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道是什麼？」清絕道人問道。
而殿內的幾位長老心中也是疑惑不斷，道，他們追尋了一輩子，可是從來都無人尋覓得道。
於是，一眾人把目光轉向獨孤宇雲，期望他能給出不一樣的說法，而獨孤宇雲思考片刻，眼裡滿是清明之色，「通常無為而無不為。」
清絕道人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再次問他，「道是什麼？」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獨孤宇雲眼光閃爍，不確定的回道。
「道是什麼？」清絕道人面帶微笑，再次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第三次面對著這個問題，獨孤宇雲思緒紊亂，沉默片刻，艱難的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三問三答，卻將他心中的孤傲摧毀，百年修道，原來，他連道是什麼都沒弄清楚。幾位長老也陷入了沉思當中，雖然獨孤宇雲回答的是道德經之中的內容，但短短的一句可以算的上是標準回答了，這些道理他們自然也明白。
什麼是道？
道是沒有答案的，看似是對的答案，又何嘗不是對自身之道的扭曲？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道德經上的道不過是老子對於道的闡述，但這樣的答案未必適用於每個人。
「徒兒，上善若水，萬物以它為生卻不推辭，成就萬物卻不居功，養育萬物卻不為主。道可道，非常道，真正的道，還是要靠你自己去領悟，你先下去吧。」清絕道人的聲音在大殿傳盪，猶如天音滾滾，將眾人驚醒。
獨孤宇雲連同諸位長老在剎那間好似被當頭棒喝，陡然驚醒，心中一凜，行了一禮之後轉身離去。
······
蜀山無所居。
李玄常和司徒鍾跟著那位師兄走了半個時辰，期間，司徒鍾多次跟他搭話，卻都被他冷淡的眼神逼退。而李玄常看那位蜀山弟子擺著一副冷臉，自然不會上去自找無趣。
最後，到了一片竹樓當中，院門上書三個大字，「無所居」。
「這裡以後就是你們居住的地方了，這裡有空閒的竹樓，你們可以自己選一座，一會兒會有弟子把東西送過來，你們慢慢挑，我就失陪了。」話音落下，那位師兄就手掐劍訣，身上寶劍盤旋環繞，化作一道劍光消失不見。
「嘶，李兄，這人好高冷啊，就像是冰塊一樣。」司徒鍾湊到李玄常身邊，擠眉弄眼的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李玄常丟下一句話便走進竹林當中，比起蜀山大殿之所，這裡的靈氣倒是沒有那麼濃郁，不過比起人間，算得上是仙境了。
他隨意挑了間竹樓住進去，房子裡面只有一套桌椅，床榻，雖然沒有人住，倒也還乾淨。竹樓旁有一條小溪，花草繁茂，鬱鬱蔥蔥。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李玄常從入定中退出，「進來！」
房門輕啟，一個道童捧著一疊衣服走進來。見到他，道童先是行了一禮，隨後開口道，「師兄，這是你們的衣服和腰牌。」
這道童面容白淨，胖嘟嘟的，像個瓷娃娃一樣。
李玄常點點頭，接過衣服，摸了摸他的腦袋，遞給他一塊糖。那道童看見手心裡的糖塊，開心的笑起來，明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師兄，用的時候，記得將真氣輸入腰牌。謝謝師兄，再見。」說完，他就一溜煙不見了。
李玄常把衣服放在一旁，拿起腰牌，腰牌通體晶瑩，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上面刻著他的名字，點點流紋泛著光芒，不知道是何種材質。
他嘗試著輸入真氣，腰牌瞬間神光大放，周遭的靈氣不斷湧入其中，上面的流紋化為一道道神秘的金色符文，旋即撞進他的腦海當中。
其中，不光是包含了蜀山的功法門和竅訣，還有很多對仙道勢力的描述，其中波瀾壯闊的畫面，震撼人心。
剎那間，李玄常便沉浸在這玄妙的經文當中，這段經文是蜀山的入門心法，陰陽洞虛經。與平常所見的文字不同，這段文字通體用小篆寫就。
此功法乃是蜀山第一代掌門所創，隨後經過幾十代門人的擴充完善，是蜀山弟子的主修功法。
腰牌上的功法只有前三重，一篇總綱，九百九十九個字，微言大義，字字珠璣，直指鍊氣根本，比李玄常自己所創的皇極驚世訣不知高出多少個層次。
況且，皇極驚世訣對修煉者的條件非常苛刻，若沒有人道龍氣加身，根本無法入門。而陰陽洞虛經。
李玄常回過神，將道童送來的衣服打開，裡面卻是厚厚的一本書，他打開仔細查看，前面是蜀山的門規戒令，後面是陰陽洞虛經的詳解和前輩的修煉心得。
跳過前面的門規，李玄常把內心沉入結了個法印，運轉《陰陽洞虛經》第一重，下一刻，天地間游離的靈氣不斷湧入他的身軀，同時牽動他體內的真氣，然後被丹田中的陰陽氣旋打磨，再遊走在四肢五骸，經過泥丸宮，絲絲縷縷，滋養識海中的一點先天靈光。
汩汩汩。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蕩的識海中，那點靈光猛地一震，如晶石般剔透，似煙霞般璀璨，八道耀眼的色彩虹橋一樣延伸下來，連綿著不知名的虛空。
李玄常眸子清亮，自鼻竅中吐出三尺白光，錚然有聲。
他按照陰陽洞虛經的方式打磨自身真氣，以往本就精純的真氣不斷被壓縮沉澱，與外界的靈氣交融匯聚，十成的真氣經過打磨，只剩下一成。
但李玄常歷經四世，體內的真氣數量何其渾厚，根基強橫，遠非常人可比。即使是只剩下一成，也讓他少了數年之功，只要他將體內的真氣完全煉化，這陰陽洞虛經就能夠跨入第二層，真正的踏入煉神的境界。
而在另一間竹樓當中，司徒鍾將腰牌扔在一旁，盤坐在床上，雙目無神，心神完全沉浸在經文當中。
一手拿著經書，一手並指作劍，一招招精妙的劍法在他的指尖不斷成形。
ps ：這幾天在弄論文答辯，諸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