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完了,李天不知道四位大學士吃的怎麼樣,反正他自己是吃的挺美。
雖然明朝沒有味精,但宮裡的廚子早就發現海菜能讓菜餚變得鮮美,所以就味道而言,李天覺得今個兒的菜餚和幾百年後沒什麼差別。
待御膳監的人撤下餐盤,重新擺上新鮮的時令水果,李天終於放開嗓子,看向黃准道:
「仲常,趁士奇他們都在這,朕想聽聽你準備如何推廣戶改一事。」
黃准沒想到考驗來的這麼快,沉吟片刻道:
「臣準備先在京城中徵集技藝精湛的畫師,用三日的時間統一其作畫風格,臣還想問陛下借一支禁衛,專用於戶改一事推進,最後便是與順天府三司六科還有宮內銀作局協調,從一里一戶開始繪製百姓衣冠相貌。」
李天聽的頻頻點頭,黃準的推廣方案思路清晰,有理有據,這件事交給他負責,真是找對人了。
抿了口茶,李天轉而看向楊士奇三人道:
「士奇,你們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楊士奇應聲拱手道:
「老臣先前還擔心以銅包鐵的方式製作身份證太過耗費,但若是先從一府一縣開始,老夫就放心了。」
李天順位看向楊榮,卻見楊榮眉頭緊皺道:
「陛下所構之圖確實精妙非常,但若是有人仿製,那該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李天早就考量過了,只是他畫圖的水平太爛,才沒有畫到圖紙里。
「子榮不必擔心,朕先前所繪圖紙只是簡略,實則身份證會在打造之時摻入寶鈔所用的川紙,並在身份證正反兩面都蓋上不易仿製的鋼印,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防偽手段。」
李天一說寶鈔,楊榮緊皺的眉頭便舒展開來,大明自太祖時期就發行寶鈔,坊間雖多有仿造,卻無一人能靠此發家致富。
任瑾也接腔插話道:
「陛下所言極是,臣曾參觀過宮裡的寶鈔司,其製作之繁雜,絕非坊間之人所能仿製。」
此事就此敲定,又閒聊了片刻後,李天親自將四閣大學士送出了御書房。
回到御書房,李天剛坐定不過片刻,便見王福興致沖沖的推門而入。
從懷中掏出厚厚的一沓子銀票呈上了御案,王福拜倒在地道:
「陛下,老奴幸不辱命,將吳太妃所貪墨八萬兩銀兩盡數追回,敢問陛下如何要處置吳太妃?」
一張張數著銀票,李天滿意的眯起了眼,算上江保和王太妃上交的銀子,他的小金庫已經有二十萬兩銀子了。
半天把八萬兩銀票一張張數完,李天臉色一變,吳太妃可是貪墨皇產的頭號重犯,決不能輕饒了。
「傳朕旨意,吳太妃貪墨皇產,膽大包天,即刻起剝去太妃身份,廷杖八十,打入早春園,三年之內,不得踏出早春園一步。」
王福聽聞皇上對吳太妃的處置,心中暗喜。
早春園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御花園早就荒廢依舊的一處花圃,進了那地方,與進了冷宮何異,而且還有廷杖八十,就吳太妃那個身子骨,怕是過後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老奴這就去傳旨。」
王福強忍著喜意,恭聲拜道。
看著王福出了門,李天一把將八萬兩銀票盡數塞進了懷中,感受著金錢的厚實,李天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高興完,李天沒忘了正事,張皇后可還答應了張清歡傾訴冤情,不管如何,他也要去看上一看,而且李天真心覺得,張清歡和自己的龍床可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擺駕,朕要去坤寧殿。」熱搜小說 .
到坤寧殿下了龍輦,李天直奔後殿,張皇后得知皇上駕臨,匆忙出來迎接。
一番見禮,李天隨口問道:
「張清歡呢?」
張皇后聞言一愣,幾分醋意萌發,搖著頭道:
「妾身不知。」
要在往常,張皇后萬萬不會有這種小女兒姿態,但今早出宮激發了張皇后的少女心性,所以不自覺就耍起了性子。
聽著張皇后發酸的語氣,李天啞然一笑,一把將張皇后攬到了懷裡,嬉笑道:
「原來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會吃醋呢。」
張皇后羞憤的瞪了李天一眼,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嬌嗔道:
「妾身就知道陛下對那張氏女念念不忘。」
李天逗趣著安慰了張皇后幾句,臉色一正道:
「張清歡做夢都想為其父伸冤,今日沒來,定是出事了。」
張皇后也知道張清歡他爹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收起了嬌嗔之態,正聲道:
「陛下可要宣劉綱,命錦衣衛尋找?」
李天搖了搖頭,雙眼微眯。
他現在幾乎已經肯定,張清歡肯定是落在了劉綱手裡,畢竟除了錦衣衛,可沒人敢抓一個手持皇后信物的官家之女。
不過也正是因為張清歡手中的信物,李天目前倒不擔心張清歡的生命安全。
思前想後,李天還是決定宣劉綱覲見,他倒要看看這個劉綱,心裡還有幾分他這個皇帝。
坤寧殿有前殿中殿後殿等七個大殿,李天把見劉綱的地方安排在東偏殿後,便讓宮女找太監前去傳召。
錦衣衛衙門並不像東廠那樣在皇城內,而是在京城一個普通的胡同里,當然,有錦衣衛衙門所在的胡同,早就不普通了。
錦衣衛衙門的正堂內。
劉綱正翹著二郎腿斜靠在座椅上,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看著前來傳召的小太監,劉綱咧嘴笑道:
「認識這塊玉佩嗎?」
太陽已盡落西山,搖曳的燭光照在劉綱臉上,明暗相交的光線讓劉綱的臉變得有些駭人。
小太監根本就看不清劉綱手上的玉佩,搖了搖頭,有些急切道:
「劉指揮使,皇城一會兒就要關門了,皇上急著見您,你就跟小人走一趟吧。」
劉綱嘿嘿笑著,將玉佩放入了懷中,起身三兩步閃到了小太監跟前,陰聲道:
「小公公,你先前若是說認識,你的腦袋此刻就已經在本指揮使的刀下了。」
小太監被劉綱嚇的汗毛炸起,哆哆嗦嗦道:
「劉指揮使,您就別嚇小的了。」
劉綱咧嘴一笑,拍了拍小太監的肩膀,出了正堂,拽了一匹馬便直奔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