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皇宮。
當林易、蘇禾和上官落三人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蘇禾還是一臉的興奮,她的手裡多出來的許多東西,做工精巧的小泥人,還有吃了一半的糖葫蘆。
當然,她這趟購物,所得到的東西不止這些。
還有她胯下那匹馬身上馱著的厚厚兩大包東西。
「小姐。」
秦必領著幾個虎豹騎,在看到蘇禾的身影之後,便立刻迎了出去,一邊幫她牽馬,一邊十分關切的詢問道:
「這趟玩的可開心。」
蘇禾原本還是很開心的,但看到秦必這個表現之後,當即不悅的皺起眉頭,她朝著另一邊的上官落瞥了瞥:
「誰是你小姐?你還沒搞明白呢?」
「哦哦!是哦!」
秦必在被糾正之後,立刻又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虎豹騎去牽上官落的馬。
上官落擺了擺手:
「不必了,我自己也可以。」
秦必見狀,再度扭回頭,明顯收了收恭敬的態度,對蘇禾說道:
「那……何姑娘,用不用幫你拿一些東西?」
「上官小姐那邊的馬,好像沒有背負什麼重物。」
這下,蘇禾終於滿意了。
她似乎對這些過家家一樣的表演十分看重,看到秦必對自己沒那麼恭敬之後,便笑吟吟的說道:
「那麻煩了秦統領!這兩包東西,辛苦你送到我和小姐住的那個院子裡。」
她還刻意在「小姐」二字後面加重了語氣。
「好。」
秦必答應之後,又囑咐兩個虎豹騎去卸那兩包物品。
但沒想到的是,身高體壯的虎豹騎,一人在接到一個包裹之後,居然都搖搖晃晃了起來。
「陛……何姑娘……」
秦必汗顏的詢問蘇禾道:
「你這包里,都裝的什麼東西?怎麼這麼沉啊!」
「衣服啊!這洛陽不愧是神都,就是有底蘊,賣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好看!而且每一家鋪子的設計都不一樣!看見了當然就都想買下來咯。」
蘇禾十分認真的回答道。
「但……這衣服有這麼多嗎?」秦必看著兩個走路都快走不穩的虎豹騎,其他虎豹騎見狀,也是紛紛上前來幫忙。
他實在不敢想像,這兩個包裹之中,究竟有多少衣服……
「喂喂喂!這裡面不止有我的衣服!還有上官小姐的呢!小姐想買衣服,你們能有什麼異議?」
蘇禾振振有詞的說道。
仿佛此刻上官落真的是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那一個,而她搖身一變,成為了狐假虎威的人。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林易,卻眯著眼說道:
「可我怎麼記得,這裡面的衣服,沒有一件是上官小姐碰過的?不全是你按照你的喜好買的嗎?現在買完想起來她了?」
蘇禾朝著林易吐舌頭道: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那是小姐對這些不感興趣,若是讓她這個木頭疙瘩買衣服,估計一件好看的都挑不到。」
「我給你說,從她和我認識的第一天起,她的衣服就都是我給她選的!如果不是我的高雅審美,她能像現在這樣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蘇禾說得沒錯。
其實從上官落剛剛被林易從鬼市帶出來的時候,她又瘦又黑,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但後面無論是她的衣服,還是護膚品的選用,甚至有時候每天吃的什麼,都是蘇禾親力親為的。
可以說,這個善心很重的小公主,已經完全把上官落當成了真人版的養成遊戲。
尤其是看到上官落出落的越來越漂亮,她也就更加滿意了。
「好了好了!」上官落聽著這一個皇帝,一個丞相,戲精附體一樣的一口一個「小姐」的叫著自己,也是有點承受不住,於是便及時打斷道:
「今天大家都挺累的,趕緊回去洗洗睡覺吧。」
直到她說了這番話,蘇禾和林易才停止了那番小孩兒一樣的拌嘴。
在兩大包衣服都卸下來之後,秦必上手牽住了蘇禾的馬,隨後慢悠悠的順著皇宮的中心大道,朝著裡面走去。
秦必抬了抬頭,看到頭頂的月色已經十分明顯了,他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你們如果這個時候還不回來,我就帶人出去找你們了。」
「今天洛陽城裡不太太平,我聽說那條神豐街,就是整個洛陽城最繁華的商街上,今天出現了命案。」
「一個紈絝和他的幾個打手,都被殺了……反正聽說場面是挺慘烈的,我又想到你們是出去玩,很有可能經過那裡,到時候你們遇到了危險,我可就是真罪人了。」
秦必在發自肺腑的說完這些之後,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不過好在你們順利的回來了,你們應該沒有被捲入那場命案吧?我可聽說了,那個動手的人是個瘋子,瘦的像個骷髏一樣,還穿身白衣服……活脫脫一個弔喪鬼。」
「有那麼像嗎?」林易騎在馬上,又皺起眉頭,開始打量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有那麼像弔喪鬼嗎?」
蘇禾已經笑得快不行了,她捂著小腹,幾乎是嘲笑著說道:
「像!太像了!」
上官落則抿著嘴安慰著林易:
「沒事的林先生,都是以訛傳訛。」
話說得溫柔,但她嘴角揚起的弧度也表明了,她已經在竭力壓制自己的笑意了。
當然,秦必沒有聽出來這她們倆的幸災樂禍,他也沒有聯想到,他們仨和神豐街那件事情的聯繫。
他接著往下說道:
「不過更有意思的,還有倆女人!一個穿著紅衣服,像個新婚當夜冤死的女鬼,我估計是什麼怨婦女鬼。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聽說暴力的不行,一拳就能放倒一個大漢!跟那個白衣服的弔喪鬼,這不是妥妥的黑白無常嗎?」
秦必說到這裡之後,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要說這洛陽還是有底蘊,大白天就百鬼夜行了。」
當然,他也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
蘇禾和上官落臉上的笑意也蕩然無存了。
蘇禾臉已經陰得快滴出水了:
「你說……紅衣服像怨婦女鬼?」
上官落倒是沒有立刻生氣,而是臉先紅彤彤的問了一句:
「黑白無常……是夫妻嗎?」
秦必又擺了擺手,回答道:「是好哥們。」
上官落的臉,也「刷——」得一下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