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破除領域,只有領域。
與之前的小打小鬧不同。
在這個領域內,無論勝敗,紅衣女子都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所以,在別人的規則中戰鬥,就不要妄想掌握主動。
這和賭是一個概念,莊家穩坐釣魚台,就算偶爾有一兩隻小魚小蝦跳脫出魚鉤的範圍,他終究還有一池塘的魚。
顯然,大多數人都是被拉進了這個領域之內的。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紅衣女子只說過,她無法出手,但如果被拉近領域的人中還有一個外人,那麼就要時刻面臨被襲擊的可能。
帝乙是奇蹟之力的覺醒者,天生的魔術師天賦,讓他的行為具有欺騙性和迷惑性,在紅衣女子為他搭建好的舞台上,他可以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這從這一路尋找過程中,突發的襲擊和詭異的變臉從而得知。
帝乙的出現,讓所有人都變得疑神疑鬼,因為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那就很難達成一個統一的思想。時間可能就在這相互猜疑和試探中慢慢過去。
流蘇先找到了李卿袁,看著李大姑娘一臉嚴肅的抿著嘴唇的樣子,流蘇就覺得,這姑娘又鑽牛角尖了。
「你說,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李卿袁問道。
流蘇思索了一下,猜測李卿袁可能問的是紅衣女子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之前我們猜測過,她可能經受了靈魂剝離的苦楚,然後利用世界化身,分化成七個魔女,而現在,她們重新融合為一。而這個世界沒有輪迴,而你也並非世界化身。從帝乙銷恩圖會承認你為架構世界的主人可以看出來,在某種程度上,你的靈魂地位是和紅衣女子對等的。」
「這個就可以參考玄鑒,她的生命中除了自己的人格外,還有帝乙這個人格。只不過,後來將帝乙從其身上分離出去。當年紅衣女子一定是經歷過整件事情的。她被帝乙的人格所欺騙,甚至是被用來要挾當年的流蘇。只不過為了世界,當年他沒有選擇救她。從而控制住了帝乙,利用特殊的手段,將帝乙的人格和玄鑒彼此剝離開來。」
「而顯然,玄鑒也好,帝乙也好,他們的肉身都已經消亡於世。只不過,玄鑒有幸,收穫了一個和自己原身相同的肉身。而帝乙,流亡千載,可能都是用附身奪舍的方式活下來的。因此,他的實力一直無法恢復到最初的強度。又因為對架構世界的認知不那麼徹底,敝帚自珍,就算本來擁有A級的架構世界,也沒辦法有效的利用。」
「而你的情況,或許和玄鑒類似,是紅衣女子當年靈魂分離之時的一個人格,而不是靈魂。這個人格伴隨著紅衣女子的執念,跨越了時間的距離,在千年後的世界中,和我一起誕生,互相陪伴,成長。變成現在的你。」
流蘇一邊審視這個墨粉色的世界,一邊給李卿袁講解可能。
以李卿袁的智慧,其實自己就可以想明白,她這樣問,或許就源於對流蘇的依賴。
再要強的女子,也會有柔弱的時候。何況,李大姑娘向來只是要強,而不是逞強,在他面前,想哭就哭的!
「所以,我和她,是一個人?」李卿袁問道。
「當然不是,你就是你,無可替代。生命一旦成為個體,就是獨立的生命,獨一無二。難道你會認為帝乙和玄鑒是一個人嗎?性別都不同的!」
想了一下,流蘇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
果然,帝乙就是個魔障啊。
一邊說著話,一邊找到隊友,因為帝乙的原因,一開始大家還有些猶疑,不過都這個時候了,再互相懷疑,就會讓結果變得更壞。流蘇想了想,首先說道,「在此之前,我想和大家確認一件事。有人看到小火嗎?」
先遇到的幾個人中,有秘銀小隊的五人,還有呂方一和幾個探員,不過都是認識小火的,全都搖頭。
「現在我確認一點是,小火一直待在英靈殿裡沒有出來,假設,英靈殿作為一個秘境般的存在,無法被拉入領域的話,那其實我們剛才出英靈殿的只有不到二十人。」
這不到二十人中,去掉秘銀小隊五人,去掉治安管理局不太熟悉的四人。其實只有九人。
分別是流蘇自己,李卿袁,玄鑒,陳子歌,顧廉貞,易君行,呂方一,趙幼言,管鶴平。
「我拿出一套卡牌,每個人挑選一張最能代表自己身份的卡牌,然後等到找齊了人之後,解釋自己為什麼選擇這一張。」
「可是,流蘇啊,你怎麼證明你是你呢?」呂方一難得的皮了一次,不過說的卻是正事。
「我……」流蘇話剛出口,一旁的李卿袁就道:「我能證明,他就是流蘇。」
「好吧,如果你這麼確定的話,那我就暫時相信他吧,前提是,你們兩個都是真的。」呂方一聳了聳肩。
「他是真的。」坐在輪椅上的零道,「原初劍的氣息無法模擬,那是雕刻靈魂的武器,哪怕這是在別人的領域內,靈魂的味道也是唯一的。」
流蘇回頭看了一眼零,「你是在間接的證明你自己的身份嗎?」
「如果你這樣想,我無可厚非。不過我可以證明懷生的身份,她推輪椅的手法,我很熟悉。」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你這個推斷理由,會不會有點武斷。
流蘇羨慕的看了一眼零,然後轉頭看向李卿袁,眼神示意,老婆,你就沒什麼表示嗎?
李卿袁翻了個白眼,沒搭理流蘇。
最終,這個方案被採納。
流蘇臨時創造的卡牌當然不具有任何其他能力,但自然不會什麼都不做。只不過,這些小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流蘇做了六十張卡牌,除了四個不太熟悉的治安管理局探員外,其他人,他還是了解一些秘密的。
比如,高塔象徵著高塔法則,昆蟲炸彈是流蘇給諾恩準備的……
不過,每個人也不是只有一種選擇。
就好比當遇到陳子歌的時候,把這件事一說,陳子歌就從一眾卡牌中挑選了一張三國演義的卡牌。
李卿袁當時就皺眉問道:「你怎麼不選高塔牌?」
陳子歌眯著眼睛回道:「為什麼要選高塔呢?這麼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我選擇了,又如何能驗證我的身份?」
除了這件事,就是想辦法出去。
紅衣女子說她無法攻擊領域內的其他人,但所有人需要自相殘殺,剩下唯一的一個才是能夠出去的人。
可顯然,眾人不可能按照這個規則來走。
「我覺得,她再說謊!」李卿袁分析道。
流蘇點頭贊同。
幸運袁開光的嘴,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那不是推理,那是開掛。
既然李卿袁說,紅衣女子在說謊,那麼就算再怎麼不合理,那也是真相。
「無論是架構世界還是領域,都需要遵循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即不能做成絕境。這個絕境的意思,不是說留下一絲生的希望就會通過的,它的意思是,通過的方式不具有唯一且不可逆的悲傷。」
「這是神在教會架構師們最基礎的一個信念,即仁慈。」
「只有明白這個道理,才能真正的成為神創神。給所有生靈以生的希望,才是神存在的價值所在。」
流蘇聽李卿袁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眉頭微皺,「這話,是神的意思?不會是老婆你自己理解的吧?」
「有問題?」
「咳!那倒沒有。」流蘇眨了眨眼睛,道理似乎是這個道理,只是,老婆你這思想跨度會不會太過超前,以前你沒有說過這種事情啊。
「那結論是什麼呢?」拋開李卿袁這莫名其妙的腦迴路,流蘇終究還是要看結論的。李大姑娘的每一次推理,都是先來結果的,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幸運指數,她的所有推理,都毫無邏輯可言。
不過,現在流蘇已經習慣了。
「這個領域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出去。我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找到領域的主人,然後打敗她。而她之前會那樣引導我們,一定代表,這個就是她的弱點。可能為了控制領域,她的戰鬥力被削減到最弱。」李卿袁一邊說一邊點頭,信誓旦旦的模樣,著實有點可愛。
可問題的關鍵是,這個推理看似合理,但幾乎沒有任何道理。
在一個領域內,領域的主人掌握著絕對的權能,在權能沒有被破解開來,所有被拉入領域的人,根本沒有直接面對領域主人的機會。
其次,如果領域的本身是消減主人的戰鬥力,那麼這個領域著實是個失敗的產品。
但沒辦法,幸運袁開口了,她的世界裡沒有邏輯,真有結果。
流蘇雖然很懷疑李卿袁的推論,但不得不率先點頭道:「有道理。」
有個鬼的道理!
最終,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下,還只能按照這個邏輯去走。
反正也要想辦法,一邊找boss,一邊想也是了。
反正內訌是不可能內訌的。
那樣只會讓紅衣女子遂了心愿。
這其中帝乙出來干擾了幾次,不得不說,在紅衣女子的領域內,帝乙著實強的有些過分。
如果不是流蘇此時的戰鬥力已經半步法則,屬於他自己的領域正在成型,好幾次都要被帝乙埋伏成功。
最後,在一次擊敗帝乙的過程中,大家很偶然的發現了一條秘密通道。
而這個通道,通向一個殿堂。
當眾人順著這條路來到這個領域的內部空間中,一身紅衣的女子,就端坐在這殿堂的盡出。
……還真讓李卿袁蒙對了!
果然,開過光的嘴,就是不同凡響。