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軟還是上前，坐下。
接過精緻茶盞，一飲而盡。
「……挺好喝的。」才怪，一點都沒有她的奶茶好喝。
說起來，奶茶也快喝完了，得找人做了。
老院長：「……」
商紋：「……」
以及另一個寧軟尚未見過的天命之子宋鳴：「……」
「聽說，你在國都受欺負了？」老院長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細啜了一口。
寧軟想了想：「倒是也沒有，還挺好玩的。」
老院長：「……」這和他預料中的回答完全不一樣。
準備好的某些話，比如『若是被欺負了，就要像今日這般通知學院，學院會是你們堅強的後盾。』
又比如『我們青雲學院雖然不會主動挑釁皇權，但若他們實在欺人太甚，我們也決計不怕。』
『記住，沒有任何一方勢力，能夠不通過我們學院，便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決你。』
這些話，全都不適合在此刻說出口了。
就很尷尬。
商紋打破了尷尬，她問道：「你當真殺了四皇子？你一人為之？」
寧軟思索了一下：「倒也不是。」
「嗯？」商紋看著她。
寧軟認真道：「準確來說，是阿瑟爾幫我重傷他的，然後再由我砍下他的狗頭。」
「魅族王子阿瑟爾？」宋鳴下意識驚聲問道，「他為何要幫你？」
能上天驕榜的阿瑟爾，在他們這些常去靈界之外執行任務的眼裡，那可太有名了。
「因為他被我控制了，所以只能幫我啊。」寧軟的回答石破天驚。
宋鳴一臉的不可思議。
商紋不同，她高興極了，「那院長說，你還殺了黑翼也是真的？」
寧軟：「……算是吧。」
雖然是在她的主場，長生村夢境。
但怎麼不能算是她親手殺的呢？
商紋的目光變得詭異，還泛著光：「寧軟，那你說不定也能進天驕榜了。」
有史以來第一個以七境修為進天驕榜的人才啊。
說完，她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不行，我也得進，不就是天驕榜嘛，大不了打進去就是了。」
入天驕榜可以有兩個渠道。
一個是創下驚人戰績，各個形式上的。
這個倒是不論修為。
但如果修為更高，肯定排名也會更高。
而另一個就更簡單了，直接挑戰天驕榜成員。
這就導致，以前者渠道進入天驕榜的成員，若是本身修為不夠，他也保不住多久的榮耀。
畢竟有被挑戰的風險。
「你，做的不錯。」老院長頗為讚賞的點了點頭，「宋鳴，給這丫頭再倒一杯茶。」
宋鳴：「……」感覺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你的好茶到了人家嘴裡，和白水也沒差別，都是一口悶。
但他還是倒了。
倒茶的時候，又深深看了寧軟一眼。
實在很難想像到，她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他想問。
但在寧軟來之前，老院長就說啦。
你們這些天命之子，仙人轉世，哪個沒點小秘密喲，就算再好奇，也得忍著。
某些秘密，你們也不想對人說的嘛。
宋鳴只能忍著不問。
等到寧軟再次將一杯茶一飲而盡。
老院長才笑眯眯的說起正事：「獲得神通之光了？」
「不對， 聽段鳴說，還不止是神通之光？」
雲山秘境中的事，寧軟沒感覺是什麼大秘密。
在段珉導師飆劍的時候，她就大致說了一遍。
就連她大爹出來的事，她也沒隱瞞。
唯一隱瞞的是，她召喚爹的方式。
這個東西，她是誰也不會說的。
當然，她無敵峰那群師兄，師父會不會猜到什麼，她就不好說了。
反正，當時對段珉導師說的原話大致是：
「……我大爹的幻象……嗯，大概就像東秦皇帝的那個幻象吧？反正他出現後，瞌睡鳥和夢蝶，就死了。」
「怎麼殺的？我也不知道啊，我連夢蝶的身影都沒看到，瞌睡鳥也是一下就死了。」
「然後我大爹就走了，能不能請他再出來？段導師，我覺得是不能的，畢竟現在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而且他們不喜歡見外人，說起來，他們見到的外人大多都已經死了。」
「段導師，你真的想見的話，我也可以……」
段導師當時就說了兩個字，語氣相當複雜：「不必。」
……
「是啊，還獲得了仙源，阿瑟爾他們管它叫仙源。」
寧軟如實點頭。
因為她也有疑惑，「仙源是什麼？」
這個問題她其實也問過她大爹。
但他大爹的意思，就是這件事說起來可能會比較複雜，你確定要聽？
寧軟確定不了一點。
她倒是想聽。
血撐不住。
老院長嘆了口氣，「仙源……和你們想的一樣，確實和仙有關係，但它怎麼會出現在我們這些世界，就無人知曉了，以前倒是有記載，但是也都斷絕了。」
「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在很久之前，是叫仙靈之力的，其中也確實蘊含很精純的力量。」
「人族大昌時，如你們這般的天驕，據說都是有機會獲得純正的仙靈之力……也就是仙源的，比起仙靈之力，神通之光只是沾染了其中的些許力量，兩者間雲泥之別。」
「上古記載，仙靈之力神秘，強大，對各族都有極大好處，更遠的好處和你現在關係不大。」
「但更近的好處便是，仙靈之力更能方便你們覺醒神通，而且是大神通。」
「吸收了神通之光的人，如果量少，不一定就能真的覺醒神通，即便覺醒，神通也不見得強大。」
「但仙靈之力，很會強，而且一定能覺醒，還是在十三境之前覺醒。」
那確實厲害。
寧軟已經猜到這是個好東西。
正常修士，都是等到了十三境之上，天賦好的，便自然覺醒神通。
若天賦不夠的，那什麼時候覺醒就不好說了。
而神通之光，能讓你很大概率在十三境之前就覺醒神通，就算吸收的量少，沒有覺醒。
那等到了十三境之上，也能包覺醒的。
而仙源呢？
這就是微氪和重氪的區別。
仙源不止包覺醒，還包十三境之前覺醒，而且覺醒的還一定是大神通。
宋鳴便是微氪黨。
他也曾入雲山秘境，還獲得了神通之光。
但什麼仙源……他當年聽都沒聽過。
所以此刻表情複雜極了：「院長，仙源……仙靈之力既這般強大，那當初人族為何……」
他想，要是每個人族修士，都能在十三境之前便覺醒大神通，人族又何懼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