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伴著幾分沙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和痛苦,讓舒禾都忍不住一怔。
「你真的覺得,我在你身邊這麼久,盡心盡力地幫你,只有利用,毫無真心?」
他再次出聲,音色裡帶著幾分顫動和委屈,聽得舒禾心口微滯,有些堵,有些發慌。
有真心又如何?
且不說純不純粹,便是當日北鎩城城牆上,她看見的那些支離破碎的城牆,還有那些堆起來,比山還高的兩國軍人的屍體,就註定了她與他之間,絕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這半年的相伴,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
她眼底的冷漠再次刺痛了他的心,扎疼了他的眼。「是因為百里墨卿強迫了你,讓你生了孩子,所以你對他才如此寬容,如此執念,是嗎?」
舒禾迎著他的視線,眼底已經變得平靜了許多。
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百里墨卿如此。
本以為他們這一生就會那麼分道揚鑣了的,可沒想到,那男人不過用了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就讓她忘記了曾經的傷疤和疼痛,讓她迷戀、沉溺於他的溫柔之中。
她現在明白,什麼叫「醉生夢死溫柔鄉」了。
許是她想著百里墨卿,眼角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些眷戀沉迷之色,這讓對面的男人愈發失去控制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如果我也要了你呢?你會不會也對我念念不忘?」
她面色一驚,剛要動手卻發現被他點住了穴位,無法動彈。
「沈蘭芝!!」她大喊,內心湧現難以言喻的慌張。
「我不是沈蘭芝!我是沈釧!」他捂住她的嘴,整張臉都貼了過來。
他低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瞳孔顫動,「很早以前我就告訴過你,我不叫沈蘭芝,我叫沈釧……」
「那天晚上,你捧著我的臉,說要帶我走,讓我給你當小白臉,你忘記了,可我忘不了……」
舒禾瞪著眼睛看他,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什么小白臉,什麼帶他走?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看著她眼中的迷茫和困惑,他知道,她已經將那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點了她的啞穴,他放下手,手指從那白皙如玉的臉頰划過,來到她修長的脖頸上。
他盯著她的脖子,眼中似有欲望在瀰漫,「北狄沈釧,性格怪癖,手段毒辣,你應該知道,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現在,只想你兌現曾經的承諾!」
柔軟的皮膚,嫩滑的觸感,讓他身體有種火焰在燃燒。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複雜的感情,讓他既捨不得傷害,又迫切地想要擁有。
手指再往下,是精緻誘人的鎖骨,烏黑的青絲披落在鎖骨之間,白與黑的對比,異常明顯。
隨著喉結微動,那鎖骨上的皮膚微微觸動,像是帶著一種無限魅惑的勾引,讓他終是忍不住,低頭咬了過去。
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她瞳孔無限放大。
明明是溫熱柔軟的唇,卻讓她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涼。
她眼中怒意升騰,可不能控制的身體,讓她倍感絕望。緊接著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和羞辱。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樣的感受,只覺得迷人,沉醉,讓他無法自拔。
他一發不可收拾,無法控制地將她整個人貼住自己,扯開了她的外衣……
就在他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一股滿懷殺意的危機猛然出現,讓他不得不停住動作。
剛一抬頭,一道凌厲的掌風在一雙冰冷且絕情的眼睛下,狠狠打在他的胸膛上。
「噗!」
「噗!」
兩個緊緊相擁的人,瞬間分開,又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口中同時噴出鮮血。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為了避開我,你寧願自廢一半功力,也要衝開穴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舒禾冷漠地擦掉嘴角的血跡,白天剛剛用黃金果恢復回來的內力,再次折損了一半……
「在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你就沒想過,你的行為,有多不堪嗎?」
這一刻,她真的無比慶幸白天恢復了一部分內力,不然,她甚至不敢想自己會遭受什麼樣的對待。
他望著她,眼中五味雜陳,甚至不敢直面她。
「什麼人?!」
大門被猛然踹開,南起身影如同一道黑色閃電一樣沖了進來,與面色冷厲的沈釧狠狠對了一掌。
沈釧被南起的掌風擊退好幾步。
「舒禾!!」
南起一停下,便看見舒禾重新攏起衣衫,嘴角還有血跡。
這一幕,讓他雙眉倒豎,一雙眼睛幾乎要充血,「混蛋!我殺了你!」
他抽出腰間軟劍,再次朝沈釧衝去。
兩人打到了院外,驚動了籬親王府的暗衛,就連依兒也跑了出來。
暗衛傾巢出動,即便沈釧功力非凡,但在南起和全府暗衛的圍攻下,他到底是節節敗退。
依兒看見沈釧,當即喊道,「南起哥哥,蘭芝哥哥,你們別打了,快停下來!」
暗衛們聽見依兒的話,頓時愣了下來,不知道該不該動手了。
難道,小郡主和「刺客」認識?
舒禾穿好衣服,將嘴角的血跡全都清理乾淨,這才走出來朝著發瘋了一樣的南起喊,「南起住手!」
「所有暗衛,全部退下!」
舒禾親自開口,暗衛們以為是個誤會,全部停下,只有南起還在紅著眼瘋狂劈砍沈釧。
張伯聽見動靜也趕來了,「王妃,這是怎麼回事,王府進刺客了嗎?」
舒禾面色微涼,「依兒,你跟張伯先去房間休息。」
張伯瞬間明白她的意思,當即拉起依兒的手,「走,小郡主,咱們先走吧!」
依兒不是很想走,不過看見舒禾臉色不好,便也只好三步兩回頭地跟著張伯走了。
半空中南起跟沈釧還在纏鬥,十幾個暗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幫忙。
「南起,住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