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和魔法不能共存,任何一個人類都不可能同時掌握這兩種力量——這是科學側和魔法側雙方一起得到的「公理」。
凌星夜是超能力者,當然也不會例外。
之所以能夠書寫出魔法符文,只是凌星夜「恰好畫出了能夠凝聚魔力的線條」罷了。不求理解,只是將那些符文當作普通線條強行記憶下來就足夠了。甚至其中蘊含的魔力也是通過特製墨水才實現的。
凌星夜並不指望他這點鬼畫符能夠提供多少戰力,這只是用來吸引敵人的手段罷了。
既然目標是我,就乖乖地跟我走吧。
穿過兩條小巷之後,一封郵件發到他的手機,裡面註明了三處位置偏遠且待拆遷的建築群。
凌星夜在腦中對比了一下城市地圖,然後朝著最近的一塊預選戰場走去。
……
一直忙碌到天黑,凌星夜才布置好選定的全部三片戰場。為此,他不得不取消了今天原本的計劃。
夜幕之下,凌星夜坐在一棟廢棄辦公樓的天台上,吃著臨時買來的麵包和便當。
周圍的地面上,已經被被他畫滿了作為誘餌的魔法符文。只等著敵人送上門來。
但是,凌星夜卻不知道,就在他埋頭工作,布置戰場的時候,他的公寓差一點就被燒成廢墟……
今天早晨,凌星夜還在熟睡中的時候,他的鄰居上條當麻在自家陽台上邂逅了一位自稱「禁書目錄」的美少女——茵蒂克絲。
穿著不合時宜的白色修女服的少女自稱是一名魔法師,隸屬於英國清教,目前正在被人追殺當中。
因為她腦中記錄的十萬三千本魔法書,茵蒂克絲常年在敵人的追捕中度過。
同時,因為急著去上補習班,上條當麻很快與茵蒂克絲分別。雖然可以證明她是個魔法師,但是被人追殺什麼的對上條當麻一個平凡高中生而言還是太遙遠了,有些缺乏實感,所以他並沒有當真。
同樣在公寓樓守候一整天的火焰魔法師,自然最終也沒能等到凌星夜回家……
「嘖,果然已經放棄這個據點了嗎?真是浪費了我辛辛苦苦的布置。」史提爾把玩著手中的一疊卡片,「要收起來嗎?有點麻煩啊。」
這時,他看到自己的搭檔神裂火織從樓梯口出現。
「怎麼不乘電梯?」史提爾隨口問道,然後突然發現少女的異常,「神裂,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長髮及腰的佩刀少女露出苦澀的笑:「我……失手了。」
「我記得你是去追殺茵蒂克絲了,」史提爾緊張起來,但是想到神裂的實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難道跟丟了?」
「我砍傷了那孩子……」神裂火織用近乎崩潰的表情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身上的移動教會不知為什麼失效了,我還是照平常的樣子砍上去……」
「她現在在哪裡,她怎麼樣了!」史提爾大驚失色,卡片掉落一地,雙手緊緊抓住少女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雖然神裂火織的實力遠強於對方,卻沒有掙脫的意思。
「那孩子……正在前往這裡。」
話音剛落,電梯聲響。
一個身穿用安全別針固定好的白色修女服的少女,踉踉蹌蹌地從裡面走了出來,身邊跟著四架圓桶型的掃地機器人,正在一路清掃著少女身上流淌下來的血跡。
「這……」史提爾心急如焚,馬上想要衝過去。
「不行的!」神裂面色悽慘地拉住了同伴,「如果我們現身,她肯定還會勉強自己繼續逃跑……她已經撐不了太久了!」
「難道就這麼看著她失血過多而死嗎!」
「在她失去意識昏迷之前,只能等待有誰來救她了……除了我們之外的人。」
茵蒂克絲終於力竭,倒在上條當麻的公寓門口。
兩分鐘後,房間的主人也從電梯裡走出來。
看著失魂落魄的神裂火織,史提爾把她塞進了凌星夜的公寓,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現在的狀態,連演戲也做不到了吧。」
大門關閉,片刻之後……少年的怒吼聲,以及火焰爆燃的恐怖聲響傳來。
「演戲……嗎。」神裂火織靠著床沿緩緩坐下,出神地看著面前的牆壁,「把惡人的形象貫徹到底……我終究還是沒有那份勇氣啊。」
雖然外邊打得熱火朝天,史提爾甚至連殺手鐧「獵殺魔女之王」都使了出來,但是出乎意料的沒有對公寓本身造成太大的傷害。
因為他控制得很好,而且還事先給建築物本體施加了抵抗火焰灼燒的魔法。
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全心全意貫徹「惡人」的形象——在茵蒂克絲面前。
「為什麼會這樣呢?」神裂困惑著,「但是,只要再過七天就結束了……下一次,還是不要再扮演惡人了吧。」
做出決定的她稍稍冷靜下來,然後才有心情仔細觀察起這間屋子。
因為是剛搬進來的緣故,房間的裝飾異常簡單,角落裡還堆了好幾隻尚未來得及打開的紙箱。
但是神裂火織此時面對的牆壁上,已經掛上了裝飾品。
「千機百變」——一副古樸的篆書書法。
神裂火織對漢字頗有了解,而且還專門研究過古漢語,所以才能夠認出來。
在當前最主流的魔法界當中,漢語和古漢語幾乎是被遺忘的角色。因為神裂火織出生在日本,本身的文化和神道教傳統儀式當中就有相當篇幅的漢字部分,所以只有他們才會專門去學習這部分知識。
根據今天下午拿到的最新資料,住在這裡的凌星夜似乎就是來自海對岸大陸的學生——如果這份資料屬實的話。
神裂火織在房間裡找到了一些照片,但是光憑長相外貌,其實很難分清究竟是哪國人。
在進一步搜查的過程中,神裂火織發現,這裡的主人似乎並非一個魔法師——至少不是一個專業的魔法師。
至於白天史提爾和她感到的魔力波動,也只是房間裡的一些裝飾品散發出來的。
木偶,佛珠,掛件,桃符,木劍……都是一些寺廟道館之類的景區里最常見的工藝品。
只不過,看似普通的工藝品,都被「祝福」過了。用佛教的說法,就是「開光」過了,因而具備一定的魔法效果,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佩戴者。
神裂火織懷疑凌星夜與魔法有關的唯一判斷標準,只有一點——這裡經過開光的物品未免太多了,而且還都是經過巧妙處理的高級魔法物品。
考慮到這是要讓一個完全不會魔法的普通人使用,這已經是做到極限的程度了。
所以不難得出結論,就算不是魔法師,這個凌星夜也絕對和魔法世界關係匪淺!
神裂火織站起身來,靠近了仔細觀賞牆上的書法。突然注意到,下面的桌子上還有一副裝裱好的字畫沒有來得及掛上。
於是神裂火織端起了畫框親自掛了起來。
又是四個篆書大字——「日月凌空」!
砰!
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熾熱的空氣一口氣湧進房間。
史提爾一身火氣地走進來。
「怎麼樣?」神裂火織連忙問道。
「讓那小子逃了……帶著茵蒂克絲。」他皺著眉頭,「似乎是想要去找醫生。」
「那種傷勢,醫院已經來不及了。必須使用魔法的力量治療。」神裂火織抓起長刀,「看來那個少年深得茵蒂克絲的信任。既然如此,把他和茵蒂克絲一起抓住,應該不會引起反彈。」
「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啊。」史提爾不禁抱怨著。
不過並沒有反駁,而是收拾好散落在地板上的卡片,跟著神裂火織一起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