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拒絕

2024-12-22 21:25:17 作者: 我是牛戰士
  「我……」

  「我……」

  陳實嗓子發乾,聲音顫抖。

  他不停的咽著口水,想要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卻根本說不出來。

  現在真是一句話,決定往後的命運。

  重九元目光深邃的看著陳實,等待著他的答案。

  大約過了十幾息時間。

  陳實做完了內心的鬥爭。

  他抬頭看向重九元,眼神堅定,深吸一口氣道:「我……我拒絕。」

  重九元見陳實一臉堅定,絲毫不動心。

  他不由得有些驚訝。

  「你為什麼拒絕?」重九元挑眉,聲音中多了抹嚴肅:「你可知你剛剛錯過了什麼?」

  「我……我知道。」陳實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你為什麼拒絕?」重九元來了興趣。

  陳實看著重九元說道:「我爹說過,人有多大飯量就吃多大碗的飯。」

  「我要是學了你這妖法,以後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呢。」

  「我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我九哥天天做飯,缺個打下手的,我得幫他備菜,沒空練你這妖法。」

  「而且我九哥說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教我做菜,以後我們兄弟倆一起開館子。」

  「開個幾年,賺點錢,娶個漂亮媳婦,我就知足了。」

  陳實咧嘴一笑,眼中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

  聽到陳實的解釋,重九元頓時怔住了。

  幾息後。

  「哈哈哈哈哈……」

  重九元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眼角流下淚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重九元頭一次見到有人為了以後能當個廚子,拒絕學自己的《攝神術》。

  真是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哈……」

  重九元哭笑不得,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

  陳實內心警惕的看著重九元,對他行了一禮:「謝謝重先生帶我來大牢看真相。」

  「不過現在我要回去吃飯了。」

  說完,陳實小步小步的向外挪動。

  「且慢。」重九元淡淡道。

  聽到這話,陳實頭都不回,拔腿就跑。

  且慢?

  且什麼慢!

  按陳實對重九元的了解程度,這句且慢後面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陳實撒丫子就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但就在他即將跑出大牢的時候。

  重九元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將他攔下。

  重九元淡笑道:「你跑什麼?」

  陳實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我要回家吃飯,回去晚了會挨罵。」

  重九元笑了笑,眼神戲謔的看著陳實。

  「我這人最喜歡與別人作對。」


  「別人越想幹什麼,我就越不讓他幹什麼,別人越不想幹什麼,我就越要讓他幹什麼。」

  重九元念了一段繞口令般的話,然後看向陳實,笑道:「你越是不想學,我就越讓你學。」

  聽了這話,陳實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他趕忙閉上眼睛,生怕著了重九元的道。

  重九元見陳實第一時間竟是閉上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子……

  根本就不知道《攝神術》對他來講意味著什麼,對這江湖又意味著什麼。

  他伸出一隻手,摸向陳實的頭。

  《攝神術》若是閉眼就能破解,那還算什麼頂級絕學。

  重九元用眼睛施展《攝神術》,單純是為了耍帥。

  重九元按住陳實的天靈蓋,表情嚴肅許多,紫府中的力量涌動,開始傳授重家的秘傳《攝神術》。

  陳實身體顫抖,臉色漸漸發白,豆大的汗水從他臉頰上滑落。

  他雙眼緊閉,表情驚恐,仿佛在做噩夢。

  重九元單手按著陳實的頭,大約過了十餘息。

  傳授完法門,重九元這才鬆開手。

  手剛一鬆開,陳實猛得睜開眼,眼底滿是驚恐。

  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腦海中好像多了些東西。

  那東西是由一句句字詞組成的。

  陳實感受了一下,眼睛瞪得渾圓。

  是經文!

  怎麼回事?

  怎麼自己腦海中多了一篇經文?

  陳實忍不住後退兩步,看向重九元的目光中滿是警惕與驚恐。

  「你對我做了什麼?」

  重九元聲音溫和,脾氣很好道:「我傳了你《攝神術》,按照江湖規矩,你應該叫我一句老師,而不是你。」

  「你應該有些感覺,腦海中《攝神術》清晰的浮現在你的記憶中。」

  重九元雙手負於身後,神態輕鬆自然道:「我重家的《攝神術》一旦植入你的腦海,就會主動運行,自主修行。」

  「你應該有所感覺。」

  此話一出。

  陳實忽然發現自己的呼吸好像按照腦海經文上說的頻率,一呼一吸著。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重九元笑道:「你雖然已經過了習武的年紀,年齡有些大了,不是從小培養起來的。」

  「但好在《攝神術》能全天十二個時辰無時無刻的運行,讓你一整天都處在修煉狀態下。」

  「我剛剛看了,發現你資質不錯,如果機緣好的話,用不了七十年,你就能有我七成的功力。」

  「到時候,只要你不犯眾怒,引天下人圍剿你,世界之大你大可去得。」

  重九元輕揮衣袖,姿態灑脫。

  陳實聽完腳下一軟,倒在地上。

  他大口喘息。

  這人竟然還是把妖法傳給了他。

  隨著呼吸,陳實感覺頭腦越發清明,但身體卻有些疲憊。


  這讓陳實發自心底的感到恐懼。

  重九元看著陳實這副樣子,忽然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幾百年前,武林上的那些正道人士。」

  「都說我重家的《攝神術》是魔道功夫,練了就會走火入魔,變成瘋子。」

  「但他們哪知道,我重家的《攝神術》不同於其他魔道三姓家族的功夫。」

  「《攝神術》在修煉上沒有任何副作用,走火入魔之談純屬是謠傳。」

  重九元低頭看著陳實,淡淡道:「《攝神術》唯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當你使用一次後,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在你面前,沒有任何規矩所言。」

  「你的意志能夠輕易左右世界的規則、他人的意願。」

  「用過一次後,你能不能忍住內心的誘惑,才是此功要決……」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這句話,重九元帶著青裙女子,緩步向大牢外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陳實,誠實,有趣的名字,有趣的人。」

  「我很期待你以後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重九元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消失於無。

  陳實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咬著牙關,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

  他每次呼吸都會讓大腦清明一分,這種清明感讓人上癮,仿佛原本模糊的眼睛忽然看清了世界。

  陳實感受著腦海中的清明感,心頭一動。

  他的眼睛仿佛亮了一瞬。

  那瞬間,雙目如煌煌大日,霸烈無匹。

  讓人無法直視。

  ……

  同一時間。

  汴梁皇宮。

  日頭高照,略顯炎熱的日光落在地上,騰起道道向上飄去的氣流。

  皇后寢宮長秋宮內。

  「噗嗤」一聲輕響。

  一隻雪白玉潤的手握著一根鳳紋玉簪,用力的從一人的喉嚨里拔出。

  「噗!」

  滾燙的鮮血從喉嚨里噴涌而出,濺射到了那隻白玉縴手的主人身上。

  華貴精美,繪有鳳凰圖案的衣衫上沾滿了鮮血。

  「噗嗵……」一聲。

  一具快速失血的男人身體後退幾步,重重的倒在地上,身體抽動幾下。

  對方通紅如血的臉色逐漸蒼白,眼眸深處的獸性逐漸變為驚愕與恐懼。

  「噗嗤!」

  身穿鳳凰圖案衣衫的人再次撲了過去,狀若瘋魔般,用手中的鳳紋玉簪不斷刺向男人的喉嚨。

  「噗嗤!」

  「噗嗤!」

  「……」

  男人身體剛開始還會抽動幾下,到了後面一動不動,徹底生機斷絕。

  死掉了。

  那隻白玉般的纖細玉手上滿是鮮血,鮮血粘滑,這讓玉手的主人有些抓不住簪子。

  一陣發泄後。


  玉手的主人忽然鬆開了手中的簪子,任由價值千兩的白玉簪落在地上的血泊中。

  「呼……」

  輕呼出一口氣,手的主人緩緩起身,窗外熾熱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那張美艷動人的臉上。

  那張臉仿佛是白玉雕琢而成,皮膚光滑彈嫩,眉眼瞥動間充斥著一抹貴氣。

  但此刻她眼底是無邊的憤怒與冰冷。

  女子邁步,邁過血泊,大步向長秋宮外走去,腳下沾有部分鮮血,延伸出一行血腳印。

  長秋宮貴為大武王朝皇后的寢宮,此時卻安靜得如同荒郊野外的墓地,沒有半點聲音。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長秋宮門前,伸手推開了房門。

  房門外,空無一人。

  原本隨時侍奉在兩側的太監和宮女不知去了哪裡。

  女子對此仿佛早有預料,她目光掃過四周,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坐下後,女子伸出手,把手上的血跡抹在身上穿著的鳳袍上。

  又用袖子將臉上濺射的血跡擦掉。

  她身上雖然沾滿了血跡,但衣衫整潔,並不凌亂。

  做完這些,女子雙眼空洞的看著長秋宮門外。

  時而抬頭看雲,時而低頭看地上爬行的螞蟻。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

  長秋宮內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吸引來了皇宮中的護衛。

  「嘩嘩……」

  幾道翻身躍過牆頭的腳步聲傳來。

  女子這才抬起頭,收起眼中的空洞,看向來人的方向。

  一隊大內侍衛嗅到空氣中的血腥氣,腳步飛快的跑到長秋宮外。

  他們見到坐在外面,滿身血污的女子,嚇得臉色大變。

  侍衛統領衝到女子身前,雙膝跪地,聲音顫抖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皇后娘娘責罰。」

  其餘的大內侍衛也都變了臉色,跪在地上,一臉驚恐。

  女子冷冷的看著他們,聲音嘶啞,喃喃道:「琅琊王氏的子弟闖入宮中,欲對本宮圖謀不軌,本宮剛剛將他刺死於長秋宮內。」

  「你們過去把他的屍體搬出來。」

  聽到這話,大內侍衛們嚇了一跳,互相對視,臉色灰白,沒有半點血色。

  琅琊王氏的子弟闖入宮內,對皇后娘娘圖謀不軌?

  這……

  一眾大內侍衛們心底一片冰涼。

  陛下有事出宮,宮內只余皇后娘娘一人。

  這要是真讓對方得逞了,恐怕今天當值的所有侍衛都要下去陪那個琅琊王氏的子弟。

  侍衛們不露聲色的瞥了一眼皇后的衣服。

  衣服上雖然滿是鮮血,但好在十分整潔,不像是發生過什麼的樣子。

  「你們還在等什麼?」皇后聲音冰冷的說道。

  聽到這話,侍衛統領頭也不回的衝進長秋宮,身後的大內侍衛分成兩半,一半跟著統領,另一半守在原地保護皇后。

  一進長秋宮,侍衛統領便看到死在地上的屍體。


  他走過去一看,頓時面露驚色。

  「這……」

  「這是琅琊王氏的王晟!」

  「他好大的狗膽!」

  侍衛統領恨得咬牙切齒,他們今天差一點就要下去陪葬了。

  身後的侍衛們看著脖子被戳爛的王晟和旁邊的白玉簪,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這位皇后娘娘還真是一個狠角色。

  看上去如同天仙似的,發起狠來,讓男人都心底發寒。

  其中一人想起皇后冰冷的眼神和側臉,忽然覺得皇后和陛下有些相似。

  他想了想,便搖頭打消心中的想法。

  這多半就是夫妻相。

  眾侍衛圍住王晟的屍體,其中一人發現了不對。

  「咦?」

  「他流血的量不對……」

  一個侍衛突然蹲下身子,檢查起王晟的屍體。

  幾息後,侍衛臉色凝重的站起身,看向周圍的同僚道:「王晟服用了春藥……」

  「這……」

  聽到這話,侍衛統領和其餘侍衛互相對視一眼,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其中一人低語道:「長秋宮附近的太監宮女是什麼時候被調走的?」

  「我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那侍衛看了一眼其他人,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能夠在宮內如此悄無聲息調走太監宮女的人……

  其餘侍衛也都意識到問題,眼底流露出驚駭之色。

  「有人想污損皇后的貞潔,從而損傷陛下的威名。」

  一名侍衛微微眯眼推測道:「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對方沒有給皇后娘娘下春藥?」

  侍衛統領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皇后寢宮的地面上。

  名貴的木桌下,有一攤水漬。

  或許不是沒下,而是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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