼。
拿出了一大片雪花形狀的東西,看了看之後,還是用了。
用力的扔向天空,雪花開始劇烈的旋轉,隨後消失不見。
一次性史詩級武器——雪落的聲音。
晴空萬里的天空中,大雪突然飄落,毫無預兆。
所有人,包括萬事通他們,都是感到一陣的新奇,看著突然降臨的大雪,操刀手甚至感覺精神緊繃,不知道雪是什麼意思。
計劃中沒說啊?
幾乎是幾個呼吸間,眾人的身上都覆蓋了一層晶瑩的潔白,隨後,耳邊響起了聲音。
「雪會下半個小時,在這個時間內,所有被大雪覆蓋的人,都可以聽到我的聲音。」
「我是空白。」
「聽我指揮!」
簡短的幾句話,謝安彤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不是說使用需要消耗精神力,而是在大雪落下之後,每一個人的狀態,都會對她的精神進行反饋。
就好像是有眾多人的形象,所思所想,一瞬間湧入腦海。
「嘖,麻煩。」謝安彤給自己又注射了一針。
之前的遊戲中,她都是扮演一個軍師的角色,或者說,一個明哲保身的角色。
這一次,她居然陰差陽錯的成了一個指揮官!
指揮官的精神壓力,可比軍師大多了。
而操刀手,爆破手等人,則是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有空白這樣的高端玩家控場了,要不然,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
讓他們來處理,那真的是處理不了一點了。
謝安彤不知道怎麼越獄,但是她有大致的地圖,她知道下水管道,通風管道的走向,雖然她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但這些東西總歸是通向外界的。
所以,在她的引領下,大批的囚犯分成了幾股力量,向著幾個方向涌過去,開始有目的的衝擊。
此時,那些之前給送飯,看管睡覺的黑衣人,也是再一次的出現,開始和囚犯們打鬥在了一起。
一時間,血液潑灑而出,濺在雪地上,好似潔白畫布上的點點紅梅。
謝安彤指揮著全場的戰鬥和衝鋒,還需要和「罪」那邊聯繫。
「罪」今天的邪惡程度,是有點超出她預期的,要是平時還無所謂,但一想到對方可能是陸策,她就有些皺眉。
如果真的是的話,到底是自己從未真的了解過那個人,還是遊戲和序列武器對人的改造太大了......
另外,監獄的旁邊,獄警和獄長之間的戰鬥也是最吸引人眼球。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在場的最強者,每一個都是「罪」的實力,甚至在監獄中還要更強,但卻內訌了!
這個場景都讓謝安彤覺得恍惚,運氣好的他自己都有點覺得是不是有問題。
......
轟!
又一次的轟鳴,獄警的身體倒飛而出,砸爛了一堵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
通紅的雙眼儘可能的保持著理智,壓抑著說道:
「差不多了吧!」
「你連我是誰都不清楚了嗎,我動手的習慣,方式,難道還值得懷疑?」
「現在可是這群小崽子集體動亂了啊!」
可是獄長充耳不聞,一直默念著,「你才是最大的威脅......」像是給自己洗腦一樣。
給獄警都弄無語了。
獄長的身軀閃電般的再一次的衝過來,獄警無奈的抬手招架,但在對方來到近前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對方蒼老,又細若蚊蠅的聲音。
「兄弟......」
「你可要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